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九叔世界之神魔白骨道 > 第190章 羅公遠
  懷中揣著沉甸甸的原稿,周鈞騎著馬趕向家中。

  《梁祝》話本的主筆是宋若娥和解琴二人,而周鈞依然只占了闞錄的職位。

  臨行前,宋若娥也對周鈞說,《梁祝》一書怕是她最后寫成的話本了。再往后,她嫁去鐘家,便要開始相夫教子的生活,再也不會踏足長安了。

  周鈞雖然感到有些惋惜,但依然尊重宋若娥的選擇。

  在路上,周鈞想的是,宋若娥幫了不少的忙,自己應當準備一件像樣的隨禮,在對方臨行之前贈予她。

  順著坊街向前行了數百米,周鈞眼角的余光,瞥見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

  再定睛一看,那個坐在墻角石階上的身影,居然是在長安城中兩次遇見的老道士。

  想起西云娜無意中提起,有個老道士曾經暗中出手幫過自己,周鈞翻身下馬,來到老道士的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兩手裹在袖中,正曬著太陽的老道士,慢慢睜開眼睛,瞧了周鈞,又閉上眼睛問道:“那祆教的圣女見著你了?”

  周鈞:“未曾相見,只是托人捎話于某。”

  老道士嘆了口氣:“那妮子有點本事,但歲數太小,沉不住氣,學不來她師傅的氣定神閑。”

  周鈞聽見這話,心中壓抑不住好奇,開口問道:“敢問道長是?”

  老道士:“某姓羅,名公遠。”

  周鈞聽了心中一驚,羅公遠乃是中唐時期著名的道士。

  史書有載,羅公遠在宮中除祟驅妖,召龍致雨,就連唐玄宗和楊貴妃都拜其為師。

  羅公遠雖然道法玄妙、又法力高強,但素喜直言諷政,常常惹得李隆基惱怒不已。

  有一次,羅公遠傳授道法的時候,又有意留手,惹得圣人大怒,新仇舊恨之下,李隆基便下令將其裝入麻袋,又以重石壓殺。

  結果,羅公遠從袋中消失,數個月后,就出現在了蜀地。

  想到這里,周鈞朝羅公遠躬身行禮道:“素聞羅道長道術通天、法力高強……”

  羅公遠打斷周鈞道:“哪里有什么通天的道術,不過都是些雕蟲小技罷了。”

  聽見這話,周鈞一愣。

  羅公遠說道:“世人急功近利,眼里只有那些點石成金、呼風喚雨的水火把戲,真正的大道,卻無人去關注。”

  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羅公遠站起身來,順著坊街朝前走去。

  周鈞想了想,牽著馬行在他的身后,開口問道:“羅道長,所謂大道,究竟所指何物?”

  羅公遠:“日月盈缺,生死得喪,歸衡守一,安平天下。”

  周鈞低下頭來,開始細細咀嚼這十六字。

  羅公遠又說道:“天下之勢如日月盈缺,盈滿外溢則成缺,缺闕得引則向滿。所謂大道,當是在盈缺交替之時,關注變化,協調天地。以此法使得世道歸衡,守得存一。”

  周鈞心中有些疑惑,聽羅公遠話中的意思,對方似乎已經察覺到不久之后,天下將有大亂。

  仔細思索一番,周鈞開口問道:“如何才能知曉何時盈缺交替?”

  羅公遠:“盈缺變化之時,天地當有征兆。日月異變,星位篡動,命數更改,皆是如此。”

  說完,羅公遠看著周鈞說道:“這天地之間的變化,雖說是變數,但也是命數,總也有個大道行之。”

  周鈞隱約有些察覺,這羅老道話中有話。

  羅公遠又說道:“那祆教的妮子,不懂這個道理,總想著去參破變數,窺得天機。殊不知,天道有常,蓋有運矣。”

  說完,羅公遠轉過頭去,走入了一條小巷。

  周鈞牽著馬,再去巷口,發現羅公遠早已經沒了蹤影。

  帶著滿心的疑惑,周鈞騎上馬,朝家中趕去。

  到了家門前,周鈞將馬韁交給下人,剛剛過了前院,還沒走進堂口,便聽見了母親羅三娘的呼聲:“鈞兒終于回來了!”

  周鈞朝后堂看去,只見羅三娘帶著蕭清嬋,快步走了過來。

  來到堂口,羅三娘一把拉住周鈞,上下打量了一番,口中還不停念著苦。

  至于蕭清嬋,陪在羅三娘的身邊,拿眼偷瞧了周鈞一次,又飛快低下頭去,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

  羅三娘先是將周鈞拉到堂中,又叮囑蕭清嬋去讓下人們準備晚飯。

  周鈞見母親和蕭清嬋相處融洽,狀似親昵,也不禁有些吃驚。

  那蕭清嬋初來周家的時候,每日都是低調過活,就連廂房都很少走出去。

  沒想到去洛陽的幾個月里,羅三娘和蕭清嬋的關系,倒是如此要好了。

  將這個疑惑暫且壓在腦后,周鈞朝羅三娘問道:“父親呢?”

  羅三娘:“去市肆里聽卷了……再過些日子,便是春闈,你阿耶隔三差五便要去聽一聽。”

  周鈞點點頭,周定海雖然面子上對大哥周則不管不問,但私底下還是很關心長子的。

  周鈞又問道:“大哥還是在駱家,不肯回來?”

  說起周則,羅三娘一陣唉聲嘆氣,說道:“過年那幾天,則兒倒是回家了,只不過見到我和你阿耶,口口聲聲還是說著要娶那北里伎為妻。你阿耶發火,找了棍子,又想把則兒給趕出去。”

  “我把他拉住勸了,說是則兒今年春闈,倘若未能及第,那么自然沒有理由去娶那北里伎,我們可以給他另說一門親事;倘若及第了,那他去曲江巡游的時候,高官顯貴家皆會去那里挑選女婿,這挑來挑去,則兒自然會忘了那北里伎。”

  “所以,不如現在先拿話穩住則兒,就說倘若春闈及第,就答應他娶了那北里伎,日后也好從長計議。”

  “你阿耶后來聽了我的勸,則兒也留下陪著我們,一直過完上元節,才回了駱家。”

  周鈞聽見這話,皺著眉頭朝羅三娘說道:“此法只是權宜之計。”

  羅三娘點頭道:“阿娘自然知道,但是過年了,好不容易一家人坐在一起,說些安心話又有何妨?”

  周鈞搖頭嘆口氣,陪著羅三娘說了一會兒的話,便回了自己的廂房。

  周鈞還沒進門,蕭清嬋侍在門內,朝著前者道了萬福。

  后者臉上存著紅暈,表情與以往有些不同,周鈞不禁多看了幾眼,心中也有疑惑。

  入了書房,周鈞從懷中取出了《梁祝》的原稿,交予蕭清嬋,讓她幫忙看看。

  蕭清嬋這一看,就沉了進去,連晚飯都沒有顧上去吃。

  周鈞見她讀的入神,也不打擾,用了晚飯,便出門在坊內轉了一圈。

  等他回到書房的時候,正看見蕭清嬋坐在案前,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謄錄著《梁祝》。

  見周鈞走進來,蕭清嬋停了筆,連忙用袖口擦了擦眼角,開口說道:“這話本實在是古未有之的佳作,倘若讓清嬋來說,卻是比那《西廂記》還要更勝一籌。”

  周鈞走到案前,看向那抄本,只見蕭清嬋行筆之間鸞回鳳舞、氣韻生動,著實是難得一見的好字。

  宋若娥的原稿,多有批注和修改,看上去有些雜亂,偶爾還有錯字,經蕭清嬋重新謄抄之后,卻是一目了然,清爽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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