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動仍坐在梳妝臺前,輕聲問他:“就因為那晚見了一面,你就拿掉人幾個代言,在圈子里軟封殺他,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何況,我沒有要跟他來往的意思。”
她語氣平淡,但有求情的意思。
喬時宴先沒有說話,他靜靜地躺了會兒將手背拿開了,跟著坐了起來靠在床頭,隨手拿了一根香煙點上......
淡薄煙霧中,
他輕睨她一眼,跟著慢條斯理地開口:“是金秘書通風報信的吧!既然她告訴你這個,那她有沒有告訴你,我為什么要對付一個無足輕重的小演員?”
孟煙沒有出聲。
偌大的臥室里,一片沉默。
良久喬時宴輕嗤一聲:“林若是香市人,他有個女朋友叫何瑤。小煙,這個姓是不是很熟悉?”
孟煙的臉,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喬時宴撣了下煙灰,語氣添了兩三分嘲弄:“何瑤是何默的堂妹!我想,何家人背后沒少編排你,但是作為何瑤的男朋友,林若竟然對你生出好感,進而大獻殷勤......我當然要想想辦法,讓他知難而退?”
“怎么,你心疼了?”
“小煙,一個無足輕重的男人,都比我分量重嗎?”
......
他口口聲聲說的是林若。
但孟煙卻清楚,他真正在意的是何默,因為死去的人他沒法再提,所以拿活著的人撒氣呢。
孟煙靠在椅背上,輕輕閉眼。
半晌,她呢喃輕嘆:“我沒有心疼他!喬時宴你講講道理,我跟他什么都沒有,你不需要這樣在意他、對付他。真論起來,我們婚姻里最大的變數難道不是秦詩意嗎?你一直說要回歸家庭,但你一直在供養她的物質享受,就算不見面但這跟養著一個情人有什么區別?”
“我沒跟你計較,你反而跟我計較。”
......
“她不會影響我們什么。”
提到秦詩意,喬時宴的聲音微冷:“她已經斷了一條腿,子宮也被切除掉了,你還想怎么樣?”
“我也流掉了孩子。”
孟煙緩緩站了起來。
她的小臉在燈下蒼白,但她仍是直勾勾地望著床上的男人,沒有退讓的意思。她說:“因為她何默跟何太太死了,何歡成了孤兒!還不夠嗎?喬時宴,你為她做的你給她償還的......還不夠嗎?”
她終于提起何默,跟他清算,就為了一個林若。
喬時宴的臉色難看。
他亦望著她,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他冷笑著開口。
“不夠!”
“至少她是真心待我!至少她心里只有我!”
......
臥室里,氣氛低到冰點。
孟煙安安靜靜地望著他,望著這個名為她丈夫的男人,到現在她才悲哀地發現,不管她如何苦心經營,在喬時宴的心里始終有一塊地方屬于秦詩意,趕也趕不走——
她加上津帆,也撼動不了。
但他卻忘了,她也曾經滿眼是他,到如今同床異夢,怪誰?
是啊......怪誰呢?
她垂眸苦澀一笑。
她嗓音低低的開口:“隨便你吧!你想對誰好、你想對付誰讓他立即消失......都是你的自由,我不會再過問。但是你不要打著愛的名義,那會讓我惡心。”
“喬時宴,你真讓我惡心。”
是真的失望吧!
所以,現在她才能用這樣平淡的語氣,說著這么絕決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