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被綁的時候她沒哭,在被賣了之后她沒哭,被董媽打笤帚抽打的時候她沒哭,可見到傅錚的那一刻,不知怎么,她的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明知道她不該要求他的幫助,明知道他沒有義務一直幫助她。
可她內心深處就是希望他能來,救她于水火,做她的英雄。
“對不起,是我來晚了。”
看著溫涼紅腫的臉頰,脖頸上的勒痕,傅錚喉結上下一滾,緊緊抱著溫涼,一手幫她擦干凈臉上的臟污,“別怕。”
溫涼把頭埋在他的胸口,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打濕了他的衣衫。
董媽一看這情形,咋還不明白,這賤蹄子的男人找過來了!
這下完蛋了,她的好幾萬塊錢要打水漂了!
傅錚幫她脫掉外面臟兮兮臭烘烘的大衣,脫下西裝外套裹在她身上,將她打橫抱起,轉身走到警察隊長跟陸曜面前,瞥了眼董媽,“我先帶她走了,這里的事交給你們,口供回去再說。”
“行。”隊長點頭。
“放心吧,這里交給我。”陸曜說。
董媽心里萬般不愿意,但面對那么多警察還有幾個高大威猛的男人,她可不敢攔。
經過郭醫生面前,傅錚不忘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張名片給他,說,“多謝,以后若有什么需要,盡管聯系我。”
郭醫生笑道,“舉手之勞,販賣人口是犯罪行為,誰知道了都會舉報。”
后面有村民附和,“就是。”
回去的時候,郭醫生本想把名片扔掉,他本就沒有想要回報,但一看名片上的一行燙金字眼,卻又把名片裝到了兜里。
傅氏集團他好像聽說過,他平時騎的那電驢似乎就是傅氏集團旗下的牌子?
留著吧,說不定以后能用得著呢。
幾年后,郭醫生的女兒被查出患上了黏多糖貯積癥,一種發病率十萬分之一的先天性罕見病,患兒無法分泌一種降解酸性黏多糖的酶,黏多糖不斷累積,會導致器官衰竭,直至死亡,多數患兒活不過十歲,只有造血干細胞移植才能根治。
手術費昂貴,他根本無法負擔,絕望之際,妻子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來這張名片,郭醫生回想起當年之事,死馬當作活馬醫,抱著試探的態度撥了過去,說出自己的來意,怕對面不信,還用彩信發了病歷,而后得到了肯定答復。
掛掉電話,妻子看到他呆愣的模樣,無助地嘆了口氣,又掉下了眼淚。
“他答應了......”郭醫生呆呆地說,心里仍舊有些不敢相信,就跟做夢一樣。
這一年來,他為了女兒千里奔波,人憔悴了不少。
“你說什么?”
“我說他答應幫我們了。”
“真的?”妻子抬頭,含著淚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郭醫生點點頭。
幾分鐘后,夫妻兩個看著銀行發來的余額提示信息,相擁著喜極而泣。
他們的女兒有救了!
由于董方頭部受傷,警方等120來將人送到醫院,等其醒來再說,董媽和董父則被警察帶走。
傅錚抱著溫涼回到車上,叫司機先去F市市立醫院,給溫涼做完檢查之后再回江城。
他大手放在溫涼肩膀輕拍,下頜抵著她的額頭,安慰道,“沒事了,阿涼。”
溫涼吸了吸鼻子,雙眼紅腫,眼角還濕潤著。
她閉上眼睛,靠在他懷中,感受著熟悉的溫暖懷抱,明明前幾天剛經歷過,卻像是久違了一般。
“你說什么?”溫涼含糊不清地問,帶著幾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