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巷子漆黑一片,左右伸手不見五指。
三人愣了愣,正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往前走,前面卻忽然傳來了詭異的聲音。
燕綰蹙眉,遲疑了一下,想了想,又繼續往前走。
人的好奇心,是沒辦法控制的,何況豆豆可能就在前方,她豈能就這么半途而廢?
在巷子的盡頭拐個彎,微弱的光亮在前方升起。
及至光亮處,三人這才發現,這是一個入口,從這兒進去之后,光亮愈甚,往前走兩步便是欄桿,底下竟是偌大的空間。
這里,居然還有這么大的地方?
從上往下,至少三層,掏空了土層和石壁,成了一間間屋舍。
屋舍有窗有門,瞧著與尋常屋舍沒什么兩樣,但若是細看,還是有點區別,雖有窗戶,皆以木柵欄為阻,顯然是防止有人從窗口脫逃。
青石臺階一路鋪下,略顯陡峭。
燕綰掛出半個身子看了一眼,能清楚的瞧見底下的回廊里,有人走過,瞧著像是方才巡邏而過的軍士。
“看樣子,是一層層的巡邏下去。”惠娘道,“我們要下去嗎?”
枝月緊了緊手中劍,“夫人?”
“走!”燕綰率先往下走。
事不宜遲,趁著還沒人先,趕緊看看情況。
萬一,豆豆就在面呢?
三人疾步往下跑,這地方雖然詭異,但沒什么守衛。
“居然沒什么人看著?”枝月有些不敢相信,總覺得這里面怕是又陷阱,“夫人定要小心,恐怕有詐。”
惠娘也緊張,怎么會沒人看守呢?
“或許,這真的只是個銷金窩。”燕綰意味深長的開口。
二人面面相覷,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好解釋了。
畢竟,那些有錢人跑這兒揮金如土,可不是想被人監視的,他們要的是自由,要的是奔放和狂野,要的就是不受約束的放浪形骸。
“守衛太多,對他們來說是一種侮辱。”燕綰貓著腰,想看清楚屋子里面的情況。
最底下這一層,幾乎沒什么人住,內里空空如也,但能清晰的看到,內里的家具擺設。
桌椅板凳和床都有,瞧著有點寒酸,可又給人一種,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感覺。
“這是干什么的?”惠娘不解。
燕綰也猜不著,不太明白這房間設立的意義是什么?
若是花樓吧?
太寒酸。
若是牢獄吧?
太奢靡。
誰家牢獄,桌椅板凳齊全,茶幾還是白底青花描的,連窗臺都擱著花瓶呢?
底下一層沒人,那么二層呢?
三人摸索著,悄摸著上了二層。
這二層人也不多,最頂頭那幾間空蕩蕩的,的確沒人,但是后面那兩間,隱約有聲音傳來,三人貓著腰,悄摸著近前。
窗戶以白布為簾,稍微戳破一個小孔,能隱約瞧見內里的動靜。
這像是后窗,那么……人應該是從那邊進去的,只是放眼望去,沒瞧見什么進出道,想必這路不在這邊。
如此也難怪,巡邏的軍士沒有在這邊走動,想必入口在對面,人也在對面,熱鬧自然不在這里。
“好像是個孩子。”惠娘說。
枝月點點頭,“是孩子。”
屋子里住著的是個孩子,年紀不大,小姑娘背對著這邊,瞧不清楚容貌,辨不了其他。
“孩子……”燕綰蹙眉,旋即朝著一旁的屋子走去。
這間屋子里,也住著一個孩子。
不過,是個男孩。
小家伙多半七八歲的樣子,蜷縮在墻角,兀自抱著雙膝,瞧著嚇得不輕。
“小姐?”惠娘招招手。
燕綰趕緊過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間屋子里的孩子,屁大點,最多四五歲,與豆豆的年紀相仿。
只是,他不是豆豆。
“這么小的孩子都在這兒,說不定近來城中失蹤的孩子,都是被抓到這兒來了。”惠娘低聲說,“那小公子,是不是也在這呢?”
燕綰點點頭,環顧四周,“這兒那么多房間,大家分頭找!”
三人旋即各自查找。
當然,也得防著那些巡邏的軍士回來。
一間一間屋子找過去,可是找到最后,他們也沒找到豆豆。
“沒有!”
“沒有!”
惠娘和枝月搖頭。
燕綰也沒找到人,眼底掩不住的失落。
“既然那么多孩子都在這里,小公子沒理由單獨關押。”惠娘狐疑,“除非,人不是他們抓的?”
枝月搖頭,“奴婢覺得,人肯定在他們手里。”
“繼續找!”燕綰轉身就走,“最好能繞到那邊去。”
可這又是土層又是石壁的,誰也不會穿墻術,哪兒能鉆到那邊去?窗戶都是木柵欄封鎖,除非拆了窗戶過去,可這么一來又會打草驚蛇。
“會不會……”枝月道,“還沒送到這邊來?”
哪怕是貨物出手,也得走個過程,不可能直達。
這倒是有可能!
燕綰剛邁開步子,驟聽得怪異的動靜,好像是方才那姑娘在哭?
“等會!”燕綰旋即撤回來。
三人透過那細小的縫隙,睜眼瞧著內里,剎那間汗毛直立,下一刻怒火中燒。
這還是人嗎?
那姑娘才多大,而剛剛進門的男人,肥頭大耳,大腹便便,鬢邊發白,已然是年過半旬。
可就是這么一個男人,笑得那般詭異,居然進了小姑娘的房間……
小姑娘在哭,燕綰整顆心都揪得生疼。
“你救不了她。”枝月轉頭。
不是她冷漠,而是這世上原就是弱肉強食,你無力反抗,只能任人折辱。
“不要……不要……嗚嗚嗚……”
屋內的動靜,很是刺耳。
燕綰狠狠閉了閉眼,如枝月所說,現實就是現實,縱然你有心,可你若是沒辦法改變現實,除了把自己搭進去,沒有任何的好處。
你做不到普度眾生,只能先修好自身。
“走!”
燕綰再不忍聽下去,甚至于不敢多想,若是再耽誤下去,萬一豆豆也遭遇到了這樣的境況,她只怕會生不如死,失去理智。
三人在周圍翻找了一番,始終沒找到越過石壁的路,思慮再三只能先行出去再說。
剛走出巷子,惠娘和枝月便雙雙頓住了腳步,下意識的回頭去看。
“怎么了?”燕綰問。
回過神來,惠娘與枝月各自使了個眼色,心領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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