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老娘們兒為了自己孩子，那真的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來，不是有句話說嘛：“女本柔弱，為母則剛。”
好家伙，拎把破菜刀就敢滿世界追砍南易，披頭散發的跟個瘋子似的，鞋都跑丟了一只，也是不容易呀！
隨著南易唾沫橫飛的講述，眾人都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那一雙雙眼睛全都盯在了李福身上，畢竟這事兒開頭還真是這老色胚惹出來的。
由于這機修廠在去年超額完成任務，李福就和廠長經過商量獎勵給機修廠一頭大肥豬。
算是給手下馬仔一點福利了。
這機修廠呢，也是個沒啥油水的廠子，荒郊野嶺的也沒吃過啥好玩意兒。
把這事兒整的還挺隆重，還給豬起個名叫踏馬的小壯。
真踏馬閑的蛋疼，有那起名的功夫你找地睡會不行嗎？
這小壯呢算是送過來了，結果找的殺豬的是個二把刀，手藝是跟師娘學的。
一刀下去，豬別說死了，那跑的嗷嗷的，滿廠子人愣是沒抓住。
最后豬找到了，但是呢，豬尾巴被梁拉娣家的大毛給割了。
說是給妹妹過生日，讓南易給做頓肉菜。
這南易也是個性情中人，一瞅丫挺照顧妹妹呀！帶種，是個爺們兒，所以也就給他們做了。
等梁拉娣回到家一看，豬尾巴已經做好了，再想別的也沒招了。
再說了，看著自己孩子天天吃糠咽菜誰不想給孩子弄點肉吃啊！
這都是人之常情。
這老娘們為了把這事兒滿過去，特意去求了南易，希望他別把事兒說出去。
南易呢，也是滿口答應，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今天一大早就來了兩個條子把大毛給帶走了。
當母親的都知道，孩子那就是自己的命根子啊。看著大毛被帶走，這老娘們直接就炸了。
跟頭暴怒的獅子似的，拎著把菜刀就過來找南易麻煩了。
以為這小子不地道，把自己孩子給舉報了。
聽完這件事的前因后果之后，趙虎蛋都疼了，費踏馬半天勁，結果就因為條豬尾巴。
趙虎瞅著帶著小眼鏡的機修廠廠長劉峰一臉的無語：“你好像有踏馬大病一樣。就這點屁事你能的滿城風雨？”
劉峰也當然聽出趙虎是呲噠他呢，剛要開口反駁，就被李福大聲呵斥：“聽虎子把話說完。”
趙虎煙剛叼上，還沒點呢，就聽李福讓自己把話說完。把趙虎都說蒙了。
說什么？你的地盤我說話？被窩里伸腳丫子我算踏馬幾把手啊！
可看著李福一臉交給你了的表情，趙虎也沒招啊！
說就說唄，反正自己瞅著這書呆子似的劉峰也來氣。
“劉廠長是吧，問你個事兒？”趙虎把煙點上沖劉峰隨口問了一嘴。
“請說。”
“你在大馬路上看見一大塊金子，你撿不撿？不用違心，就誠實的回答。”
屋里所有人都靜靜的聽著趙虎的問話，尤其老錢老燕倆人，坐在椅子抽著煙喝著茶，一臉看戲的模樣，都沒打算搭理這事兒。
“我我撿”
這小眼鏡說完臉都紅了，好像還挺不好意思的。
“不用不好意思，不撿是踏馬煞筆，要我看見了我也撿。”
趙虎笑著寬慰了他一句，接著面色一正：“一個餓著肚子的半大小子，看見一頭死豬他撿不撿，割條豬尾巴就算偷了？要是我看見嘍，老子整頭豬都給你扛走，是不是還要槍斃呀！”
“這…這”
“什么踏馬的這那的，趕緊去找人去局子里把人給給撈出來呀”
趙虎瞅著這書呆子還杵著那琢磨呢，心中的火苗子也是蹭蹭的直往腦袋上冒。
“保衛科長，你去公安上把事情說清楚，再把孩子領回來。”
李福看都沒看劉峰，直接就把事兒交代給一名灰色中山裝了。
坐在地上的梁拉娣聽老色胚要把她孩子給撈出來，那家伙！從地上一竄就起來了，也不哭了，抓著李福的雙手就是一頓感謝。
然而老色胚臉上倒是一本正經：“孩子不知道豬是怎么回事兒，你也不知道？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一臉的鐵面無情，趙虎估摸著是丫這老小子沒看上這黑臉娘們。
事完啦，趙虎也就打算撤了，人家倆大佬日理萬機的哪有功夫看你這熱鬧。
見趙虎他們要走，李福這老小子瞬間換上一副笑臉在旁邊送著：“老錢老燕，今兒這飯吃的…御下不嚴，讓你們見笑了。”
剛走到廚房門口，就從外邊竄進來個傻大個，一把就竄到李福的面前點頭哈腰：“您就是領導中的領導吧！我叫催大可，是南臺公社過來送豬的，這頭豬在我的盡心照顧下，比來的時候多長了好幾斤肉呢。”
這傻大個膚色黝黑，眼睛里滿是世故圓滑，一身農民兄弟的打扮。滿臉討好的沖李福笑著。
“一路辛苦了。”
老色批不留痕跡的皺了皺眉隨口敷衍了句。
看著李福根本就沒搭理自己，就繼續往前走，崔大可不甘心的握了下拳，快步追上李福：“大領導，我還為咱們廠子做了一件大好事呢。”
這群人除了那幾個書呆子，剩下的那個不是踏馬人精，這崔大可剛撅起屁胡，李福他們就知道這貨要拉什么屎了。
無非就是想農轉非，想留在機修廠里當個工人唄。
可你這年頭想混個城里戶口，光靠拍幾句馬屁，那也是想瞎了心了。
“哦，什么大好事啊？”
李福好笑的回了他一句。
這崔大可呢，一看這大領導搭他話茬了，那給他興奮的都不行了，左右看了看，上前就要趴李福耳朵上說悄悄話。
“好好說話，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李福跟打蒼蠅似的一巴掌給他推一邊去，這大庭廣眾的你要跟我咬耳朵，成何體統。
“偷豬尾巴的賊是我給公安上舉報的。”
崔大可洋洋得意的說完還杵在那，好像等著還等著眾人表揚呢。那小腦袋瓜揚的老高，一副老子是功臣的模樣。
“劉峰，一會兒讓這地方上的兄弟帶點干糧給送回去。”
李福這個氣呀，老子酒桌上舔了半天，結果被你小子整出的這檔子事兒，好印象全給廢了。
連搭理都不搭理崔大可，直接幾步敢到老錢身邊給倆人引路。
“哥們兒，想往上爬進城里過好日子的心情能理解，但人家廠子里的事兒，你舔什么屁胡。”
趙虎拍拍崔大可的肩膀，轉身就走。
一個小人物想逆襲而已，喜歡不擇手段也能理解，趙虎也沒心思搭理他。
趙虎身后廚房門口，梁拉娣又把菜刀抓在手里，眼珠子死死的盯著崔大可。
要不是崔大可被南易帶人摁在地上狂揍，這小娘們插不進手去，不然非得活劈了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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