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陳，發郵件干什么？
陳欽連忙提醒：“爸，那個要流量的呀！”
陳建耘說：“流量我開了，有流量呢！”
婁雪梅驚訝地停下織毛衣：“多少錢呀？”
“不貴，三十塊錢！”老陳連忙解釋，“這不是老徐有需要嗎，他學這個，咱們得給他發著試試。”
婁雪梅疑惑：“學的什么呀？發電子郵件不是挺容易的嘛。”
老陳便解釋道：“嗨，還不是他上個月末的時候……去找工作嘛。”
“老徐？”
“對啊，本來都快說好了，結果半路那老板來了，問了老徐兩個問題，老徐沒答上，那老板就說老徐連個電腦都不會來有什么用啊。”
婁雪梅越發搞不明白了：“他不是在老齊那公司當銷售嗎，當得好好的，工資也高。”
“是挺好的，可老徐覺得壓力大，也學不到東西。恰好又有個以前的獵頭聯系他，就去試了試……”
“那后來呢？”
“后來就沒進去那互聯網公司，然后回頭又去瀟山那邊的服裝城了，現在工資比以前還低，結果他又在折騰這些電子郵件什么的，看樣子還想去試。”
“唉，這老徐……”
老陳兩口子說著話，陳欽沒敢吱聲，老老實實去刷牙睡覺了。
剛才談話中的給老徐介紹工作的‘獵頭’……當然不會是別人，就只能是他了，陳欽也是聽到后才想起來。
老徐自從五一去了臨安，在食品廠工作，最后干得其實不錯，收入算上提成到手六七千，跟之前他在外貿公司的時候也差不了多少。
但老徐就是有點三心二意——當初那外貿公司破產尚且是因為迫不得已，這個食品廠的工作干得好好的，但他就要跳槽。
這件事很多人都搞不清原因，陳欽也不懂。
畢竟老徐看起來也不是吃不了苦的人，對工資也不像是很講究，可這‘能學到東西’的公司到底是什么呢，陳欽創業了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在想啥。
不過……既然他想跳，那就讓他跳吧。
老陳當然是沒招了——他自己只是個印刷廠普通員工，那幾個狐朋狗友混得都還沒他好。
上次給老徐介紹那食品廠工作只是意外，現在要找下一個……
那就只能找陳欽了。
陳欽現在路子挺多的，不過要讓老徐工作，最好還是在快看傳媒那里，各方面都方便一些。
于是陳欽之前在招技術人員的時候，半路突然打招呼、加了個銷售和外語專長的崗位，又以獵頭名義給老徐提前通了氣。
老徐去的時候，那個崗位來應聘的人就他一個，本來已經過關了，結果顧文杰恰好親自到場，知道這崗位是陳欽要的對接職位，當場問了老徐倆問題，然后直接給否了——“電子郵件都不會發，這招來有什么用啊？再去應屆生那篩篩看吧！”
倒不是顧文杰故意跟陳欽對著干，實在是這件事陳欽完全沒有提前打過招呼，后來顧文杰親自操刀，招了個其他崗位面試時淘汰過一次的應屆生進來。
就是那踏實能干的喬勇平，陳欽教了他幾天，服務器維護就能一個人搞定了。
只是老徐莫名其妙被篩了下去，好像是有點郁悶，最后自己找了個班去上了，新工作條件不怎么好，老徐果然還是不太感興趣，看起來他最近又打算要跳槽了……
要不直接去跟顧文杰說一聲？
正這么想著，陳欽回到臥室，關上門。
然后從書包的特制夾層里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有一封郵件，并且恰好就是顧文杰發來的。
“陳哥，過兩天阿里的人要來，想開個戰略合作的小會，你什么時候有空？”
雖然沒法親自去公司，不過大家都覺得陳欽是在大廠工作、在背后搞‘影子創業’的產品大牛，加上最近的非典疫情，現在陳欽跟顧文杰遠程合作還算愉快。
只是隨著阿里解封，現在兩方互動開始變得頻繁了起來。
之前因為疫情，大家誰都語音開會。
現在大家開會，陳欽一個人待會議桌上用筆記本電腦參加，實在是有點不合群，所以這種會就是能免則免了。
陳欽便回復：“你看著便宜行事吧，有什么討論結果跟我說一聲就行。”
現在公司的業務與平臺息息相關，但是陳欽自己一方面是兩大股東之一，一方面也是平臺開發者，確實不用看別人臉色。
不過今天的事好像有點特殊。
顧文杰很快回復：“是要談一些融資和股權方面的事，我覺得還是挺重要的，你明天下午沒時間的話，咱們先通通氣唄？”
陳欽本來是不打算去的，但顧文杰很堅持。
想起下午和喬勇平的對話，此刻的陳欽已經隱約感覺到了什么，便說道：“也行，那我六點半吃個飯就來。”
“好。”
兩人的交流很簡短，陳欽想著明天又得去開會了，便把手機放了回去。
不過緊接著，陳欽又重新拿出來看了一眼日期……
6月23日，距離快看傳媒成立已經快兩個月了。
兩個月來，公司發展當然還算理想，不僅快看平臺的框架已經沒問題了，顧文杰也按照陳欽的提議，拉攏了一批中小網站和網吧，最近開始在陳欽的建議下、有計劃地往報社與其他地方刊發軟文，往藍海市場開拓銷路了。
不過在公司之外，大環境也在發生變化。
最重要的就是，非典快結束了。
雖然它很可能就是新冠的老祖先，不過非典的傳染性還是太弱了，在全國范圍的科學防控下，非典疫情走過了最嚴重的4、5月之后，現在已經差不多要消失了。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為普通人、以及實體企業帶來了巨大的災難，但是與此同時，互聯網行業發展得很迅速。
各大門戶網站迎來了流量的爆發期，廣告業務當然增長得很迅速，快看網這段時間成長的速度之快，比阿里巴巴寄以厚望的淘寶網還快很多——淘寶網是C2C模式，也就是用戶對用戶的電商模式，雖然與阿里巴巴的運營模式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阿里巴巴在這個領域完全是搶灘登陸，是在開辟一個全新的市場。
快看傳媒就不一樣了——阿里巴巴的老本行是B2B，主要盈利點是跨境業務和‘網上有名’服務，手頭已經積累了幾十萬商務客戶資源，這些客戶對于快看傳媒來說是天然的服務對象，尤其是在陳欽應用了‘根據地理信息投送廣告’這一技術之后，現在快看傳媒面向實體企業的機會已經成熟了。
這當然是陳欽選擇跟阿里合伙的原因之一，不過面對一個過于強勢的合作方，該如何擺正自己的姿態從來都是個很重要的難題。
更何況，如今的陳欽其實還有另一個目的……
其實早在一開始挑選合作方的時候，陳欽就在打他的小算盤了。
這次跟顧文杰合伙，把一個企業做大的長遠收入當然很重要，但是他也想在不影響前者的情況下賺一波快錢。
這個想法當然很難，究其原因是他能提供的只是一個軟件、一個點子而已。
在正常的市場環境下，這樣的東西肯定是賣不出大錢的。
陳欽作為重生者，當然也不能把自己的秘密全部說出去，所以他的辦法也就只有一個了——在雙方能夠雙贏的基礎上，他在自己的點子上留了一手，而現也在是該好好算算賬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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