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風華鑒 > 第一千八百四十四章 一經你還疼不疼了
  廂房死寂,戰幕跟溫御盯著微微蹙眉的一經,震驚興奮跟狂喜的情愫瞬間揉雜在一起涌上心頭。

  二人瞬間休戰,眼睛皆落在一經身上。

  溫御直接飆淚,“一經……一經你醒了?你可終于醒了啊一經!”

  “一經,你糊涂!”戰幕也跟著紅了眼眶。

  “疼……疼疼……”一經還是太虛弱,除了喊疼眼睛都沒睜開。

  溫御心急,“該死的翁懷松,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我去宮里把他揪出來!”

  就在溫御想要起身時,忽然感覺自己盤膝的腳掌好像壓到什么東西,低頭一看,一經的胳膊。

  剛剛跟戰幕吵的太激烈,身子朝前挪了兩下?

  于是某位老侯爺默默朝后退回去,“一經,還疼嗎?”

  “疼……”

  戰幕見溫御不動彈,一時氣憤想要起身,忽也覺得膝蓋下面像是壓了什么東西,默默低頭,一經腳背都叫他壓平了。

  論城府,還得是戰幕。

  他在默默朝后退時看向溫御,“你停下來做什么,繼續問,還疼不疼!”

  溫御低頭再問時一經不疼了。

  看著慢慢睜開眼睛的一經,溫御跟戰幕心虛之后繼續掉眼淚。

  “兩位可以別哭嗎?你們這樣哭貧僧會覺得不去死,對不起你們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情緒。”

  二人立時收淚。

  溫御看著瘦脫相的一經,悵然道,“你怎么才醒,知道我跟戰哥多擔心你嗎?”

  “醒了就好。”

  床尾處,戰幕看著一經虛弱無力的樣子,心疼到極致,“你不該為我冒險。”

  “軍師不也一樣為貧僧,殺了忘憂。”一經雖然昏迷,但時斷時續聽了些他們之間的對話。

  廂房里一時寂靜,一經沉默片刻開口,“貧僧知道自己的狀況,能活過來已是不易,不會奢求太多。”

  這般說辭,惹的溫御跟一經越發難過。

  “你放心,老夫定會尋遍法子讓你站起來。”戰幕信誓旦旦道。

  溫御也表示他會盡其所能。

  “顧寒對我大周固然忠心,可他到底是太子的親外祖父,在兵變跟逼宮的問題上,貧僧與兩位所想一致,他會逼宮。”一經話鋒一轉,討論起剛剛溫御跟戰幕爭論的話題。

  對于這一點,溫御跟戰幕想法一致。

  他們也覺得以顧寒的智商,跟皇上之前對太子的態度,逼周帝退位顯然是更明智的選擇。

  “現在的問題是時間。”

  溫御剛剛跟戰幕爭論的就是這個,“這種事易快不易慢,我覺得顧寒會在十日內完成調兵遣將所有安排,半個月內必然有動作。”

  “顧寒若有老夫的本事,十日足矣,他沒有。”戰幕無比篤定,“以老夫對他的了解,至少需要十五日,他才敢動手。”

  而問題的關鍵在于,溫御手底下有一武將蟄伏在嶺北,叫他帶兵截住顧寒援軍需要十二日。

  溫御怕來不及,想另作打算。

  “十二日必然來得及。”戰幕再次肯定自己的預判。

  溫御不以為然,“萬一來不及,我們可就被動了!”

  “沒有萬一。”戰幕異常堅定道。

  “戰哥你這樣武斷可不好,至少我們要安排補救計劃……”

  “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戰幕表示他絕不同意溫御所謂的補救計劃,不需要。

  說到這里,二人同時看向一經。

  一經則看向溫御,“在貧僧印象中軍師從未錯過,我站軍師。”

  “那你站錯了。”

  溫御不服,還要辯駁時戰幕開口,“還有一個人可以證明老夫的判斷。”

  “誰?”溫御狐疑看過去。

  說話的人是一經。

  狄翼……

  已經失蹤七天七夜的宋相言,此刻正蹲在密室一角摳土,工具是他頭頂發簪。

  表面看似白玉的簪子,實則內藏玄機。

  簪頭有機關,叩動之后簪尾處會有一個赤金長針探出來,他用這枚長針硬是把大理石接縫處劃開,見土。

  得說宋相言實慘。

  彼時在地窖里,雖然有老鼠跟蛇又身中軟骨散,但好歹還能看到陽光,算得出日出日落,知道自己被關了多少時日。

  但此刻這間密室,除了四角懸著的夜明珠,四方墻壁跟屋頂地面全都用光滑潔白的大理石砌的死死的,夜明珠的光芒灑上去,微微刺目。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宋相言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了。

  他不知道是被人下了啞藥,還是這輩子都不能說話,可他明白外面的人一定急瘋了。

  他須出去!

  赤金簪頭終于劃開一道縫隙,有土掉在地上。

  然而只是這樣已經用盡他全部力氣。

  他將地上的土收起來裝進袖兜,又將玉簪別回發髻,這才大口喘息著堆坐下來,抹凈額頭淋漓大汗。

  時間到。

  正對面忽有轟隆聲響,一個玉白色托盤自動探入,托盤上放著一個白凈瓷碗。

  半碗清水,兩片人參。

  起初宋相言有過想要絕食逼對方亮相的想法,結果差點餓死。

  他上前端起瓷瓶,把水跟人參一起喝下去。

  這是他一天的吃食。

  瓷碗落到托盤瞬間,機關再啟,托盤跟瓷碗一起彈退,純白理石落下的速度太快,他試了幾次,什么都看不到。

  沒有白天黑夜,入目皆是璀璨明鏡似的理石。

  不能說話,全身又沒有力氣,稍稍睡一下就會被惡夢驚醒。

  換作一般人早就崩潰了,可宋相言沒有。

  他強迫自己冷靜再冷靜。

  他的失蹤定會引起外面局勢大變,他不知道這個變化對溫宛會造成怎樣的影響,可不管從哪一方面想都不會是什么好的影響。

  想到溫宛,宋相言又仿佛有了些力氣,于是拔簪,回到剛剛的位置繼續摳土。

  希望渺茫,卻是唯一希望……

  入夜。

  羽林營。

  當蕭臣將偌大一張布防圖鋪展到矮桌上時,司馬瑜愣住了。

  “這是什么?”

  作為羽林營主帥,司馬瑜只看一眼就明白過,神色肅然,“魏王殿下,你……你是不是又要造反?”

  之前為了逼出鶴柄軒,蕭臣干過一次這事兒。

  但與之前那一次不同,之前‘兵變’是虛張聲勢。

  這一次,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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