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衛開元的顧慮,溫宛表示她毫不擔心。
因為剛剛那個小鈴鐺不是小鈴鐺。
是花拂柳。
這場戲她也只是配合,真正演主角的人不是她,真正的主角……是她的姑姑。
小鈴鐺早就不在大理寺了。
自那日她知方云浠又開始作妖之后,直接與宋相言商量將小鈴鐺藏到安全地方,經他二人反復琢磨,最安全莫過送到郁璽良身邊。
當然,這里不乏他二人怕保不住小鈴鐺,待郁璽良回來興師問罪。
掐指算,這會兒小鈴鐺已經入了北越……
晨霧縹緲,天邊泛白。
大周朝廷卯時三刻入朝。
卯時一刻,鶴楊氏如往常伺候鶴柄軒寬衣用膳。
就在鶴柄軒走出正廳一刻,有消息傳回來。
消息密封,由體己下人交到他手里。
鶴柄軒認出密封信筒來自暗蛇,一時心驚。
一般來說,北越細作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但凡消息傳送都在晚上,如這般出現在清晨的確少見,應該是有要緊的事。
鶴柄軒看了夫人一眼,轉身回到正廳。
鶴楊氏心領神會,將廳門闔緊。
主位上,鶴柄軒迫不及待解開密封。
值得一提的是,暗蛇信筒內含極為復雜的機關術,若不知解法,稍稍一擰,信筒當即自爆,屆時不僅轉擰信筒之人,便是里面消息也會被炸成一片灰燼。
暗蛇、暗狐、暗螢皆有他們各自傳信的信筒,彼此之間不知解法。
唯鶴柄軒三者皆知。
此刻鶴柄軒從信筒里拿出一張宣紙,鶴楊氏已自密室出來,將特制墨粉遞過來。
鶴柄軒將墨粉灑在字箋上,便有一行字顯現出來。
‘豐月茶莊被人鏟平,茶莊內三人皆失蹤。’
看到密信,鶴柄軒雙目陡睜,不可置信……
所謂鏟平,與字面上的意思絲毫無差。
位于西市靖坊的豐月茶莊,一夜之間被人夷為平地,連地基都挖下去三米深。
怪就怪在,沒有人看到是誰扒的房,哪怕兩側商鋪老板也是天亮開張做生意才發現鄰居不見了……
天微亮。
花間樓三樓,仙瑤閣。
蘇玄璟一夜未睡。
月牙白的長衫,略顯憔悴的臉上那雙眼,冷光流動。
媚舞去豐月茶莊送信,信他沒搜到,但抓了人。
非但抓了人,他還叫血雁門十大高手同時出手,將豐月茶莊一夜之間夷為平地。
準確說,掘地三尺。
做這件事的前提是,赫連澤連得點線、齒輪圖,勢必要驗其真偽。
媚舞有所動作定與驗圖有關,他不管媚舞是不是真得赫連澤信任,只要有關,他就毀。
大家都是聰明人,皆知天杼圖換來換去的結果有很大概率彼此手里的圖都不是真。
他毀豐月茶莊,擺明是想阻止赫連澤驗圖。
知其有圖者有他,有蕭臣。
但他相信在這件事的判斷上,赫連澤更傾向是蕭臣所為。
畢竟他在赫連澤眼里,對天杼的渴望沒有蕭臣深。
說白了,他想引赫連澤與蕭臣翻臉。
引蕭臣早早露出狐貍尾巴,殺赫連澤,奪其手里真圖。
若是蕭臣不上當,也沒關系。
他殺,他殺赫連澤,嫁禍蕭臣,把蕭臣重新送進大理寺公堂。
這只是其一。
前幾日袁忠自刎于狄國公府,他已命人遠赴北越造勢。
鹿陵一役唯一活下來的袁忠,被逼死在狄翼靈堂,繼而激發群情,再加上狄翼已死,正是北越攻打隴西的大好機會。
郁璽良定不會叫韓統一戰,而這,正是北越太子赫連玨翻盤的機會。
赫連澤傻,他可不傻。
自知道天杼圖之后,他便明白一件事,赫連澤回不去大周了。
蕭臣想讓郁璽良助韓統扶植別的皇子,那好。
他便與赫連玨好好聯絡一下感情,送他一份大禮。
至于赫連澤,所有想要擁有天杼圖的人,都該死。
蘇玄璟端直坐在桌邊,握著茶杯的手無意識收緊,眼底的光,冷若寒潭。
外面傳來敲門聲。
是鶴玉婉。
他暗暗吸了一口氣,神色驟然溫和。
門啟,鶴玉婉滿心歡喜走進來,手里拿著一對鴛鴦繡樣。
“玄璟,我剛去繡坊看了我們喜被上面的繡樣,你若是喜歡我便叫她們照繡樣去繡,她們人多,兩天就能繡完。”
見鶴玉婉把繡樣遞向自己,蘇玄璟眼角微彎,接過繡樣仔細看過,“我覺得很好。”
“那就照這個來。”
距離婚期只剩下三天時間,喜被是他們最后定下的東西。
原本大婚之事該由鶴楊氏安排,只是鶴玉婉央求母親要自己來,“玄璟,你要有時間的話,我們去試喜服?”
鶴玉婉不是不相信母親,她是怕大婚所用不合蘇玄璟的意。
蘇玄璟微笑以對,“好。”
鶴玉婉轉身時,蘇玄璟臉上笑容忽然消失,面無表情。
人生大喜,于他卻是大悲。
若有可以選的人生,他情愿無喜無悲,亦不想大喜大悲……
鴻壽寺。
赫連澤亦得到消息。
乍聽,震怒。
“誰干的?”他之所以叫媚舞過去,就是為了聲東擊西。
他猜測蕭臣,蘇玄璟乃至寂月小筑的主人都有可能窺探他近段時間行蹤,遂叫媚舞吸引他們注意。
尤其他今晨已經收到暗蝎回傳的消息,地點定在一風堂。
一切計劃都完美,沒想到豐月茶莊被鏟平了?!
誰干的,什么意思?
媚舞再不聰明也明白怎么回事,被人跟蹤了。
被誰跟蹤了?
內室,赫連澤跟媚舞一頭霧水。
“三皇子,辦這事兒的人會不會是蕭臣亦或蘇玄璟?”
赫連澤抬頭,雙眉微皺,“為何?”
“或許……屬下只是猜測,或許他們兩個給的天杼團都是假的,他們怕三皇子會驗圖,是以派人跟蹤屬下,見屬下入豐月茶莊,一時又查不出什么,干脆毀掉!”
赫連澤承認媚舞分析的有一定的道理。
“若此事發生在北越,你覺得本皇子會不會毀了豐月茶莊?”
媚舞猶豫時赫連澤繼續道,“不會。”
“此事擺明豐月茶莊與北越相關,我若是蕭臣亦或蘇玄璟,自該放長線,釣大魚,如何能如此決絕的掐斷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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