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剛剛白凌霜半死不活的時候，這男子就站在屏障外，一臉殺意。
若非他修為低，老者真要懷疑，是他將白凌霜害成那樣的。
柳扶蘇抿了嘴，斂了眼眸，可是任誰都能感覺到他嘴角劃過的一絲譏諷。
老者也是個心直口快之人，見柳扶蘇雖然沒說話了，可是這模樣，看著讓他難受，“你話說完了？”
“神官大人心中已經有了偏袒，我還能說什么呢？”
老者眼眸閃過一絲危險的之色。
柳扶蘇卻已經抬頭，眼眸端的是坦蕩，“神官大人的職責是將仙界天賦高的道尊后期的人引入神界吧。”
“既然如此，我不知道我身邊這位仙人哪一點比不上她白凌霜，值得神官大人如此仇視。”
見到老者臉色紅了起來，也不知道是氣怒的還是羞愧的。
柳扶蘇則越發淡定，“你只見到白寧要殺白凌霜，卻完全不問原因。
當然且不說這個，神官大人的主要責任則是引人去神界，給了牌子便會離開，若是期間拿到牌子的人被人尋仇，死了，神官大人難道有為他報仇的職責？”
當然沒有，神官的職責就是按照名單下來發牌子。
不然他下來這里一年多時間，還的將得了他牌子的人呆在身邊看著不成？不看著他們死了，他就有責任？
這不笑話么？
能得到引神牌的人，已經足夠證明這些人是仙界最強的人，這都被人殺了，他們也沒有資格進入神界，怪不得任何人。
“莫說白凌霜還沒有得到引神牌。”柳扶蘇嘴角的嘲諷更強。
“可，可。”老者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問題他本來就帶著目的下來要帶走白凌霜，人沒接到不說，更是眼睜睜的看著白凌霜在他面前變成血霧，神魂俱滅。
這讓他怎么給掌門和長老們交差？
他交不了差也就算了，還放任殺了白凌霜的人使用特殊的引神牌上神界。
這要是被掌門和三位長老知道了，他百分百吃不了兜著走。
而且他的確為此事感覺到憤怒，當時若不是他拍碎那紅色的能量保護罩，白寧能殺了她么？
老者終于捋清楚思緒了，眼神帶著幾分戾氣，“老夫的確不好管下界打殺之事，也承認白寧本事斐然。
可她殺人就殺人，為何如此趁人之危？當時的白凌霜哪里還有什么反抗之力，若非老夫，白寧能近身殺了她？”
“如此惡劣行徑，還蔑視本神官，天賦再好又如何，老夫如何不能收回給她的特殊引神牌？”
柳扶蘇笑了。
“小小豎子，笑甚。”
“神官大人，你對待死敵，尤其見到死敵沒有還手之力的時候，會不會前去補上幾刀，讓她死的透透的？”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尤其修仙界更甚，一旦給對方卷土重來的機會，那么會給自己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你不是說白凌霜天賦很強么，雖然丹田被毀，可是別忘了，她是混沌體。”
“何為混沌體？”柳扶蘇眼神帶著犀利。
“神官大人應該比我更清楚，越是純粹的混沌體，體內可不止一個丹田，一旦成神開啟全身的三百六十個竅穴，那就有三百六十個丹田，哪怕只是道尊后期。”
“若有人幫忙的情況，在她體內再次弄出一個丹田又有何不可？”
老者倒吸一口涼氣，這是哪冒出來的小公子，懂得還挺多的。
“而且神官大人就確定，你不將那紅色的屏障拍碎，想要殺她的人就沒有辦法？”
“你應該感覺到了，這層膜的保護時間有限，支撐的便是之前被你毀掉的那個陣法的力量，它已經因為那巨大的陣法消耗不少能量了。”
“短時間內，白凌霜也不可能恢復，就算恢復了，她的力量也會減弱，同樣不是白寧的對手。”
柳扶蘇說來說去，就是要告訴老者，他太看得起自己了，沒有他，白凌霜一樣會死，他不過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加快了白凌霜的死亡而已。
“別跟我說，你會阻止白寧殺白凌霜。”柳扶蘇都沒想過白寧動手那么干凈利落，甚至還未曾感覺到她的殺意，白凌霜就死了。
現在他明白了，果然這神官會保護白凌霜。
好在他提前部署，讓人早早注意到他，虧得老者并不知道白寧和白凌霜之間的恩怨，加上內心多少對白寧有些信任，所以才對白寧沒有防備。
剛剛但凡給他一秒的時間反應，白凌霜一定會被他護下來。
看來他讓白寧去攔住老者，白寧也應該在老者面前刷了不少好感。
不然老者懷疑她之后，怎么還會不防備她？
老者之所以這么生氣，有兩個原因，一是，白凌霜死了，他不好交差，二是白寧辜負了他的信任和喜愛。
柳扶蘇相信第二個更讓老者氣怒，說到底這老者和白凌霜應該沒什么感情，起碼遠不如他對白寧的喜愛之情。
“白凌霜從和白寧結仇那天就該知道，她要不殺了白寧，要不被白寧所殺。
兩個人的恩怨神官大人如此插手管，是不是也說不過去，白凌霜可并不是神官大人的什么人，傳出去，不說在神界，在仙界，神官大人的名聲也不好聽吧。”
自然也會喪失一些信仰之力。
柳扶蘇這一番把老者說的面紅耳赤，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你呢，沒什么好說的？”拿柳扶蘇沒辦法，老者轉向了白寧。
“神官大人想要怎么處置我都行。”白寧依舊維持著遞牌子的手。
“無恥！”柳扶蘇已經說了那么一大通，老者再罰白寧也說不過去了。
白寧偏偏開始裝乖，反著來，也不給自己申辯了，仿佛有天大的不公平和不滿，但面對神官的獨斷轉性和強大的本事，她只能委屈自己，認打認罰。
這兩個小混蛋絕對是一伙兒的。
明明眼前這個男混蛋也想要殺白凌霜，剛剛的話語里卻全程不說自己要殺白凌霜的心，全部推到白寧的身上。
反正是白寧親手殺了白凌霜，與他無關，他把自己摘干凈，很容易。
兩個人，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還沒事先通氣。
聰明的小滑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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