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風華鑒 > 第二千零二十四章 人心似鐵不是鐵
  牢房里,溫宛盡量在與公孫斐閑聊的時候避開關鍵詞,但還是被其把話題引到她想避開的問題上。

  “拿別人的錢散財,縣主這個散財童子當的可開心?”

  既然如此,溫宛須得把事情掰扯清楚,“那些不是賈萬金的嗎?”

  公孫斐側目,瞧著某位縣主臉上茫然疑惑的表情,不禁嗤笑,“縣主你這樣可不坦蕩了。”

  如果坦蕩要背負巨額債務,溫宛承認她是個小人。

  “那就請縣主轉告賈萬金,那些錢財其實也不是斐某的。”

  溫宛,“……那是誰的?”

  “不知縣主可還記得一個熟人。”公孫斐說話時視線一直盯著不遠處的寒棋。

  他看到寒棋在哭,既心酸,又覺得帶她回來是對的。

  人不能有心結。

  “誰?”

  “玉布衣。”

  公孫斐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溫宛竟還反應一陣,“他還活著?”

  那貨自離開皇城似乎就沒什么音訊了,連金禧樓的薛掌柜都聯系不上他。

  公孫斐下意識扭頭,“他說與縣主是很好的朋友。”

  “……慚愧慚愧……”

  “縣主也不必這么說,他要不說這句話斐某也不會叫人把生意給他做。”公孫斐表示他在來皇城之前跟玉布衣見過面。

  “那時玉布衣在梁國,還在為開金禧樓的錢發愁,斐某覺得開店賺錢慢,于是給他指了條明路,哪成想他在那條明路上走的飛快,甚至狂奔,我很欣慰,于是提議叫他把錢存回大周皇城。”

  溫宛抬頭,無比渴望,“斐公子能給我指條明路嗎?”

  公孫斐,“……縣主聽我說完。”

  “不重要。”往后的事溫宛一點也不想聽。

  “玉布衣真的是很相信斐某,但他不想把錢存在錢莊里,防誰我就不知道了,”公孫斐瞧了眼溫宛,繼續道,“于是斐某便找人挖了那條長長的密道,賈萬金找到斐某,縣主知道的,我的錢都在于闐,很遠。”

  溫宛,呵呵!

  “所以縣主散在六坊的銀子其實是玉布衣的,斐某也與他說了,這錢是賈萬金跟溫縣主借用。”

  “那他怎么說?”

  “他應該在趕回來的路上。”

  溫宛瞬間覺得天要塌了……

  此時牢房外,寒棋一遍一遍質問尊守義,“你說的為于闐好,是騙人的?”

  尊守義就只盤膝坐在牢房最陰暗的角落里,一言不發。

  反倒是對面的蜀王,“丫頭,你也太天真了。”

  背后傳來聲音,寒棋猛然回頭。

  蜀王看向寒棋,“你不了解心中有大仇的人,除了仇恨根本裝不下任何人,任何事,于闐也好,北越也好,本王也好,都是他復仇的棋子,可他最終還是輸了。”

  寒棋痛苦轉回身,看向天牢里的尊守義,“可是我,一直把你當作義父。”

  不管寒棋說什么,尊守義都沒有回應。

  離開天牢,溫宛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寒棋。

  幸而寒棋悲傷之后釋然,“為他這樣的人,不值得。”

  馬車里,溫宛問她要去哪里。

  “回于闐。”

  “我這里有一個人,如果你方便的話或許可以把她帶回去。”

  寒棋猜到溫宛說的是誰。

  誠然她恨溫弦,可溫弦與她到底是同父同母的姐姐,這是誰都不能改變的事實。

  溫宛沒有隨他們一起去。

  她不想再見溫弦了,一面都不想……

  慶豐堂內,沈寧正在拿尺子給苗四郎量身段。

  “就快入秋了,我給你做件衣裳。”

  苗四郎由著沈寧在他身邊拉尺,眼睛里全都是不舍跟眷戀,“隨便買一件就好,你別那么累。”

  “你怕我做的不好看?”沈寧抬起頭,彎成月牙的眼睛里充滿愛意,“你放心,我對自己的女紅還是有自信的。”

  房門處,周伯走了進來。

  “沈寧。”苗四郎輕聲喚道。

  “什么?”

  “我想喝糖水。”

  “好。”沈寧并沒有察覺到苗四郎異常,轉身時剛好看到周伯,“你們忙。”

  周伯點頭。

  待沈寧離開,苗四郎看向周伯,“溫縣主來了?”

  “已經在外頭了。”

  “那我們開始吧。”苗四郎最后看了眼沈寧消失的方向,與周伯走進密室。

  此時慶豐堂后院小廚房里,沈寧正準備熬糖水時忽覺眼前黑了一下,一直陪在她旁邊的溫宛攙其坐到旁邊,沒多久,沈寧便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溫宛將她扶回屋里,整整三個時辰,周伯敲門。

  溫宛見沈寧無事,起身走出來,“怎么樣了?”

  “解藥已經配出來了,老夫命人送去大理寺,想必很快就會有好消息傳回來。”周伯朝屋里瞧了瞧,“沈姑娘沒醒吧?”

  溫宛攤開手,掌心有一只黑色蟲子。

  周伯看了一眼,“是情蠱,不過縣主放心,這種情蠱不傷人也不傷心,只是取蠱之后沈姑娘會忘記很多事。”

  “苗四郎他……”

  周伯嘆了口氣,“不瞞縣主,僵尸蟲豸是苗越劍的手筆,他培育這種蟲豸的時候存了私心,他用自己的心頭血為引,假以時日那些死士就不會只聽哨聲,而是聽他的,只是沒想到他這么用心良苦,結果卻被尊守義先除掉了。”

  周伯告訴溫宛,好在苗四郎是苗越劍的親弟弟,他的血可以解僵尸蟲豸,只是取心頭血是極其危險的事,苗四郎能不能活下來,須得看未來十日他能不能醒過來。

  不管苗四郎之前做了什么事,至少他現在在用自己的生命彌補。

  溫宛看了看廂房里昏迷不醒的沈寧。

  “苗四郎那邊,有勞周伯了。”

  “縣主客氣。”

  差不多兩個時辰過后,兩營接連傳來好消息,那些死士服下解藥已經有人開始蘇醒,且經軍醫診治,身體無恙。

  皇城禍亂終于平息,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宋相言的眼睛在回到大理寺第二日就恢復了。

  次日,以宋相言為主審,蘇玄璟為陪審的尊守義案開堂。

  尊守義通敵叛國,人證物證確鑿,斬立決。

  值得一提的是,宋相言在公堂上嚴正剝奪了尊守義的名字,將其改成‘無名氏’。

  人心似鐵不是鐵,律法熔爐真熔爐!

  這場籌謀了三十幾年的陰謀終于在‘無名氏’人頭落地的時候。

  歇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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