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九叔世界之神魔白骨道 > 120 回不去的校園
  又是一個漫長而難眠的夜晚。

  唐暄妍躺在床上,翻看著她和溫良的聊天記錄。

  從溫良說出那句“做我女朋友試試吧”到今天,四個月了,每一次聊天都是她主動找他,每一次約會都是她主動提出。

  而他的敷衍,他甚至都懶得掩飾,就這么肆無忌憚地流露于字里行間,仿佛在嘲笑她的多情。

  多情卻被無情惱,今夜還如昨夜長。

  她將手機扔到一旁,四仰八叉,攤成一條咸魚。

  這一次,她不打算主動了,以后也不再主動了。

  如果溫良不想聯系她,那便不聯系了吧,如果溫良不想兌現他的諾言,那便也就這樣了吧。

  她累了,身心俱疲。

  可她還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點開QQ,哪怕失望了一遍又一遍。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什么,就算他某一天忽然想到了她,發給她一句關心或問候,又有什么意義呢?

  “他并不喜歡你,唐暄妍,或許曾經心動過,但也只是曾經了。”

  她望著純白的天花板,喃喃自語著。

  “叮咚~”

  唐暄妍愣了下,伸手在枕邊一陣摸索。

  她摸到了手機,看見了那個熟悉的頭像和昵稱。

  是溫良。

  她等這條消息等了足足一個月,可真當等到了,她反倒出奇的平靜。

  “明天有空嗎?”溫良問,“胡爺來常沙了,出來見個面唄。”

  唐暄妍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委屈,手指不聽使喚地敲打著屏幕:“胡爺不來你就不聯系我了是嗎……”

  她好想抱怨,好想數落他一頓,好想把這些日子積壓在心里的不滿和怨氣統統發泄出來。

  她洋洋灑灑寫了上百字,可到了發送的時候,她的指尖卻懸停在藍色的回車鍵上,遲遲沒有摁下。

  她忽然覺得很沒意思。

  就算發出去了,抱怨了,溫良就會改變嗎?

  不會的。

  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

  “唉……”

  她嘆口氣,將聊天框里的文字全部刪掉,重新寫道:“好啊,在哪兒見?”

  ……

  “明天帶你去我們學校吧!”

  許依諾提議。

  胡楊舉雙手雙腳贊成,諾諾的母校,承載了她所有青春的地方,就算她不說,他也會找機會去逛一逛的。

  “哥,你把暄妍姐叫上唄,咱們一起!”

  溫良吐槽:“你倆興致這么高,要不你倆去得了,何必叫上我和暄妍湊數?”

  “你的同學,讓我陪著算怎么回事?是吧小姑?”

  許依諾搬出許文娟來壓他。

  不等老媽開口,溫良趕緊說:“我也沒說不陪啊,我只是覺得學校沒啥意思,還不如去網吧……啊喲!”

  溫良吃了許文娟一記暴栗,捂著頭痛呼。

  許文娟瞪他道:“你同學都說想去了,你還嘰嘰歪歪些什么,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帶人去網吧?”

  溫良不敢再多嗶嗶,拿出手機給唐暄妍發消息:“明天有空嗎?胡爺來常沙了,出來見個面唄。”

  次日一早,溫良帶上胡、許二人,先去市中心接上唐暄妍,然后便朝三人的母校開去。

  胡楊和許依諾特意把副駕空出來給她。

  唐暄妍倒沒說什么,神色如常地坐進副駕,但也沒跟溫良搭話,而是和許依諾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三人的母校是常沙很有名的一所私立學校,依湖而建,校內清一色的歐式建筑,附近是富人區,人文環境沒得說,不僅在湘南首屈一指,哪怕放眼全國,也是頂尖的。

  溫良在學校附近停了車。

  許依諾早就跟老師打過招呼,其實打招呼也只是出于禮貌,校董的女兒要回學校,誰還敢攔著不成?

  再說了,現在是寒假,學校里空無一人,不存在影響學習之類的問題。

  門衛很干脆地放了行,甚至沒讓四人進行登記。

  “我們分開走吧。”許依諾提議。

  溫良沒好氣道:“昨晚不還說讓你陪著算怎么回事嗎?現在怎么不說了?”

  許依諾臉上一熱,狡辯道:“你和暄妍姐一個班的,你們去找你們共同的回憶,我倆跟著多不方便。”

  胡楊輕輕推了溫良一把:“陪唐學妹去,我不用你陪。諾諾,我們走!”

  胡、許二人一溜煙地跑了。

  溫良略顯尷尬,他看了眼唐暄妍,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要不回車上等著吧,估計你也懶得動。”

  唐暄妍的語氣不冷不淡。

  溫良是很懶,但還不至于懶到不近人情的程度。

  “來都來了,還是走走吧。”他說。

  ……

  一脫離溫良的視線,胡楊立刻捉住了許依諾的小手。

  許依諾象征性地掙了一下,沒掙脫,便乖乖給他握住。

  “別被我哥看到了。”

  她嘟噥一句。

  “看到也沒關系啦,你哥多機靈的人,多半已經猜到了。”

  “就算是這樣,也還是矜持點吧,不然感覺好奇怪。”

  胡楊笑著說了聲“好”。

  他能夠理解,換做是他看到妹妹跟自己的室友牽手,肯定也會覺得怪怪的。

  理解歸理解,手是不可能放開的。

  有段時間沒牽起諾諾的手了,她的手還是那么軟軟綿綿,大概是因為冬天到了,連帶著她的手也換了季節,變得冰冰涼涼。

  胡楊的手卻很暖和,暖和到許依諾不舍得把手抽出來。

  漸漸的,她的手也暖和起來,心里也暖和起來了。

  她帶他走她走過的路,看她看過的風景,從籃球場到操場,再由操場到湖邊的亭臺軒榭。

  “突然覺得你好慘啊。”

  兩人在亭子里眺望澄平如鏡的湖面,胡楊冷不丁感慨一句。

  許依諾疑惑:“怎么呢?”

  胡楊笑道:“你中學在這么漂亮的地方讀書,大學卻去了上戲,這落差也太大了吧。”

  “唔……但你反過來想,我中學已經體驗過這么好的環境,大學換換風格,去一所精致的院校,似乎也還不錯?”

  “你倒挺樂觀。”

  “人嘛,知足常樂嘍!”

  許依諾說得頭頭是道。

  兩人沿湖邊小路朝教學樓走去。

  “我們學校是中澳合資辦的,跟澳洲很多學校都有聯誼,高中部也分成本部和國際部。我最開始讀的其實是國際部,我爸是想把我送去澳洲念書的,因為我媽在那兒,方便嘛……”

  許依諾說起她青少年時期的往事。

  諾諾在這里讀了十二年書,從小學一年級開始。

  這所由許老板出資辦的學校自然不同凡響,光校服就有五套,春夏秋冬各一套,還有一套開會專用的小西裝,吃飯都配有餐巾,書包也是按學部發的不同顏色和款式。

  外教從小就有,英語從幼兒園就開始學,初中便開始實行雙語教學。

  高中的國際部更不用說,就是專門面向出國的,學生非富即貴,很多人進牛校,前幾年出了個考進劍橋的女生,全球只招六個人,據說是國內非一線城市的首例,在當時算是很轟動的了。

  許依諾如果留在國際部,應該也會按部就班,畢了業就出國留學,那她和胡楊大概就要錯過了。

  “我那個時候被我小姑洗了腦,非要留在國內學戲曲不可,我爸拗不過我,只能把我從國際部轉到了本部讀文科,現在想想……唉!”

  “咋的?你還后悔了?”

  許依諾故意逗他:“現在想想,出國讀書也挺好的,有我妹帶著我,肯定能過得特別愜意。”

  胡楊忍不住就要比一下:“我帶著你,難道就不愜意嗎?”

  “你呀,還行吧。”

  “嘿!說得這么勉強,那你出國吧!別回來了啊。”

  胡楊擺擺手,擺出一副好走不送的姿態。

  許依諾莞爾一笑,心說你想讓我走,倒是把手松開啊,怎么還握得更緊了呢?

  “那棟就是國際部的教學樓,我在那兒讀了一年。”

  胡楊順著諾諾手指的方向,是一棟裝修精致的三層樓洋房。

  “你們教學樓才三層樓的么?”

  “國際部人不多,而且是小班教學,一個班也就是十來個人,所以教室也不大。”

  胡楊注意到,國際部單獨建在一個園區內,有配套的食堂、操場和宿舍,和本部幾乎完全分開,兩個部的學生平時大概率沒有交集,或許也只在湖邊溜達的時候能夠碰到。

  人與人的階級,從中學就開始劃分了啊。

  他不禁有些感慨。

  諾諾從國際部轉到本部,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飛入尋常百姓家”了。

  當然了,最終還是飛入了老胡家。

  許依諾繼續分享她的中學生活:

  “我們學校亂七八糟的課程特別多,像什么陶藝啦,烹飪啦,圍棋啦,武術啦——我記得我哥報過武術課,不過他太弱了,只堅持了兩個月,后來就說什么也不再上了。

  我們還有校園電視臺,由學生自制節目,我還當過主持人呢!還有科技節、體育節、藝術節——藝術節就是元旦晚會,我們學校的藝術團特別專業,晚會也辦得特別盛大,比很多大學的晚會還要好……”

  牽她的手,漫步在她的校園,聽她述說過去的點點滴滴。

  有微風拂過。

  他閉上眼,仿佛能看到十三四歲的諾諾從眼前嬉笑著跑過,烏黑的發辮和少女的短裙在微風中輕輕飛揚。

  ……

  溫良和唐暄妍都很沉默。

  這里的一切他們太熟悉了,熟悉到無論說什么都覺得多余。

  兩人沿著熟悉的路線,從圖書館到噴泉池,到食堂,再到操場。

  唐暄妍放緩了腳步。

  她張了張嘴,本來想問他是否還記得那年的秋季運動會,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因為她發現他的目光也看向了她那時背靠著的欄桿,而那時的他,就站在這欄桿之下,輕輕戳了戳她的背。

  他顯然是記得的,可他卻沒有主動說起這件事。

  唐暄妍便也不想再提了。

  穿過操場,走不多遠就是初中的教學樓。

  唐暄妍望著那棟掩映在常青喬木里的L型教學樓,眼前仿佛又下起了一場黃昏的細雨。

  六年前的那個秋天,她在這里遇見了溫良。

  而此時此刻,她卻忍不住想:如果當初沒有遇見,或許現在會開心很多吧?

  溫良上前推了推門,無奈道:“鎖上了,走吧。”

  唐暄妍不置可否,只轉身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溫良愣了下:“干嘛去啊?”

  唐暄妍沒有回答。

  溫良只好跟上。

  繞了一圈,來到教學樓的背面。

  唐暄妍站在那株光禿禿的銀杏樹前,重回故地,卻不見昔日的榮景,只有凌冽的寒風刮個不停。

  她緊了緊圍巾,抬頭望向某扇窗戶。

  “怎么了?”

  溫良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看見一扇普普通通的緊閉的窗戶。

  他當年不會知道,在許多年前的某個秋天,曾有一片銀杏飄入這扇窗戶,落在某本翻開的詩集間,曾有一個女孩望向窗外懶洋洋走過的男孩。

  唐暄妍忽然發覺,她記憶里那些和他有關的畫面,似乎大都發生在秋天。

  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的秋天。

  或許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會是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的結局吧。

  她扯動嘴角,揚起一抹苦笑。

  “溫良——”

  “嗯?”

  “高中三年,你有喜歡過我嗎?”

  唐暄妍轉過身,問這個問題時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的眼睛。

  溫良見她突然認真起來,只好坦誠說:“有。”

  “那你知道我喜歡你嗎?”

  “大概……知道一點吧。”

  “那你為什么不表白呢?”

  “這……”

  溫良撓了撓頭,他不知道唐暄妍今天是怎么了,有點咄咄逼人。

  他不太習慣這樣的她,但還是解釋說:“我更喜歡那樣的相處,我覺得,挑明了或許就不好了。”

  唐暄妍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現在也這么覺得嗎?”

  “現在……”

  溫良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唐暄妍背轉過身,深深吸了口氣。

  是預料中的答案。

  她以為聽溫良親口說出來,她會很難受。

  可她此時卻很平靜,甚至還有些釋然。

  她抬頭望向那株光禿禿的銀杏。

  她知道,那些秋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悄悄走遠,她和他再一次回到了這里,卻永遠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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