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鈴鐺比起來,溫宛自覺將自己劃分為這座孤園的自己人,郁教習有隱疾她不能忍受,剝毛栗子的速度愈快。
呃-
毛栗子表皮帶刺,溫宛一個不小心扎破指腹,就這溫宛都沒放下手里的毛栗子!
“溫宛姐姐小心,我來吧。”小鈴鐺就坐在旁邊,見狀急忙從溫宛手里拿過那顆毛栗子,哪成想那毛栗子就跟長了反骨似的又扎了小鈴鐺一下!
這時的毛栗子,同時沾染了溫宛跟小鈴鐺的血。
溫宛那也是個暴脾氣,眼見小鈴鐺被扎直接把那顆毛栗子奪過來,強行扒了它的皮,吃了它的肉,“不聽話的毛栗子,郁教習不會喜歡。”
小鈴鐺聽罷笑了笑,“溫宛姐姐好可愛。”
看著小鈴鐺那副天真模樣,溫宛對于‘可愛’兩個字的評價多少有些唏噓,歲月不饒人,轉眼她已經到了羨慕別人年輕的年紀,“小鈴鐺,你多大?”
“十五歲。”小鈴鐺喜歡溫宛,知無不言。
溫宛瞠目,哪里有十五歲?!
就在這時,郁璽良從外面回來,一眼瞄到溫宛,眼神微不可辨閃了閃。
既是溫宛在,他便不擔心小鈴鐺會寂寞,于是徑直走。
溫宛展現出來的笑臉還在呈擴大趨勢,某教習已經步入正廳且關了門。
一眼也不想多看!
“郁神捕肯定自卑。”小鈴鐺重新拿起筐里毛栗子,刻意壓低聲音,“紅姐說腎虛的男人都自卑。”
溫宛看著那扇關緊的房門,思來想去將自己剛剛剝好的那盤毛栗子端起來,“我先給郁教習送過去先吃著!”
小鈴鐺點頭的功夫溫宛已經端著那盤毛栗子沖到正廳,敲門。
廳內,郁璽良去找了二十年前的老朋友,詢問一些關于忘魂盅的事,收獲不大正鬧心。
“進。”
郁璽良音落,便見溫宛端著一盤毛栗子屁顛屁顛跑過來,身為無逸齋的學生,在他座下受過良好教誨,如今倒是把學的都還回來了!
“郁教習,新鮮的毛栗子,您嘗嘗!”溫宛行到郁璽良面前,將托盤擱到桌案上,殷勤開口。
郁璽良看了眼毛栗子,“知道了。”
不管是曾經的神捕還是后來的教習,郁璽良從來沒有在人前丟過禮數,“多謝縣主。”
“郁教習客氣,學生應該的!”溫宛沒走。
郁璽良看了眼溫宛,溫宛看了眼毛栗子,到最后兩人對視。
某教習拿起托盤上剝掉毛刺的栗子,捏在手里扒開硬殼,咬了一口,澀苦難咽。
溫宛見狀,笑臉放大。
“縣主還有別的事?”郁璽良壓著情緒,淺聲問道。
溫宛擺手,“沒有了沒有了,教習先吃著,學生再去剝些過來!”
郁璽良十分有涵養的目送溫宛離開,廳門閉闔一瞬間,他猛轉身吐掉嘴里半口毛栗子,之后起身端起托盤走到廳側一個竹筒前將托盤里的毛栗子,全部倒掉。
之后還不忘踢那竹筒一腳。
給爺死!
幾乎同時,外面再次傳來敲門聲。
郁璽良猛然回身,“誰?”
“郁神捕,我是小鈴鐺。”
聽到不是溫宛,郁璽良長長吁出一口氣,正想開口時注意到自己手里托盤,于是把盤子朝竹筒里一丟。
待其回到座位,緩聲道,“進來。”
廳門開啟,小鈴鐺手里也端著一盤剝了毛刺的栗子。
郁璽良視線里,小鈴鐺走路的樣子很像是一只小雞,干瘦身形端那么大一個盤子,他很怕小鈴鐺會端不動。
“郁神捕,這盤毛栗子是剝過皮的,你多吃一些對身體好。”小鈴鐺笑著將托盤擱到桌上,眼睛似乎搜索什么。
郁璽良不動聲色看向小鈴鐺,“你身上那只忘魂盅走到哪里了?”
小鈴鐺怔一下,伸手撩起自己臂間薄紗,臂肘處,一顆小紅點閃閃發光,晶瑩剔透。
郁璽良皺眉,下意識伸手握住小鈴鐺手臂,“怎么還會發光?”
小鈴鐺也跟著詫異看過去,“不知道呀!”
以前從來沒有這種情況發生!
郁璽良無意識扯過小鈴鐺,低下頭,眼珠子幾乎貼到她臂肘上,手指輕輕撫摩過那個小紅點,光芒不再。
嗯?
郁璽良又輕輕揉搓幾下,光芒沒有再現。
“郁神捕。”小鈴鐺輕喚一聲。
郁璽良這才反應過來,“剛剛是不是搓疼你了?”
近在咫尺,郁璽良看到小鈴鐺那張干瘦小臉泛起惻隱之心,葛九幽那么有錢,把個小姑娘養成這樣!
看著看著,郁璽良發現還挺順眼,淡淡的眉眼,鼻子小巧,嘴長的也好看,少了些血色可是唇型像花瓣,這樣的唇型很少見吧,他以前好像都沒看到過。
“不是,神捕這樣搓試試!”小鈴鐺見郁璽良松開手,自己把手指伸過去,在臂肘上狠狠揉搓。
郁璽良驚的一把拉住小鈴鐺,“有光未必就好!”
“我沒事的。”小鈴鐺忽然抬頭,清澈無塵的眸子里透出一抹堅毅決絕。
“什么?”
“我沒事的。”小鈴鐺看向郁璽良,“我知道神捕把我帶到大理寺是因為我身上有忘魂盅,那些在朱雀大街上鬧事的盅人體內也有忘魂盅,只要能制服那些壞人,我死不死不重要。”
郁璽良心弦微顫,拉住小鈴鐺的手緊了緊,“有我在,不會讓你死。”
小鈴鐺怔了怔,“九爺也這樣說過。”
郁璽良聽罷心弦又是一顫,說不出的情緒,總之不算太好。
“神捕,栗子。”小鈴鐺提醒道。
郁璽良這才發現,他還握著小鈴鐺手腕,為免尷尬,他松開手拿起一顆栗子捏在手里,剝皮送時嘴里,清甜,好吃。
“為什么要我吃栗子?”郁璽良邊吃邊問。
小鈴鐺瞬間想到紅姐的話,“因為這個季節的栗子最好吃。”
郁璽良頷首,還真是!
待小鈴鐺離開,郁璽良瞅了瞅托盤里的栗子,沒來由的又拿起一顆……
溫弦再入御南侯府的時候,李氏正坐在窗邊繡鴛鴦。
人生往往只需要一個頓悟,不可預見,只可遇見。
李氏遇見了。
溫弦設計陷害她與楚倦有染,試圖讓溫謹儒休了她,結果因為溫宛介入,她非但與楚倦劃清界限,還得溫謹儒袒露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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