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不了是真的，腦子清醒也是真的。
左手劍就像是泥塑木雕一般，站在原地完全無法動彈，任由老頭繞著他走了一圈，一會打他一腦門，一會伸手戳戳他，就跟玩游戲玩木偶一般。
“動不了吧？”老頭嘿嘿笑著，“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還敢質疑我，誰給你喂下的熊心豹子膽？我可告訴你，老頭子不發威，不代表沒有脾氣，最恨別人懷疑老子的醫術。”
左手劍紅著眼，體內真氣潰散，壓根無法凝聚起來，好像整個人都被僵化，完全動彈不得，不管他怎么努力，手腳依舊麻木僵硬。
“這只是僵化反應。”老頭意味深長的開口，“讓你先體驗一番，什么事尸毒，讓你明白當個傀儡和木頭人是什么滋味。現如今，你還想繼續嗎？”
左手劍駭然望著他，瞳仁驟縮，滿是驚恐之色。
這就是僵化反應？
“你如今還有意識，還知道疼痛，但如果真的等到毒發，就不會有這樣的感覺了，你沒有疼痛，也不會有意識，只聽吩咐辦事。”老頭雙手負后，定定的站在他跟前，“這就是你想要的，良禽擇木而棲嗎？”
左手劍不想。
是個人，都不會希望，自己變成傀儡，變成殺人工具。
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有五感，有感情，能自主思想，如果什么都沒有，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還不如死了為好。
雖然那時候察覺不到痛苦，可是在感知消失的前一刻，必定是痛苦萬分……
“給你解開，你自己選吧！”老頭往后退了兩步。
驀地，左手劍隱約覺得，好似有什么東西散著余溫，快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緊接著便是麻木感逐漸消失，人好似可以動了？
只是，動得有些艱難，但總算不是泥塑木雕，可以恢復人的本能。
“可以動了？”左手劍詫異。
老頭嘆口氣，“本來就是片刻的藥效，你還指望著我把你定這一輩子？你又不是真的木頭和泥塑，我把你扎這兒作甚？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殺人的，沒這閑工夫看你生根發芽！”
左手劍：“……”
這老頭醫術了得，嘴皮子更厲害。
須臾，身子活絡，體溫亦是逐漸回轉。
“舒服了？”老頭問。
左手劍揉了揉僵硬生疼的肩膀，“還有點難受。”
“一下子血液流動減慢，手腳麻木之后，就會生出麻痹之感，時間久了，活人當然受不了，但是活死人無所謂。”老頭勾了勾唇角，“活死人只要心臟會跳就行，剩下一口氣吊著，體溫逐漸消失，但無感于冷熱，便沒什么大礙。”
左手劍猶豫了一下，“你真的能救我？”
“要不然，咱再來一次？”老頭壞壞的笑著，“我可不介意，把你逗弄著玩。”
左手劍：“……”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當時的感受，難受、恐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神醫！”左手劍撲通跪地，直挺挺的跪在老頭跟前，“求您救我。”
老頭彎腰瞧著他，“想清楚了？”
“是！”左手劍鄭重其事的點頭，“只要神醫能救我性命，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老頭摸著胡子想了想，“讓我救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救人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左手劍呼吸微蹙，顯然是草木皆兵，也是有些心有余悸的。
老頭嘿嘿笑著，“很簡單，救了你之后，你這條命就是我的，得跟著我一年時間。一年之后，會有人來頂替你的位置，繼續為我賣命，那時候你便自由了。”
“一年？”左手劍一怔。
老頭點頭，滿臉嫌棄的瞧著他，“老頭子喜歡年輕的面孔，一年時間就足夠看膩了，當然不會再繼續留著你，但在這之前，你得跟著我，且拿命護著我，能做到嗎？”
“能！”左手劍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
這可比毒發要舒服太多，毒發的時候實在是……
“你會與我同命相連，我也會在力所能及的時候，盡量保全你的性命。”老頭解釋，“咱兩這般算是相依為命，想清楚之后再答應，答應之后就不能再反悔了！”
說著，他遞給了左手劍一枚藥丸。
瞧著這黑漆漆的藥丸，左手劍眉心微凝，“這是什么？”
“同命蠱，為效一年。”老頭壞壞的笑著，“要試試嗎？”
左手劍伸手接過，“總之，也不會比現在的更壞了，是嗎？”
“對！”老頭點頭，“你已經被毒浸染了大半年，這就意味著毒已經遍布全身，現如今要將散出去的毒，一點點的收攏回來，需要很大的力氣和很多時間。”
左手劍喉間滾動，毫不猶豫的將同命蠱服下，“那就要死一起死，既然是同命蠱，毒如其名，應該是誰同命吧？”
“很聰明，也不算是太蠢。”老頭笑了笑，“你放心，這同命蠱進去之后，會一點點的蠶食那些尸毒，這玩意可比你那東西好太多，讓人強身健體，血氣旺盛。”
左手劍垂下眼簾，“我也不想做那些不是人干的事兒。”
他說得很輕，但老頭還是聽得清楚。
“看樣子，也不算是昧良心的人。”老頭笑了笑，“那就沒有救錯人，還是值得一救的。”
左手劍好似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是故意的？特意來找我的？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事我能救你！”老頭緩步朝前走，“跟上吧！”
左手劍一愣，旋即回過神來，“是，師父。”
“師父？我可沒有收徒，而且你這徒弟資質太差，不收不收！”老頭擺擺手，邊走邊呢喃自語，“我那徒兒資質極好，可不是尋常人能比，你們都不如她，收個不如她的，我豈非太吃虧？”
左手劍跟在后面，“那我總得叫您什么吧？”
“叫叔公吧！”老頭子嘿嘿笑著，“比你爹還高一輩，多好。”
左手劍：“……”
可見，這占便宜的事兒，他真是一點都不放過啊！
“怎么，不樂意？”老頭哼哼唧唧。
左手劍：“叔公。”
“乖！”
“……”
“先回去給你準備藥浴，你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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