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熙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兒子的測心儀，輕嘆了口氣道：“希望他能因為渴望而醒過來繼續跟你學鋼琴，我以后都不會再阻止他了。”
余光中楊敏的眼神里明顯閃過喜悅，但很快又斂去了，語氣依舊含著憂慮：“我也希望他能早點醒來，很后悔當初為什么不能再多堅持一下，跟你多建議一次，沒準你就同意保留他繼續學鋼琴了呢。也不會出現今天這種情況了。”
傅云熙走過去輕拍了拍她肩膀，“你不用過于自責，會造成現在的局面跟你沒有關系。是我太過自負，也是……小風母親太過剛愎自用了。”
楊敏瞥了眼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抬起頭仰看傅云熙，“你為什么明明已經與她離婚了，卻還與她在一起呢？是為了兩個孩子嗎？”
傅云熙眸光一閃，反問回去：“不然還能因為什么？她身上有什么可取之處值得我留戀嗎？要不是兩個孩子還小，尤其小初晗不能缺失母愛，我寧可將孩子們送去學院由專人照料。”
楊敏皺了下眉頭，欲言又止。
傅云熙假裝沒看到，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想說不利于黎秋的話，雖然是做戲，但聽別人背后評論黎秋還是會惱怒。
眸光掃過眼前的黑白鋼琴鍵，驀的腦中一頓，有個想法滋生——“能不能拜托楊老師一件事？”
楊敏微微一愕，下意識地問：“什么事？”
“你能教我學這首曲子嗎？”
這下楊敏越加意外了，“你學？不是，云熙哥你懂樂譜，學過鋼琴嗎？”
傅云熙輕笑了下，“可能學得沒你那么精，但譜子還是能看懂的。”
楊敏驚異地睜圓了眼，讓出鋼琴前的位置，“你彈幾個音我聽聽呢。”
傅云熙也不推托，坐下后只道：“事先聲明，我已經有十幾年沒碰過琴了。”話落手指在琴鍵上先試了幾個音，回想了下，便開始慢慢彈奏了起來。
楊敏一聽就知道是《致愛麗絲》這首名曲，起初聽得還顯生澀，但越往后就越流暢，甚至可以用生動優美來形容，不僅對這男人刮目相看。
一曲彈完，傅云熙轉頭問：“楊老師，我彈得如何？不知能不能拜你為師？”
楊敏用力點頭，“你彈得非常棒，除了一開始你可能對琴曲和琴鍵不太熟悉有些生澀外，后面就漸入佳境，彈得十分流暢，旋律也很悅耳。你是什么時候學過鋼琴嗎？”
“我如果說沒學過你信嗎？”
楊敏愕住，連嘴巴都微張了起來，沒學過也能彈這么好？難道真的是音樂天才嗎？但下一秒傅云熙便輕笑出聲，“逗你的，怎么可能沒學過還會彈鋼琴呢。不過我學琴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會兒好像就是受沈老影響，我家老爺子聽了回來就逼著我學。”
楊敏訝異：“受我奶奶影響？”
傅云熙點點頭道：“如今想來，可能就是因為你吧。老爺子肯定是聽見你彈琴了，又再被沈老一鼓吹，回頭就跟著魔了般給我請了三個老師，輪番對我洗腦。直到我后來出國才脫離了噩夢。”
楊敏噗嗤而笑，“怎么能是噩夢呢？”
傅云熙看了她一眼，抿唇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