周玥見張欣啞口無言，又說道:“張欣，我還有事，要是沒有別的事，咱們以后再聊。”
聽到周玥下了逐客令，張欣只好起身，咬了咬嘴唇，“周玥，你跟馮化成說，要是不答應我的條件，我不會讓他好。”
“這話，你還是自己跟他說吧。”周玥不溫不火說著。
見周玥無動于衷，張欣只好轉身離開。
張欣的腳步聲漸遠，周玥閉上了眼睛，身子靠在椅子后背。她痛恨有這樣的父親，無恥到了極致。可沒辦法，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正當她痛心疾首之時，隔壁傳來開門身，周玥知道是陸天回來了。
于是站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推開辦公室門，正看見陸天拿著一摞證件。周玥坐到陸天對面，“姐夫，去港島手續做好了？”
陸天抬起頭，“上午剛辦好，下周就去港島。”
“姐夫，你走了，萬一馮化成再來家里要楠楠怎么辦？”周玥臉上有了厲色。
陸天放下手中證件，看著周玥，“玥玥，你二哥就在隔壁住，馮化成不敢怎么樣的。”
“萬一他用強呢。”想到馮化成做的那些缺德事，周玥涌起了怒氣。
“玥玥，你今天怎么了？在吉春，沒人敢動咱家，這個你還不清楚。”陸天道。
“我知道，可馮化成簡直不是個人。”周玥一臉怒氣說。
見周玥的樣子，陸天知道，一定是發生什么了，問道:“玥玥，是不是馮化成來找你了？”
周玥搖搖頭，“他沒來找我。”
“那究竟是為什么？”陸天不解。
“馮化成，簡直不是人。”說完，周玥的眼淚流了出來。
陸天見狀，忙問:“玥玥，究竟發生什么了？”
“馮化成，馮化成，他……”
周玥抹了抹臉上的眼淚，把馮化成昨晚和張欣發生關系的事，一五一十說給了陸天。
這個時候，陸天方知周玥為什么氣成這樣的。
他清楚周玥心里不舒服，自己的父親和比他小二十多歲的自己同學發生了關系，換成誰能高興。
于是說道:“玥玥，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這種事，我們管不了的。”
“姐夫，你說的我也清楚，可我心里就是不舒服。”周玥嘆了口氣。
“玥玥，這看你怎么想，你要是想幫幫馮化成，我就幫你想想辦法，你要是沒這個意思，事不關己，就高高掛起。”陸天看著周玥。
“我才不管他的事呢，要是張欣真能把他繩之以法，我看著更高興。”周玥說。
“好了，既然事不關己，那操心無益。去水房洗把臉，下午跟我去市里開會。”陸天輕笑說。
“好的，姐夫。”周玥笑著說。
……
吉春，政府招待所。
畢竟是京城的作協領導，從上午到中午，來的人是絡繹不絕。
政府招待所的小會議室，更是成了馮化成接見來賓的地方。
中午喝了頓小酒，送走客人后，馮化成又回到小會議室。
這時，小會議室門被敲響。
馮化成喊道:“進來。”
會議門打開，一個身穿呢子大衣的姑娘走了進來。
馮化成望去，進來的原來是張欣。
“你怎么來了？”馮化成問。
“我不能來么？”張欣看著馮化成。
“能，當然能了。你是文學愛好者，我是著名詩人，當然要多親多近。說說吧，找我什么事？”馮化成恢復了常態。
“昨天晚上你答應我，給我寫推薦信，什么時候寫？”張欣瞪大眼睛問。
“我不是說了么，回京城就給寫。”馮化成有些不耐煩道。
“我把我的作品帶來了，你現在就給我寫，我一起寄走。”張欣拿出一個信封說。
“張欣，我還能騙你了？”馮化成涌起了怒氣。
“馮老師，我說過，我的詩要是能刊登在《京城詩歌選》我就能進機關工作，你的推薦，對于我來說很重要。我都讓你睡了，一個推薦信不為過吧？”張欣看著馮化成。
“這個……”聽到張欣的話，馮化成為難起來。
在京城，作協像馮化成這樣干部有十多個，《京城詩歌選》雜志社很不鳥這個級別的干部。
馮化成也就是拿話敷衍一下張欣，讓她心甘情愿陪自己。
文學女青年么，通常愛做夢，好騙。
沒想到，張欣還真較真了。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睡。
不過，馮化成也清楚，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張欣要是不依不饒，還真不好辦。
想到這些，馮化成硬著頭皮拿起鋼筆，說:“好好，我給你寫。不過，我跟你說清楚，我寫的不一定好用，到時候不好用，別來找我。”
“必須好用，要是不好用，我就把昨天晚上的事，報官。”張欣言之鑿鑿道。
馮化成放下手中的鋼筆，盯著張欣，“別忘了，是你主動勾引我的。”
“我就是個棉麻廠女工，不怕當丟人。”張欣冷冷說。
見張欣說話愈發堅決，馮化成又拿起筆，“好，我給你寫。”
馮化成搖搖頭，很快一份推薦信遞給了張欣。
張欣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后，將馮化成的推薦信放進了信封。
望了望馮化成，“今天晚上用不用我來了？”
“不用了。”馮化成一口拒絕。
“好，那我走了。”張欣站起身，正要離開，忽然想到了什么，回身說:“馮老師，中午我見到周玥了，周玥長得真好看。不過，外人都說周玥和她姐夫陸天有染，已經不清不楚了。你可要看好你的女兒了。”
“她和陸天有染？”聽到張欣這么說，馮化成心里一激靈。
“是啊，你沒看出來？”張欣故意說。
“滾蛋！”馮化成怒火中燒，霍地站了起來。
張欣卻沒有停留，轉身離開。
小會議室里只剩下馮化成一個人。
馮化成越想越氣憤，自己最心愛的人，成了陸天的老婆，美得不能再美的女兒竟然和陸天有了關系，這樣的侮辱是他接受不了的。
不行，絕對不行！
想到陸天是已婚男子，要是跟自己女兒有染的話，就是耍流氓，可以告他流氓罪了。只要證據確鑿，即便陸天有多大的背景，也保不住他。
一旦陸天定性為流氓，關上十年八年都有可能。
到那時候，不僅能要回自己的女兒，周蓉也可能回到自己身邊。
想到這里，馮化成不禁激動起來。
不過，馮化成很快冷靜下來。
耍流氓這種事，要捉奸捉雙，自己口說無憑。陸天的背景在那擺著，動他更要謹慎起見。
可證據上哪找呢？
陸天一定不會承認的，唯一有可能承認的就是自己女兒。
只是馮化成清楚，讓自己女兒承認與陸天發生過關系，根本不可能。
想到這些，本來歡欣鼓舞的馮化成一下像泄了氣的皮球。
一時間，想不出任何辦法。
可就這樣不了了之，馮化成也不心甘。思來想去，馮化成決定見見周蓉。
……
吉春，江遼出版社。
門衛給周蓉來了電話，說是有名叫馮化成的要來找她，說是有急事。
聽是馮化成，周蓉第一想法是拒絕和他見面。可又想，要是不見他，再來家里，更令人生厭。
想想后，跟門衛說，把他帶到會客室來。
在出版社，周蓉就是普通的編輯。不過，出版社的人都清楚，周蓉可不是普通老百姓。
她不僅是大領導郝今龍的兒媳，還是大領導馬守常的干女兒，盡管周蓉十分低調，從來不跟外人說這些。
可你不說，有人替你說。
在出版社，周蓉說出的話，沒有不照著辦的。
很快，門衛便將馮化成帶到了江遼出版社接待室。
接待室很簡單，一張會議桌，會議桌兩側并放著幾把椅子。
周蓉坐在一側，指了指對面的椅子。馮化成見狀，坐到了周蓉對面。
周蓉見馮化成坐定，又指了指桌上的水杯，“馮老師，你喝水。”
馮化成“嗯”了一聲，端起了水杯。
喝了一口后，望著周蓉，說:“周蓉，你還是那么漂亮。”
周蓉不為所動，淡淡道:“謝謝你的夸獎。”
馮化成放下水杯，“你這么漂亮，陸天卻不珍惜，太不應該了。”馮化成說了他想說的。
周蓉聽出了馮化成的弦外之音，臉色一下變得嚴肅起來，“馮化成，要是說這些，那今天的談話到此為止。”
“周蓉，這次我來吉春，聽說陸天的前女友住進了你們家，有這回事吧？”上午的時候，江遼省作協的人來連馮化成，說到了陸天。
陸天的高光表現，自然成為很多人議論的對象，有些事更被描述的繪聲繪色。正因為聽到了這些，馮化成才會這樣問的。
“是啊，有什么問題么？”周蓉依舊不動聲色，反問道。
“他的前女友住進了你們家，你竟然不介意？”馮化成怒氣涌起。
“有什么介意的？再過幾天陸天將要去香港，和鄭娟會獨處一個星期。要要按你說的，我是不是不能讓他去了？”周蓉反問。
見周蓉沒有任何不滿的表情，馮化成十分意外。
嘆了口氣，“也罷，陸天和誰本來就和我沒有關系，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罷了。不過有件事與我相關，我一定要提。”
說完，馮化成兩眼盯著周蓉。
“說吧，什么事？”周蓉依舊神態自若，淡淡說。
“有人跟我說，陸天和玥玥有染。我是玥玥的父親，這件事你怎么解釋？”馮化成言之鑿鑿說。
“這是無中生有，不可能的事。”周蓉想都沒想，語氣肯定的說。
盡管周蓉很清楚，周玥很喜歡陸天。不過她清楚，無論是周玥還是陸天，都是有底線的人。只要她跟鄭娟不開口，即便心里想過，也絕不會越界。
當然，這樣的底線可能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模糊，不過現在，兩個人是絕不會越界的。
聽周蓉語氣如此肯定，馮化成心里泛起嘀咕。
“難道是張欣亂講的？”
可話已出口，只能說下去了。
接著道:“周蓉，連我都能看出來，玥玥喜歡陸天，你看不出來么？”
“我看不出來。”周蓉覺得，不能給馮化成留下任何說下去的理由。
周蓉都這么說了，馮化成不好再說下去。干咳兩聲說:“既然你這么信任陸天，我就不說什么了。除了這件事外，還有件事，跟你說。”
“有事，你說。”周蓉依舊坦言道。
“上午跟江遼作協大領導溝通過，我想把工作關系從京城轉到江遼。”馮化成望了望周蓉。
“京城那么大的平臺不呆，要來吉春？為什么？”周蓉好奇道。
“我現在京城住的房子政府要收回，京城作協不給分房子。江遼作協答應我，不僅職務不變，還給我分個兩居室。我想過，楠楠之所以不想認我，就是因為我總見不到她。以后留在吉春，常常能見到她，就不會不認我這個爸爸了。”馮化成說。
“也好，恭喜了。要是沒有什么事，我就去忙了。”說完，周蓉站了起來。
馮化成見周蓉下了逐客令，盡管不情愿，也只能悻悻離開。
……
白俄別墅，陸天住所。
二樓火炕上，哄睡陸長樂的周蓉與陸天相擁而臥。
半晌，周蓉嘆了口氣，抬頭看了看陸天，開口道:“陸天，白天馮化成來找我了。”
“馮化成來找你？什么事？”陸天松開緊抱周蓉的手臂問。
“他找我能有什么好事，向我告狀唄。”周蓉伸出手指，劃著陸天的臉說。
“他告狀？”陸天詫異問。
周蓉點點頭，“是啊，他告狀。他說你跟鄭娟住在一起，還說，你跟玥玥有男女關系。”
“我跟玥玥有男女關系？這不是污蔑我么？他是聽誰說的？”陸天避開鄭娟的話題，只說周玥的事。
“馮化成只是說，是有人跟他說的，沒說是誰。”周蓉搖搖頭。
陸天思量片刻，想起了白天周玥找自己說的事，恍然大悟道:“我知道是誰跟馮化成說的了。”
“誰？”周蓉忽閃著明亮的大眼睛問。
“白天玥玥找我，說她以前中學同學張欣來找她。”
“張欣？這個名字我怎么這么熟悉？”周蓉輕輕劃了劃頭發，說。
“三年前，郎健郊游欺負玥玥，張欣就是幫兇之一，我還扇了她幾巴掌，她還被學校記過了。”陸天提醒周蓉。
“哦，那我想起來了。奇怪，張欣怎么來找玥玥了？”周蓉問。
陸天頭湊近了一些，小聲說:“張欣為了能讓她的作品刊登到《京城詩歌選》，昨天晚上找到了馮化成。
就在昨天晚上，在馮化成哄騙下，張欣和他有了男女關系。完事之后，馮化成又不認賬了，不想幫她辦事，張欣一怒之下找到了周玥。張欣沒想到，玥玥和馮化成早就形同陌路，根本不會為她說話。也許是因為這個，張欣才去馮化成那里誣陷我的。”
陸天把來龍去脈說給了周蓉。
聽完陸天的話，周蓉方知始末。
想想說:“昨天晚上，馮化成和王紫走的時候差不多晚上八點，到政府招待所已經八點半。這么晚了，還沒忘了做這種事，這人太過分了。”
“馮化成就那樣，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他呆幾天就走，我們沒必要太當回事了。”陸天揉了揉周蓉的頭發說。
“陸天，馮化成估計沒那么容易擺脫了。他跟我說，江遼出版社答應他分房子，他考慮回吉春了。”周蓉嘆了口氣。
“他要回吉春？”聽了周蓉的話，陸天詫異道。
“是啊，一個馮化成，一個是郎健，像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周蓉嘆了口氣。
“蓉兒，不行我去找一下我媽，她現在管人事，這樣的調動，要經過她手。”陸天想想說道。
周蓉側過身，翹著嘴角，“陸天，這種事順其自然吧。沒必要一定要怎么樣的。”
陸天微微點點頭，“那就不難為他了。不過，要是再來找麻煩，我可不輕饒他。”
“你也要自重，真要讓他抓到你耍流氓的證據，你也不好過。”周蓉說。
陸天清楚，周蓉說這個的時候，都是心情不好的時候，說多了，只會讓她不高興。
與鄭娟的關系，周蓉已經默認。
與白玉蘭，周蓉也不再追究。
現在，周玥又挑明了態度。
細想想，馮化成是個渣男，自己也沒好到哪去。
周蓉見陸天不語，低聲道:“陸天，再有五天，你就要去香港了。去完香港，還要去京城。有時候，我總在想，是不是太縱容你了。不過又想，我們現在已經離婚了，好像也沒資格說你什么。”
“蓉兒，你永遠是我唯一的妻子，誰也替代不的。”陸天揉著周蓉的長發說。
“就是我是你唯一的妻子，卻不是唯一的女人。我只希望，你的艷福到此為止，再多我就接受不了了。”周蓉平過身子說。
“蓉兒，不會了，真的不會了。”陸天發誓道。
“我可不信你發誓。娟姐在香港給你算過，說你這輩子有很多女人。現在，就有我、鄭娟和白玉蘭。以后還會有誰，我都不敢去想。總之，你要自重。再要亂來，我也會離開你的。”周蓉伸出手指，在陸天臉上劃了劃說道。
“蓉兒，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說著，陸天將他的手臂抱的緊緊。
……
與此同時，在丁字巷老屋。郎健抱著張欣，在火炕上抱在一起。
被馮化成戲弄以后，張欣也想開了，反正自己也是不是什么讓貞潔烈女。于是讓馮化成那樣的老頭糟蹋，還不如跟郎健了。
畢竟，三年前兩人就在一起過。更重要的是，和郎健是有感情的，也許真的能攀上高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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