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座上的弘文帝見到陸杳杳這樣懟人，最近這段時間被大旱災搞得有些煩躁的心情，在這一刻，竟然輕松了許多。
沒辦法啊。
這些個文官，他也是看不慣不止一兩天了。
但是他是天子，要顧全大局，可不能像陸杳杳這樣開地圖炮一通亂懟。
不過,雖然他不能懟，但是看戲也很爽。
“怎么？無言以對了？”
“你們沒話說，我可有不少話要說。”
“今個難得來一次金鑾殿，必須得好好跟你們掰扯掰扯。”
“也好讓你們好好認識認識自己，到底是怎么樣一無是處的垃圾玩意。”
“首先你們都是文臣，全都是讀書人,那就先來說說你們讀書人這個身份。”
地圖炮已經開啟，陸杳杳的彈藥可是準備得相當充足。
因為一個嘴炮，這些文臣就想要她死。
今個不懟得他們懷疑人生，那豈不是會讓外邊的人覺得她陸杳杳是好欺負的？
“說你們是讀書人，那簡直都是侮辱了讀書人這三個字。”
“你們知道什么是讀書人嗎？”
“別跟說什么入朝為官，為國為民，其實你們自己很清楚，這不過是一個口號，你們歸根結底，為的還是自己。”
“不過是為了自己那點蠅營狗茍的小心思，找一塊遮羞布而已。”
對面的那些文臣想要反駁，但是陸杳杳這地圖炮，噼里啪啦的一通狂轟濫炸，讓他們是氣得不行。
“你讀過幾本書，也敢在這里大放厥詞。”
“來人，將這個狂妄的混賬拖下去。”
然而，這可是金鑾殿，弘文帝沒開口，外面那些守衛誰敢動？
沒看龍椅上的弘文帝正在做吃瓜群眾嗎？
“我是沒看過幾本書。”
“你們看得多，然后呢？還不是垃圾而已。”
陸杳杳滿臉的鄙視，那不屑的目光就如同尖刀,直接扎入一眾文臣的心臟。
“混賬東西，黃口小兒，你知道什么是讀書人？”
“問得好。”
陸杳杳突然提高聲調，大殿上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文臣陣營里的聲音也都是一頓。
“今個，我就大發慈悲同你們說說，什么才是真正的讀書人。”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到了她身上。
文嵩韜此時是無奈，又無語，這特么的叫什么事啊？
他只感覺今日的陸杳杳，同他以往見過的完全不一樣，這要不是看到那張臉，她都會覺得這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以往的陸杳杳給他的感覺是穩重懂事。
怎么今個一點不穩重了呢？甚至還有些太跳了。
瞅瞅此時敢的事，開天辟地頭一遭啊。
“哦？朕也聽好奇，這到底什么樣的才算真正讀書人。”
弘文帝此時看得正起勁，見沒人言語，他只好親自下場來做捧哏了。
“為什么讀書？”
“你們自己個問問自己,好好回想一下，你們第一次讀書的時候，想的是什么？”
“是為了當官嗎？”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沉默的回想起來。
不管是文臣武將，還是天子太監，但凡的讀書認字的，此時都在努力的回想最初讀書時候的想法。
等了好一會，見都沒人吭聲。
“我敢肯定，在場不少人，第一次讀書，想的都是將來能明白事理，少有的一部分，帶著目的讀書的，那叫真的讀書嗎？”
她這話一出，對面的那些文臣，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認同了點了點頭。
不管想沒想起來，他們都覺得第一次讀書的時候，想到都是明白事理，也只能是整個理由。
畢竟，如果是帶著目的的，那玩意還叫讀書嗎？
他們可都是文臣，都是以讀書人自居，怎么能被人否認掉讀書人的身份呢？
其實陸杳杳這話，就是一個坑，也是她抓住了這些文臣迂腐讀書人的心理。
“什么是讀書人？”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轟隆隆！
橫渠四句一出，金鑾大殿上所有讀過書的人，耳邊都好像響起了陣陣驚雷。
尤其是那些文臣，一個個被震得是目瞪口呆。
就連在龍椅上坐著看戲的弘文帝，此時也都站了起來。
見到他們這樣子，陸杳杳心底一笑。
小樣，我連咱華夏老祖宗留下的傳世名句都搬出來了，不信震不死你們。
“好，好啊。”
“萬福大才，朕受教了。”
弘文帝此時看向陸杳杳的目光變了。
能說出此等警世名句，這份胸懷，這份感悟，讓他都是望塵莫及。
“受教了。”
文嵩韜沖著陸杳杳拱手一拜。
此四句，當得了天下萬萬讀書人的終身目標。
兩人的聲音，將那些被震得腦袋嗡嗡作響的文臣們，都喚醒了過來。
此時再看那些文臣，已經有很大的一部分，看向陸杳杳的目光中，沒有了憤怒，有的全是羞愧和復雜。
能說出這等驚世之言，她確實有資格批評他們這些所為的讀書人。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不服，就比如高彥明，耿琛，還有御史臺的那些個人。
“滿腦子加官進爵，就你們這樣的也好意思高高在上的說自己是讀書人？你們配嗎？”
那些意識到自己不足的文臣，紛紛羞愧的低下頭。
不得不說，這東洲的朝廷，也不全都是一無是處的廢物，只不過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朝廷這種地方，權力傾軋實在太過激烈，很多時候不得不違背初心。
但是在心底深處，他們還是有過自己的抱負。
耿琛聽不下去了，剛上前一步，想要開口，卻被陸杳杳直接打斷。
“你別說話，眾多文臣里面，你是最不配稱為讀書人，也更不配做什么大臣。”
“整日想著如何扯長舌，如何打小報告，干啥啥不會，還一天到位沾沾自喜，認為自己多厲害。”
耿琛被懟得氣結，指著陸杳杳久久的說不出話來。
見他如此，陸杳杳都懶得搭理他，目光一轉，掃過一眾文臣。
“不是我說你們，不配稱為讀書人就算了，畢竟那目標太過高遠。”
“而你們既然選擇了做官，那至少也得做得像是一個官吧？”
“你看看你們，算什么狗屁官？”
既然已經開罵，那今個就必須罵爽，這種機會以后可不一定會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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