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毅再次戴上斗篷，高大的身軀很快消失在大廳外，踩著即將天亮的霜露，單薄的身影越來越薄涼。
賀晴異常難受，卻還記得有白寧，不敢哭太大的聲。
她這些年壓在心里的痛，在這一刻也徹底爆發了，心里也明白，元毅離開了就不會再回來了，她依舊永遠失去了這個曾經溫柔又對她很有耐心的哥哥。
她不懂，大家都在修仙，不是講究因果，不是講究氣運么？
元毅大哥能出生在元家，又有那么好的天賦，還被那么多人擁戴，理應氣運強，為什么他要受到這樣的算計，為什么上天要讓他變成這樣？
眼見白寧要走的時候，賀晴忍不住開口，“白寧小姐。”
白寧背對著賀晴。
“多謝您給賀家的資源，老祖死的那日，我們永生難忘，但老祖并無怨言，這是老祖臨終前說的話，能為您死，他無怨無悔。”
賀晴擦了一把眼睛，“老祖曾說，修者，再弱也不能丟了志氣，再強也不忘初衷，若是無法做到這兩點，修成神仙又如何，不也了無樂趣。”
白寧轉頭，與賀晴四目相對，看到了賀晴眼眸中的坦蕩，也看到了賀晴和其他家族的人一樣印堂隱約藏著的黑氣。
五大家族可能被天道判為一體之人，畢竟江家幫過他們不少，產生了因果，自然會被江家牽連。
好在賀家身上的黑氣沒有那么強。
“這次對付白凌霜的行動，你們不要參加，回去收拾東西。”白寧再次轉身，“離開這里，找個新的地方落腳吧。”
離這里遠點，就算有因果，也會慢慢淡化，賀晴等人應該有更好的前途，不該被其他家族牽連。
感覺到賀晴要開口，白寧抬手阻止，“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們的忠心我知道，但是你們留在這里只會礙手礙腳。”
這無疑是個打擊。
“你們都太弱了。”
賀晴抿了嘴。
“當然如果你們放不下修仙界五大家族的名頭，非要留在這里證明什么，我自然不攔著。”
“我會將您的話轉告給父親，但是。”賀晴仿佛也有一股執拗，“我要留下來，我要跟著您，賀家祖訓不能丟，我是賀家未來的家主，必須遵循祖訓，曾經的老祖也是這樣做的。”
“隨你！”白寧跟著外面的引路者，準備先從改造柳家的護族大陣開始。
另一邊，被柳扶蘇召集且安排準備去找白凌霜的元澈等人，全部上了一艘飛船，幾人均拿了柳扶蘇給他們的仙符。
駕駛飛船的是江家的一個老奴。
隨著飛船起飛，元澈等人看著飛船下的柳扶蘇，冷笑連連。
陳秀曹漢均站在柳扶蘇左右，“按理說白凌霜應該早就到了東方修仙界，就算我們派人過去阻攔，也攔不住。”
他們都知道柳扶蘇動了手段，一直拖著白凌霜，讓其無法那么快回來。
“你做了什么？”曹漢語氣和以往一樣，粗聲粗氣，但并沒有質問的意思，反而帶著幾分好奇。
柳扶蘇笑了，“也沒什么，一個人趕路很無聊的，若是期間有什么事情吸引她的注意力，自然能拖住她的腳步。”
頓了頓，“都說白凌霜不知道這里發生的事情。”
柳扶蘇轉頭瞇著眼睛看著陳秀和曹漢，“如果有人在她回來的中途告訴她了呢？”
“白家徹底沒了，五大家族背叛的徹底全部臣服于我，我想想啊，也許白凌霜會懷疑五大家族對我的忠誠，元澈等人過去，她會相信元澈等人的話，但是。”
“可是足足五年的時間，期間沒有一個五大家族的人告訴她這里發生的事情，白凌霜會不會寒心？”
“這種時候，再有五大家族的人過去找她，駕駛的還是我柳家的飛船，然后告訴白凌霜，他們要投靠她，你說白凌霜是信還是不信？”
“還別說，他們離開柳家的時候，我可是又給丹藥，又給仙符。”
“我是那么好心的人，放元澈等人去給白凌霜報信，甚至去幫她么？”
“哦對了！”柳扶蘇仿佛忘記了什么，看著陳秀，笑的十分溫柔。
“告訴白凌霜真相的那個人，可是將你潛伏在修仙界幾個仙王身邊，趁機下毒，讓他們輸的徹底的豐功偉績全部說了出去。”
“白凌霜會不會覺得元澈等人去她身邊表忠心，就和當初的你一樣，潛伏在她身邊，等我命令后，伺機下毒，毒殺她呢？”
陳秀身軀抖了抖，不怪濤姐看柳扶蘇沒啥好臉色。
“而我派去的那個白家奴仆，從我手下逃走，所有人都看到我派人去追他，打的他身受重傷，若非白凌霜出手相救，會死的。
如此忠心耿耿，修為那么低還一直牽掛白凌霜，又告知了白凌霜所有真相，你說他會不會是白凌霜最信任的人？”
“等白凌霜過來，他若說幾句五大家族的壞話，你說白凌霜是信他，還是會信五大家族的話。”
曹漢撓了撓頭，這白凌霜也忒慘了點。
“小師妹知道你做的這些事情么？”
柳扶蘇笑容加重，“從我放元澈離開，她恐怕已經猜到了，不然這仙符她也不會給的那么痛快。”
白寧也聰明的讓他覺得可怕。
“元家，江家，鐘家，為什么就是那么不受教？”柳扶蘇的眼中閃現出一絲的憐憫，“我真不想滅了他們。”
拂袖，眼中的憐憫消失了，盡是冷漠，“五大家族加上白家的大陣，若是按照我給的陣法圖修改。”
柳扶蘇沉默了，捏著袖子的手緊了很多，最終吐出一口濁氣，“這是我的命運，所有的罪孽，我來抗。”
然后振出四個牌子。
陳秀和曹漢全部接住。
“少爺，這是？”
“拿著吧，明天離開這里，不管去哪都行，別再呆東方修仙界了，告訴濤姐和劉耀天，他們幫我的夠了，此生若還能見面，扶蘇必定報答這個恩德。”
陳秀和曹漢臉色有些難看，“少爺，我們說好的要留在這里。”
柳扶蘇已經轉身了，“話雖如此，接下來的事情，只能我和白寧能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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