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崇黑虎已經拔出了手中長劍,沈大夫滿眼都是興奮。
好家伙,這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出手了嗎?
眼下的結果與自己腦海中想象的簡直一模一樣,恐怕若不出意外,此刻的殿外已經埋伏好了無數的刀斧手了吧。
所謂的投降,所謂的商談,一切都是假的,西岐的目標就只是我。
沈大夫以往當然也看過許多歷史,對于這種情況簡直不要太熟悉,他只感覺如今有無數種死法等待著自己解鎖。
果然,果然是個完美的絕境。
眼下西岐的氛圍,確實如沈大夫預料的一般,很是緊張。
崇黑虎已經動了刀劍,這相府之內就仿佛待燃的火藥,只需一丁點火星,便可將其毫不猶豫的點燃,引發一連串的后果。
而沈大夫遇到這個大好機會,自然不肯放過,直接快步走向了崇黑虎。
崇黑虎此刻仍將目光望向姜子牙,似乎在期待著丞相下令,至于面前的沈信。
呵,他根本就沒放在眼里。
不僅是現在,以往,過去,將來,都不可能認真對待。
區區一名身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文官又能做些什么,根本沒有任何威脅可言。
上次他失敗,唯一值得自己忌憚的就只有黃天祥那個力氣大到極致的孩童。
只不過如今他面對重重包圍,已是自身難保,難道還有人敢對我出手?
哼!
崇黑虎不屑的想著,但沈大夫的身影卻越發接近,緊接著突然抬起腳步,狠狠的朝前方踢了過去。
沈大夫并沒有特別修煉過這個世界的武藝,不知道什么招式。
但是他卻經歷過軍訓,知道怎么發力。
此時此刻,雙方都沒有反應過來,甚至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沈大夫會突然出手。
只聽“砰!”的一聲。
在崇黑虎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手掌被巨大的力量擊中,握緊長劍的手不住的陣痛。
而且這還沒完,沈大夫又極速接了一腳,這次效果極為明顯。
長劍竟不自覺的脫手,瞬間飛在空中。
一道身影快速的上前,緊接著長劍赫然落到了沈大夫手中,此刻竟穩穩指著崇黑虎。
沈大夫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一年有余,雖然力氣不大,但反應速度與體質卻在飛快的提升。
抬腳,轉身,奪劍,一套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四下不住的驚呼,眾人的眼神中全是不可置信。
崇黑虎更是捂著自己被踢痛的手,語氣中震撼的無以復加。
“你,你竟然敢奪我的劍!”
沈大夫沒有回答反而毫不猶豫的把手中長劍朝身前一指,冷聲道:
“本大夫平生最討厭的便是有人拿劍指著我,下一次你就將沒有這么好的運氣!”
“你竟然敢奪我的劍!”崇黑虎似乎還沒有從方才的震撼中反應過來,只是喃喃的繼續重復。
其他人也同樣不敢置信,誰特么能想到沈大夫居然不按套路出牌,在如此緊張的時刻,居然還能敢親自動手。
他難道真的不怕讓眼下的局勢變得不可控制,姜丞相一怒之下直接動手嗎?
勇,簡直是太過于英勇了。
畢竟如今局勢在這里擺著,這是西岐,不是殷商!
而正常來說,只有崇黑虎是否動手擒殺沈大夫的舉動,而沈大夫逃跑都來不及。
通過四周眾人的表情,沈大夫感覺他做的事情已經成了一半,至少已經讓局勢徹底的升了級。
姜子牙隨時都有可能暴怒。
而在此刻崇黑虎,終于反應了過來,雖然他最近因為詛咒的反噬,加上沉迷酒色,身體大不如以前。
但若真是認真起來十個沈大夫也不夠他打的,方才一定是自己被偷襲。
這沈信,這年輕人不講武德,來騙!來偷襲,我這個深受重傷的虛弱將領。這好嗎?這不好!
所以我現在要報仇。
崇黑虎,瞬間抽出劍鞘:“沈信,你在找……”
死字還沒說完,不遠處的黃天祥立即就手持長槍,橫在身前,打斷了他的話:
“崇黑虎,安敢傷我義父!找死不成!”
崇黑虎:“……”
“黃天祥你別囂張,別以為本將軍打不過你,我先前只是被你們父子倆無恥的偷襲。”
“告訴你,我這門功夫講究的是化勁,四兩撥千斤,哪怕是你義父,都未必是我的對手。”
“不要過來啊,我勸你耗子為之,好好反思,不要再犯這樣的小聰明,小聰明。”
“額,打仗要講武德,絕不能偷襲,這是錯誤的。”
崇黑虎見到黃天祥,慫的很及時,此刻更是完全沒有出手的欲望。
要知道在他有法寶在身,而且還是全勝狀態時都打不過眼前這力氣大到極致的怪物,現在僅剩的幾絲殘血,打上去不是找死嗎。
于是崇黑虎果斷放棄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趕忙換了一種方式迂回報仇。
“丞相,這沈信等人竟然敢無視西岐百官,當殿奪臣的兵刃,欲要圖謀不軌。”
“臣請求即刻將沈信拿下,然后兵發朝歌。”
崇黑虎當即就給姜子牙跪下了,那模樣似乎他乃是為西岐著想,絕沒有摻雜半點私人感情。
現在就等姜子牙主持公道。
但姜子牙此刻卻目光幽深,面色平靜至極,默默望了眼四周的百官,又望了望沈大夫,開口問道。
“沈大夫此舉這是何意?”
沈大夫聽后,冷哼一聲,不屑的上前一步,并手持長劍目光鄙視的環繞四周。
“我有何意?恐怕如今倒是想要問問姜丞相想要做什么?”
“今日乃是西岐斗法失敗,需要履行諾言向殷商開城投降,可如今丞相用一封書信,騙我來到城中。”
“沈信帶著誠意而來,可西岐卻用刀兵相向,如此,丞相何意也?”
沈大夫手持長劍繼續向前,逼問道:“姜丞相,此事何意也?”
“大膽!”
“沈信爾敢對我家丞相無禮?”
“我崇黑虎定不容你!”
聽到崇黑虎的這光說不做的話,沈大夫卻是被氣到了,直接將手中奪來的長劍擲了出去,口中跟著喝道:
“崇黑虎,你這敗軍之將,喪家之犬,反叛逆賊也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憑你也配?”
“還不速速滾下去,否則小心狗命,取你項上狗頭!”
“鏘!”
幾乎長劍重重插在地面的聲音隨著沈大夫的話想起。
那柄長劍更是閃著寒光嗡嗡作響,嚇的身旁崇黑虎冷汗直流,口中不停的咽著口水,因為他差點被沈大夫送去宮里做了太監。
那劍刃離他那最重要的部位,僅僅只有幾公分,崇黑虎一時間也不知道沈信如今扔的是準還是不準。
當即哆嗦了一下,聲音小了許多。
“這……這,沈大夫你!”
此刻跟在身旁的西岐眾臣又被震撼了一次,他們實在是沒想到沈信哪里來的底氣這般瘋狂。
簡直是在測試著姜丞相的底線。
誰不知道崇黑虎乃是丞相心中的紅人,心腹愛將,頗為重用。
如今打崇黑虎的臉,跟打丞相的臉有什么區別,這不是在比姜子牙痛下殺手嘛!
不少人心中暗嘆,沈大夫的心思屬實猜不透。
當然,他們猜不到,不代表所有人都猜不到。
太顛此刻正冷靜的看向沈大夫的面色,在他擲出手中長劍的那一瞬間就明白了大夫的想法。
這是明知自己身陷絕地,也不肯妥協,更是不肯投降與西岐,他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很顯然,沈大夫今天就沒想活著回去,或許說他已經想到前來西岐會有眼下的情形。
可其還是義無反顧,就是為了有一絲希望和平的解決西岐。
太顛很想要阻止沈大夫繼續觸怒姜丞相,并出面保下,但他根本就來不及。
因為沈大夫還在繼續開口,他僅僅孤身一人,卻比姜丞相與眼前的西岐文武百官,氣勢還要更勝:
“姜丞相,你且說西岐意欲何為?”
“難道是想要我沈信的命不成?”
姜子牙緊緊握住手中的酒盞,似乎心中很不平靜。
太顛看到了這個細節,心中不由得一緊,他明白恐怕姜丞相要招出隱藏在府外的刀斧手了。
不過,下一秒不知為何,姜子牙竟然硬生生的忍耐住了,緩緩的開口道:
“沈大夫說笑了,我西岐從未想過對大夫動手,如今請大夫前來也只不過開城投降之事,事關重大,還需稟報我主武王決斷,方才可行。”
講道理,沈大夫一聽就知道這是姜子牙的借口,還請示武王,誰都知曉西岐幾乎你說的算,軍政大權一把抓。
你這是在請示個寂寞。
沈大夫如今只希望姜子牙趕緊叫出他埋伏的刀斧手,然后將自己咔嚓了,這樣才是最好的選擇。
但可惜,姜子牙不是普通人,雖然修煉天賦不怎么樣,但玩政治,玩兵法還是非常可以的。
他心中也清楚,雖然不知道誰把沈信來到西岐的事情鬧的這么大,但是,剛剛輸掉了斗法,就用計將人騙掉殺害,恐不能服眾。
別的不說光是西岐百姓這一關他就過不去,要想爭霸天下,若是失去了民心,那他西岐還有何資格統領諸侯,朝歌會盟。
在姜子牙盯著沈大夫的同時,沈大夫也在認真的盯著姜子牙。
很明顯對方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難以對付,自己都當著姜子牙的面喝問他了。
但他居然在那瞬間思考了很多,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非常可惜,要是崇黑虎有足夠的實力,他估計已經毫不猶豫的送自己去見道祖鴻鈞了。
想到這里,沈大夫在心中都忍不住為崇黑虎加油。
你可以的,你比姜子牙那個老陰批強。
見姜子還在猶猶豫豫,沈大夫生怕其因為心中顧慮,反而不準備動手。
這可不行。
得放大招,給一個姜子牙必須動手的理由。
想到這里,沈大夫默默的在案前舉起了一枚酒盞開口道:
“既然姜丞相需要稟報武王才能決斷,那本大夫便不必久留,營中還有重要軍事處理!”
說罷毫不猶豫踏步的走向府外,眾人本以為沈大夫察覺到了不對,準備找機會離開。
目光就連姜子牙也是如此,死死的盯著前方。
但是,過了片刻后,大家卻猛的發現情況有些十分奇怪,跟他們想的大不相同。
沈大夫竟并沒有往府外走去,而是走到殿前便停下腳步,將目光轉向了大殿兩側幽深的長廊。
“他要干什么?”
就在眾人還在疑惑的時候,沈大夫瞇了一下眼睛,然后將手中的酒盞毫不猶豫的擲到地上,同時口中高聲喝道:
“刀斧手何在,速速與我將沈信拿下!”
????
在場的眾人連帶著姜子牙突然愣了一下。
緊接著“砰!”得一聲。
隨著酒盞落地的聲音與沈大夫的話語同時傳出。
緊接著西岐的滿朝文武就見一陣嘩啦啦的鎧甲碰撞聲以及無數密集的腳步聲。
一大群武裝到牙齒的武士,在武吉,南宮適,黃天化的帶領下瞬間沖出,緊接著刀劍齊鳴,寒光閃動。
“奉丞相之命,擒殺沈信,其余無關人等速速后退!”
當南宮適第一個率先沖進來后,全場都靜了,沒有一個人說話。
他們猛然想到沈大夫方才奇奇怪怪的操作,如今終于明白了。
但是,呢嗎!
什么鬼?這也行?
還有南宮適你們是傻子嗎?
那特么是丞相發出的命令嗎?你們就闖進來!
此刻連姜子牙的臉色也是黑的如鍋底一般,他剛剛說自己沒有埋伏,更沒有想要對沈大夫動手,但是轉眼這臉打的就啪啪的響。
于是他的目光就開始冷冷的瞪著南宮適。
而沈大夫似乎對眼前的情況早有所預料,此前他見姜子牙不停的握住手中的酒盞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明顯表情猶豫不定,在抬起間左右搖擺,更舍不得放下。
所以沈大夫就大膽猜測了一下,這或許是姜子牙等人設定的暗語。
只要聽到酒盞落地的聲音,埋伏在外的刀斧手就會毫不猶豫的沖進來要自己的命。
沈大夫的想法就是賭一下,試試而已,反正他怎么都不會虧。
但沒想到還讓他釣出了大魚。
這波賺麻了好不好,直接就反客為主。
沈大夫眼見目的達到,根本不理會面前的刀斧手,而是輕輕的整理了下袖袍的褶皺,悠然的踱步向前,并張開手臂自動的走進了南宮適的包圍,在眾人的狐疑下閉上了眼睛。
南宮適見狀明顯一愣,干什么?
沈信這是在干什么,他瘋了不成?
不過好在,在出手之前南宮適先是將目光在場中掃視一圈,最后下意識的慢慢落在姜子牙的臉上。
突然,他暗叫了一聲:“不好!”
“我特么中了沈信的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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