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風華鑒 > 第八百八十一章 怕她打我
  夜,黑市。

  溫宛穿著一身黑色斗篷,帶著衛開元來到周禮說的三十九號鋪。

  單是找到這里,溫宛已經用盡所有力氣。

  即便昨夜她跟周禮走過一回,眼下還是在黑市轉好幾圈才停在三十九號鋪前,溫宛身后,衛開元無所謂,他輕功好,表示走幾步路毫無壓力。

  最主要是給錢。

  拿衛開元對溫宛的話講,如果有一日我沒有陪你走刀山火海,別懷疑,那一定是錢沒給夠。

  依照黑市規矩,交錢,取物。

  但凡來黑市的人都不是冒懵來的,哪個鋪子賣什么東西大家心知肚明。

  溫宛將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過去,與銀子一起遞過去的還有一張字條。

  ‘顏蠱。’

  掌柜的收到銀子之后取出一個黑色方盒,溫宛直接打開方盒,把手指伸進去,驗貨。

  這顯然不合規矩,掌柜立馬扔過來一張字條,‘貨出不退。’

  溫宛看到字條后又掏出一百兩,‘顏蠱。’

  這就相當于溫宛買了兩只。

  隨著第二個方盒被打開,溫宛重復剛剛動作。

  循環往復,直到掌柜的無蠱可拿,溫宛才挑了其中一個離開黑市。

  二十二只顏蠱,她花了兩千兩百兩。

  離開黑市,衛開元護送溫宛回到御南侯府,從其手里拿到一百兩跑腿費,悄悄回了問塵賭莊,臨走前某神偷世家不是唯一的傳人還抱怨一句。

  這年頭,人不如蟲。

  墨園,溫宛看著梳妝臺上那只顏蠱,腦子里想著鬼叟的話。

  以蠱神之血浸染各類蠱蟲會有兩種結果,一是變好,一是變壞。

  變好,血要好,變壞,血要壞。

  可要血壞就得本體努力。

  于是溫宛白天自大理寺回來之后啥都沒干,整個下午只躲在墨園里抱著糖罐子吃糖。

  鬼叟說糖是蠱蟲最討厭的東西。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只要是個會做生意的,定然會把她沒帶走的二十一只顏蠱拿回去重新賣,而東風就是子神把染有她血的顏蠱交到方云浠手里,方云浠用過之后容貌受損,兩人產生矛盾,方云浠換到四十一號鋪,她借與方云浠面對面的機會,種下要命的蠱。

  沒有母蠱,方云浠只能找蠱神解蠱。

  “方云浠,你可別叫本縣主失望啊!”

  所有都是預計,事情到底會不會朝溫宛希望的方向發展,只看方云浠到底是不是與真兇相關。

  對此,溫宛充分發揮女人的第六感。

  那就不是一個好鳥……

  又是一個繁忙的夜,溫弦入東籬茶樁找到東方隱,索取春兒是于闐細作的所有證據,沒想到東方隱回了她兩個字。

  沒有。

  “沒有是什么意思?”溫弦震驚看向東方隱,“本姑娘現在已經把魏思源告到大理寺,只要春兒認罪,魏思源乃至整個魏府都可抄家,魏沉央也逃不掉,她一死,我才能高枕無憂你懂不懂!”

  東方隱看著溫弦理直氣壯的樣子,心涼至極,春兒何錯!

  身為于闐子民,為于闐出生入死的結果就是被無情拋棄?

  “溫姑娘莫急,此事非老夫之意,是公主殿下想保春兒,老夫聽命行事而已。”東方隱扛不下這件事,自然要拿寒棋做擋箭牌。

  溫弦惱怒,重重落下手里茶杯,“她想保春兒你便聽她的,在你眼里,本姑娘又是什么位置?!”

  東方隱看著他精心煮的碧螺春濺灑到桌面,心底微涼。

  溫弦在他心里從來沒有位置,以前是,在公孫斐出現之后,依舊是。

  “所有證據都在公主殿下手里,殿下說溫姑娘若想要可以直接去找她,姑娘在這里為難老夫也改變不了任何事,老夫只是聽命行事,就如同姑娘命老夫給春兒下密令接近魏思源是一樣的道理,誰的令來的早,老夫便聽誰的。”

  溫弦怒視東方隱,“你現在是什么態度?”

  “如果老夫的態度讓姑娘覺得不舒服,我道歉,可我這里當真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春兒的身份,聽說魏思源跟春兒都已經被抓進天牢,姑娘還須快些想辦法。”東方隱一直秉承謙卑有禮的姿態,不曾越矩。

  溫弦定定看了眼東方隱,咬咬牙,“希望下次東方先生能清楚,誰才是你的主子!”

  至少不會是你,東方隱在心里腹誹。

  如他一般沉著冷靜又極有城府的老家伙,竟也有一日想要懟人。

  東方隱深深體會到溫弦魅力所在……

  離開東籬茶樁,溫弦直接乘上馬車趕去鴻壽寺。

  鑒于她現在沒什么身份,是以她坐的是公孫斐的馬車。

  公孫斐倒也沒什么特別的身份,就是特別有錢,于是在刑部弄了塊夜巡的牌子,遇到宵禁侍衛拿出牌子即可。

  當然,也不只是有錢,刑部與太子府關系微妙,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馬車里,溫弦怒氣沖沖詛咒,“該死的寒棋!她竟然敢叫東方隱把春兒是細作的證據全都抹掉,這擺明是叫我好看!此事我定不會善罷甘休!她想置我于死地,那大家就一起死!”

  公孫斐瞄了眼溫弦,“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姑娘實在不該去敲法鼓,你已經拿到伯樂坊股成了。”

  溫弦不以為然,“怎么會是我的錯?魏府滅門魏沉央即是通緝犯,便再也威脅不到我,斬草必除根!”

  公孫斐承認溫弦有股子狠勁兒,可腦子跟不上她那股狠勁兒,就很危險了。

  “做生意可以不講理,但一定要講信譽。”看著馬車行使的方向,公孫斐破天荒多說幾句,“生意沒敲定之前,姑娘可以用任何卑鄙無恥的法子或威逼或利誘,無須講理,一旦敲定,雙方都得按講好的條件辦事,這是信譽,過河拆橋也要看自己有沒有本事。”

  溫弦聽公孫斐話音像是不幫她,心底略有些慌,“一會兒到鴻壽寺寒棋若不同意給出證據,我們該如何?”

  公孫斐搖了搖頭。

  “你的意思是她不會不給?”溫弦挑眉。

  “斐某的意思是,不是我們,是你。”公孫斐聳肩,“溫姑娘沒瞧見大理寺門前寒棋親自燒了斐某的馬車?我若說話,怕她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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