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風華鑒 > 第一千六百九十九章 不砸死才怪
  就在溫宛繞過柜臺,與魏沉央一并看過去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嘈雜聲。

  相比一只能看不能用的擺設,溫宛跟魏沉央毅然決然選擇拋下賈萬金跑去外面看熱鬧,畢竟她們也都不是缺錢的人。

  但賈萬金不一樣,他對錢財這種身外之物的態度只有一個宗旨。

  不是我的,我可以拿。

  是我的,那是絕逼不能動的存在!

  他要抓住那個偷象賊……

  正值午時,朱雀大街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縱是入冬也未見半點蕭條之色。

  大街上,一身穿腰寬袖闊,圓領方襟海青的尼姑突然坐在地上,號啕大哭。

  哭聲引來眾人駐足圍觀,大家指指點點,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溫宛跟魏沉央跑出來的時候已經不能占據有利位置,于是某縣主當即拉著魏沉央跑到金禧樓三樓,玉布衣的金屋。

  打開窗戶。

  “我命苦啊!”

  尼姑終于開口,雙手狠狠拍在大腿上,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掉,“我原是西市楊家布衣莊楊裁縫的獨女,祖上三代是織戶,清清白白,嫁于司馬瑜為妻時年芳二八,婚后恪守為人妻子的本分,與司馬瑜夫妻恩愛,琴瑟和鳴,可沒想到……沒想到就在我滿心歡喜想給司馬家傳宗接代的時候,卻被自己的夫君綁到念慈庵,生生逼著剃光頭發,出家為尼!”

  路人中有人聽過司馬瑜的名字,“是不是那個羽林營的主帥?”

  “好像是,不過同名同姓的也多……”

  尼姑好像聽到人群細語,突然大喊,“我夫君就是羽林營的主帥司馬瑜!可我知道,他不是真的想我出家,他也是被逼的!”

  最怕故事曲折,尼姑這么一嚷嚷,頓時激起一眾人的好奇心。

  三樓金屋,溫宛跟魏沉央相視一眼。

  “怎么回事?”魏沉央疑惑不解。

  溫宛搖頭,憂慮不已,“我也不知道……”

  “我夫君他是愛我的!他不止一次與我說過他已經為我們的孩子取了名字,可那一日他突然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把我綁去念慈庵!我原以為是他不愛我,若不愛,我定不會糾纏,可我今日才知道,原來是有人逼他!”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尼姑也越說越起勁兒,“逼他的人,是兵部侍郎,邢棟!”

  一語閉,眾人大驚。

  三樓金屋,溫宛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當即叫魏沉央去問塵賭莊取些碎銀。

  “是邢棟欺辱了我家夫君!”

  尼姑越說越激動,比她激動的是那些圍觀的人。

  “兵部侍郎是男人吧?”

  “你倒是說說人家一個男的怎么欺辱你夫君的!”

  “就是,莫不是你胡亂編排的吧?”

  大周雖民風開放,皇城也有不少風月樓里養著小倌,哪怕歧王蕭奕之前時時召見小倌到府里消遣也沒有人會說三道四。

  但找小倌消遣,跟被一個男人以強硬手段欺辱絕對是兩回事。

  被欺辱的還是一個男人,這就是更大的事了!

  “怎么欺辱?”

  尼姑三十出頭,這會兒坐在地上雙手捶地,哭的我見猶憐,“還有怎么欺辱!那邢棟出了名的浪子,經他手的男人女人有多少你們可以去打聽!我家夫君被他欺辱之后自覺愧對于我,又不忍休棄壞我名聲,這才被逼無奈綁我去念慈庵出家為尼!”

  “不休棄可以和離,為何要送你出家?”人群里有人傳出質疑。

  “和離與休棄有什么區別!我一個三十幾歲的婦人再嫁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尼姑大喊,兩只眼睛哭的像核桃。

  “你倒是想開些,你夫君被用一次就用了唄。”人群里有人調侃道。

  “若只是一次,夫君自不會不顧我們夫妻那么多年的情分,那邢棟得手之后便以此威脅我夫君,夜夜如此!”

  這句話令在場瞧熱鬧的人唏噓不已。

  “他分明是看我夫君好欺辱又不敢聲張,這才想要長期霸占我夫君!可憐我夫君官職卑微不敢不從,只能認命!可我不認!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邢棟的惡行!”尼姑正大喊時,一捧碎銀從天而降。

  比起銀子,八卦變成不香了。

  眼見周圍人開始哄搶碎銀,尼姑一時沒反應過來還被人撞了幾下,要不是她起身快,被人踩死都有可能。

  金禧樓內,溫宛指著從人群里擠出去的尼姑,吩咐拿銀子過來的莫修,“帶著衛開元,跟上她。”

  “是。”莫修領命退出去。

  旁側,魏沉央看出端倪,“他們要對付的人是邢棟?”

  溫宛瞧著隱匿在人群中的尼姑,微微皺了下眉,“這種事傳出去,兩個人的名聲都毀了,只是……”

  “只是這楊氏將司馬瑜說的那樣無辜,沒有道理。”魏沉央多少知道些內情,“而且我早年接觸過楊父,是個信佛的。”

  “沉央,陪我走一趟。”溫宛知道,太子府開始了。

  魏沉央點頭,二人離開金禧樓時,賈萬金自告奮勇駕車。

  看著載有溫宛跟魏沉央的馬車朝西市去了,窗欞后面的蘇玄璟目光隨之而去。

  在他身后,司馬卿發出一聲感慨,“溫縣主有點兒小聰明。”

  就在剛剛,他們親眼看到溫宛從對面金屋把大把的碎銀子朝人群里拋,“就是小氣些,換成金子場面一定更精彩。”

  “換成金子就是不一樣的故事了。”不砸死幾個才怪!

  蘇玄璟轉回身,坐到桌邊。

  司南卿同坐,“其實我覺得你大可不必多此一舉,直接叫楊氏暴出司馬瑜跟邢棟的關系,他們一樣會身敗名裂,為何要叫楊氏替司馬瑜喊冤?”

  “故事不是這樣講的。”

  蘇玄璟斟茶,端在手里,“若暴出兩人有染,他二人一拍即合,索性承認了豈不無趣,靠著他們兩個的厚臉皮,這事兒掀不起風浪,但若將其中一人渲染的且悲且苦,即便司馬瑜站出來替邢棟說話,也可以理解為他是被逼,事情才會持續發酵,待輿情一發不可收拾時,他們兩個人要怎么在大周皇城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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