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夫人剛才顧著和鄭重華說話,也沒注意到姜明熙醒來,更沒想到姜明熙那么巧這個時候醒來。
鄭大夫人尬了一下,忙道:“公主,你醒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說,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那么在乎重華,為了他舍了性命的都愿意,肯定會原諒他的,對吧?”
姜明熙微微閉著眼,露出幾分厭煩,明顯不想和鄭大夫人多說。
鄭大夫人僵了僵,還要說什么,鄭重華開口了。
“母親,你先出去吧。”
鄭大夫人看向他,見他面色沉肅的點著頭,也知道這件事自己不好多說,得鄭重華和姜明熙說。
她只好出去了。
因為茯苓她們被鄭大夫人和鄭重華剛才遣出去了,所以鄭大夫人出去后,屋內只剩下姜明熙和鄭重華。
姜明熙掙扎著起來。
鄭重華下意識去扶她。
姜明熙突然反應很大,抗拒道:“不許碰我!”
鄭重華手僵在半空,又緩緩放下,不敢再觸碰她。
恐懼,愈發的壓著他的心頭,他甚至想逃出去,不想面對姜明熙。
可是,他不能。
姜明熙坐起來后,抬起有些蒼白的臉,直盯著他,壓著情緒啞聲問:“是真的么?”
鄭重華垂于身旁的手微微蜷縮,還隱約發抖。
姜明熙目光泛著紅,咬著牙,用力的質問:“你以前,和許多女子有過……還養外室,還有過孩子,是真的么?”
鄭重華很慌,又不敢上前又不能退后,他只好蹲在床榻前,微仰著頭懇求的看著姜明熙,緊張的顫聲解釋:“公主……熙兒,我可以跟你解釋的,那些都……”
姜明熙忽的厲聲質問:“是,還是不是?!”
鄭重華聲音卡住了,被她這般凌厲的逼視質問,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半晌,才點了頭,低聲說:“……是。”
姜明熙眼眶愈發泛紅,淚如雨下,卻也笑了,又哭又笑的樣子,滿是傷痛悲愴,像是遭受了這世間最極致的疼痛的和打擊。
鄭重華看著,只覺得心在滴血,頭皮發麻。
他從未見過這樣癡狂的姜明熙,也才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傷害她有多深。
“公主……”
姜明熙笑著哭著,很快冷靜下來了,然后她就這樣看著他,緩緩下床,一步上前。
“啪”的一聲,響徹屋內,估計外面都聽到了。
她也因為太用力,后勁不足跌坐會床榻邊上,剛暈厥醒來的人體力比不得平時,她連著喘了幾口氣。
鄭重華偏了臉,臉上又疼又麻。
姜明熙緩過氣后,失望透頂的目光鎖在鄭重華身上,哽聲道:“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鄭重華,自從定親后,我滿心滿眼都是你,可你呢,竟然背著我……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鄭重華又想解釋,又不知道怎么解釋:“熙兒,我……我真的……”
姜明熙臉上還都是淚痕,痛得聲音哽咽啞澀:“我算是明白了,你以前其實就跟陸引說的一樣,對我毫無真心,一邊哄著我,一邊拈花惹草風流不斷……”
“你騙我,耍我,辱我,把我的真心踐踏得猶如草芥!偏偏我蠢,我自以為有了你,我這一生便有了歸處,竟然為了你小心翼翼委曲求全,竟然為了你不顧性命,可笑至極!”
她像是痛恨極了鄭重華,又痛恨自己一腔癡心錯付,捂著心口百般悔恨。
鄭重華爬了兩步過去,拉著她低聲哀求:“公主,我知道錯了,是,我以前對你不夠真心,我抵抗不住誘惑,被那些女人輕易勾引便犯了錯,對不起你……”
他語氣堅定得好像在發誓:“可我現在是真的一心對你,也心里只有你,我婚前就打發了她們,是真的要守著你一輩子的,我以后絕不會再對不起你,你寬容我這一次,最后一次,好不好?”
姜明熙一把揮開他的手,咬牙憤恨道:“不好。”
鄭重華僵住。
姜明熙咬牙緩了口氣,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和他的事情。
因為太過突然了。
她那么滿心滿眼都是他,好好的和他在過日子,卻突然橫生這樣的枝節。
突然想到一件事,她深深低眸望著他,呢喃輕笑:“對了,我險些忘了一件事,回京的途中,你記得么?你跟我發的誓。”
鄭重華渾身血液凝滯。
這件事,他其實都忘了。
姜明熙卻一字一頓的教他想起來:“你發誓說你一直心悅我,從無虛假,更無耍弄欺騙,你說我一直都是的命,若此言有虛,你會如何?”
不得好死,死無全尸,永世不得超生!
他當時沒說完,就被她打斷了。
因為她舍不得他說出這樣不吉利的話。
可到底,也是他發的誓言。
他是沒當回事,因為他自己知道都是假的,是哄她的,過后就忘了。
但是她當真了,如今還鬧出了這些事情,證實了他的欺瞞耍弄,他就不能不當回事了。
姜明熙赤紅著雙眸,痛恨道:“你明明對我這般虛假,一直都在騙我耍我戲弄我,怎么敢對我發這樣的毒誓?鄭重華,在你心里眼里,到底把我當什么?!”
鄭重華梗了一下,急忙道:“公主,我……我當時只是想要你開心,我不是故意這樣欺瞞你的,而且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我真的知錯了,我也真的如今心里只有你,我以后一定會……”
姜明熙厲聲打斷他:“沒有以后了!”
鄭重華腦袋轟的一聲,像是什么東西炸開了。
沒有以后了……
姜明熙一把把他從面前推開,站起來,吃力咬牙的往外面去,一邊叫人。
“茯苓,輕容……緋月……”
守在外面的幾個姑娘匆忙進來,連同鄭大夫人和聞訊而來的闕氏及安陽伯夫人都跟了進來。
茯苓進來后忙過來扶著姜明熙:“公主,怎么了?您……”
姜明熙厲聲吩咐:“馬上給我準備車駕,我要回宮,我要馬上回宮!我要去找皇叔做主,我要和鄭重華和離,我不要他了!”
話出,鄭家幾個妯娌和鄭重華都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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