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襄看到薄南辭的第一眼,心里又慌又亂,她第一反應是想找地方躲,可是,四處都空曠著,她沒地方躲呀!
對,沒地方躲,可以逃。
這樣想著,沈襄也這樣做了,她剛跑出一步,就聽到身后那記不緊不慢的聲音傳了來:
“沈襄,你膽敢再跑一步,今后,你都別想再見薄司穆了。”
穆穆。
沈襄心里哀嚎一聲,想到今后再也不能見孩子了,沈襄的心忽地就疼得無以復加。
她止了步,緩緩回頭,四目交匯,悲傷在空氣里肆意流竄。
白景庭上車,驅車遠離,他是個識相的人,人家夫妻的事還是留給人家自己解決。
薄南辭沒說話,就那樣筆直站著,而目光緊緊鎖住那個戴了面具,卻看起來十分忐忑不安的女人。
許久,許久,薄南辭嘆息一聲,他向她走過去,垂目看著她,她臉上的面具在路燈映射下,泛出白亮扎眼的光。
沈襄別開臉,似乎并不想與他面對面,薄南辭將沈襄的排斥看在眼里,卻仍然沒說話。
嘎支—
寧浩與葉辰開車來了,倆人跳下車,葉辰把外套遞給薄南辭,又望了眼戴了面具的女人,葉辰不知道該說什么,便就什么也沒有說。
寧浩:
“少夫人,您讓我們好找啊!”
寧浩的一句話,不算抱怨,卻也道盡了近段時間他們找人的艱辛,剛剛接到薄南辭電話,他與葉辰相繼從機場與高迪站撤回來了。
為了尋沈襄,寧浩最近可都沒回家,他女朋友都鬧幾次了。
沈襄垂目,她的聲音很小:
“對不起。寧浩。”
薄南辭穿上外套,轉身坐進車里,而車門大開著,沈襄知道他是在等著她上去。
葉辰見沈襄沒有要走的意思,急聲催促:
“少奶奶,東西我進去收拾,趕緊給薄總回家吧,這段時間,薄總吃不好也睡不好,還有穆穆,他盼您眼睛都哭腫了。”
薄司穆是想沈襄不錯,但是并沒像葉辰說的那么夸張。
葉辰之所以說這夸張的話,是想讓沈襄趕緊回家。
而沈襄呢,本來就放不下薄司穆,聽辰說孩子眼睛哭腫了,心想,那么小的孩子,萬一哭壞眼睛怎么辦,又想著孩子剛做完大手術不久。
因為擔心孩子,沈襄立刻上了車。
葉辰進出租屋收拾沈襄行李,而薄南辭開過來的那部車自由他開回去。
葉辰駕車送薄南辭與沈襄回香水苑,一路上,誰也沒有開口說話,車子里氣氛低迷到令人窒息。
車子回到香水苑。
薄南辭率先下車,頭也不回進別墅去了。
沈襄下來時,就只看到了男人一個孤傲冷清的背影。
別墅里,燈光微暗,一派冷清。
沈襄剛邁入大廳,就看到披了衣服,頭發有些散亂的阿香正站在窗口翹首期盼,聽聞腳步聲,阿香回頭,見了沈襄,阿香嘴角的笑掩都掩不住,她疾步沖過來,緊緊抓住沈襄的手,眼睛里淚花閃動:
“沈姐,您可回來了。”
沈襄輕輕掀動嘴唇:
“辛苦了,阿香。“
“不辛苦,不辛苦……”
阿香見沈襄的目光一直注視著白色梯子,那是薄南辭剛剛上去的方向。
阿香:
“沈姐,您趕緊上去,葉總好像挺生氣的。”
不用阿香提醒,沈襄也知道薄南辭氣得不輕。
在阿香的催促中,沈襄提步往樓上而去,一步一步邁著梯子,而每一步像是踩在了自己心尖上。
她進入主臥,主臥里的燈亮著,可是,除了她外,似乎見不到一抹人影,浴室浴池都找遍了,也沒找到薄南辭,沈襄退出房間,走向客房,客房緊閉的門扉無言訴說一切。
薄南辭把主臥的燈打開了,然后,去了客房,他似乎并不想理她。
沈襄落寞一笑,她去了兒童房,月光從窗外落進來,柔柔的月色勾勒著床上的小山丘,沈襄在床邊蹲了下來,看著薄司穆隱在光線里的小臉,聽著孩子均勻的呼吸,她飄浮在塵埃里的一顆心終于落了下來,像薄公英的種子生了根發了芽。
這段時間,她拼命控制自己不要去想薄司穆。
她努力地把他排除在自己心門之外。
然而,這一刻,沈襄才明白,自己有多想念他,怕吵醒孩子,她控制內心奔騰的情緒,淚水從沈襄眼睛里落出,一滴又一滴,月光下,淚水如珍珠一般晶亮珍貴。
半夜,沈襄醒來,她披了外套下樓接水喝,路過客房時,見客房開著,床上卻并無人影,她又朝書房的方向望了過去,果然,書房里的燈亮著。
看來,失眠的不止她一個。
端著水杯回臥室,再也無法入眠,沈襄覺得有些餓,便去廚房做宵夜。
她做了份炒面,吃完的,她望了望樓上,動手幫薄南辭也做了份,然后,沈襄端著面上樓,伸手敲響了書房的門。
好半天,書房里才傳來男人清冽的聲音:
“進來。”
沈襄推開門,把一份炒面放到薄南辭面前的書桌上:
“我餓了,想吃宵夜,順便幫你也做了份。”
在瞥到沈襄進來的那一刻,薄南辭握著鼠標的手就微微一頓,然而,他沒有動,直到她把面放到他面前,他也沒說只字片語。
薄南辭眼睛雖然盯著電腦屏,文件里的內容一個字都不能看進去。
沈襄雙手交扣,站在薄南辭面前,柔軟著聲音:
“薄南辭,我的臉壞了,如果……“
忽地,沈襄就聽到薄南辭冷笑的聲音,然后,她聽到薄南辭說:
“沈襄,你還要倒打一耙?“
“在你心里,我薄南辭就是這么膚淺的人?我到底給了你哪些錯誤的信息,沈襄,你憑什么認為我是喜歡你的容貌?“
見沈襄語塞,薄南辭冷咧的聲音又說:
“這么多年來,我身邊什么樣的女人沒有,身材火辣的,傾國傾城的,而你沈襄與她們比,僅憑容貌,最多只能算中上乘。可我一個都沒看上,在我心里,你比世上任何一個女人都要獨特,我就不明白了,我們倆經歷了這么多,難道我們還不足以在遇到難題時采取共同去解決面對的態度嗎?“
沈襄沒說話,但是她慌亂的心,在聽了薄南辭的話后,似乎在一點點地平靜下去。
“我……”
沈襄欲言又止。
薄南辭吸了口氣,又做了個深呼吸,他必須把自己激動的情緒壓下去,他怕他在激動中傷了她。
“今后,不論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擅做主張,研藥團已經在日夜加班,相信過不了多久,新藥就出來了,就算效果不好,如果你實在介意,我們還可去整容,但是,沈襄,你不能再離開我,丟我與薄司穆,我……”
沈襄對上薄南辭目光的那一刻,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薄南辭泛紅的眼眶,以及男人眼底氤氳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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