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盯著姜明熙沉聲問:“熙兒,孤知道綽兒驕縱任性,暗中必定欺負你,孤一再管束也無用,便都讓母后嚴加管教她,可她卻屢教不改……”
他目光尖銳,咬字愈加用力:“你告訴孤,你剛才這樣說,是不是母后也對你不好?父皇說之所以懲戒母后,是因為母后不賢無德,是不是與你有關?”
姜明旭身為太子住在東宮,又忙于學業和政務,無暇過問宮里的事情。
以前姜明熙隱忍不發,皇后等人慣會粉飾隱瞞,所以許多事情他是不知道的。
姜明熙趕忙搖頭說:“沒有,皇嬸對我很好,很好的……”
太子難得凌厲:“熙兒,跟孤說實話!不許撒謊!”
他疾言厲色的,姜明熙有些嚇到了,怔怔的不說話。
過了會兒,姜明熙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小聲說:“皇嬸……不喜歡我,不管臨安對我做了什么,她都不會幫我做主,反而縱容臨安搶我東西欺我為樂,還……還要挾恐嚇我不許告狀,不然她絕不饒我,我很怕她……”
太子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至極。
果然。
剛才他去給母后請安,問及母后為何惹怒父皇被奪了宮權,還被以養病為由禁足,母后聲聲埋怨,說還不是姜明熙那個禍害挑撥離間。
他不信,一向善良乖巧的熙兒會挑撥,果然他沒想錯。
母后怎的還有臉說這種話?
姜明熙抓著姜明旭的手臂,焦急懇求:
“太子哥哥,皇嬸是你的親生母后,我知道你素來疼我,可是你不要為了我去惹她不高興。”
她低下頭去,掩去艷羨和無奈,輕聲說:“她其實沒有錯的,臨安妹妹是她的親生女兒,我只是侄女,哪個當娘的不疼自己的孩子,我也不會討她歡心,她不幫我也是應該的。”
她這樣,太子很是心疼:“熙兒,你不是覺得她沒錯,你是怕孤若為你去找她,她以后會對你更不好吧?”
姜明熙張了張嘴,想要否認,可在太子的注目下,無法違心。
太子見狀,更加有數了:“你放心,孤一定會護好你的,有孤在,日后定不會再讓你受欺負受委屈。”
姜明熙聞言,滿目動容:“太子哥哥……”
太子拍了拍姜明熙的肩背,溫言細語的安撫:“別擔心,也別亂想了,孤先傳太醫來給你復診,然后給你傳膳,你先吃些東西,好好養病,旁的都交給孤。”
“嗯,謝謝太子哥哥。”
太醫來了后,復診一番,確定姜明熙已無大礙,只需要安心靜養一些時日,好生用藥便可。
之后,又傳膳給姜明熙用。
姜明熙身體虛弱,吃了點膳粥便又要休息了。
瞧著姜明熙睡著后,太子吩咐人看著姜明熙,便冷了臉,怒沖沖的離開了披星殿。
他走后不久,輕容進來替了緋月,守在姜明熙身邊。
“公主,太子去找皇后了。”
姜明熙睜開眸子,平靜無波的望著上方的帷幔頂,蒼白的唇勾起一抹冷笑,極盡譏諷。
她有氣無力的輕喃:“他一直以為鄭皇后賢德溫柔,母子之情也素來深厚,如今這一遭,美好的母親變得丑惡狠毒,即便不會母子失和,也得生出隔閡了。”
皇后和太子不和,可不只是母子不和那么簡單,牽扯的是朝堂,是皇帝和鄭家!
不枉費她這么多年的偽裝經營。
“公主可要給他們添一把火?”
姜明熙微搖頭:“不必,凡事過猶不及,做多錯多,就讓他們鬧騰吧,我該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只需要好生養病即可。”
“是。”
。
太子來尋皇后時,皇后剛從臨安公主那里回來。
昨日臨安公主被杖責二十,皇帝下令重責,直把人打的皮開肉綻最終暈厥。
事后,臨安公主羞憤欲絕,鬧騰個沒完,傷口幾度撕裂。
皇后因是養病的名義懲戒,并沒有和臨安公主一樣被皇帝解禁,而是依舊被禁足‘養病’,得知女兒遭此大難還不肯好好就醫,也顧不得了,直接跑去守了女兒一夜。
回來后問了宮人,得知太子一夜都守在披星殿,皇后對這個兒子,不滿到了極點。
見太子來了,皇后一改往日的慈母柔情,怒然嘲諷:“太子還知道來,本宮還以為,你只認姜明熙那個賤種是妹妹,渾然忘了自己的親妹妹了。”
太子錯愕:“母后,您怎么能這樣說話?”
鄭皇后尖銳道:“本宮怎么說話了?哪里又說錯了?你害得你的妹妹被廷杖重責,還守著姜明熙一夜,卻不來看看你妹妹,不顧你妹妹死活,如今你還來做什么?本宮怎么會有你這種吃里扒外的兒子?”
太子難以置信,痛心道:“母后,您怎么能說這種罔顧是非毫無道理的話?簡直太不可理喻了!”
“你說什么?”
這個逆子,竟然如此說她!
太子道:“綽兒被父皇杖責,是因為她犯了錯,她恩將仇報,竟然將還在病中的熙兒打得險些沒命,難道不該罰么?熙兒因為我的親妹妹遭此橫禍,兒臣不該守著她么?”
鄭皇后怒笑:“什么恩將仇報?分明是姜明熙惡意挑撥,陛下才懲罰本宮和綽兒,還假模假樣的求情施恩,怎么,我們母女還得感恩戴德了不成?”
太子也忍無可忍,厲聲叱問:“難道熙兒說錯了么?您這些年沒有苛待她?綽兒沒有欺負她?您敢說您這些年善待她了么?”
鄭皇后噎住,臉上閃過心虛。
太子看在眼里,愈發的失望。
果真如此。
他以前怎么就那么輕易被蒙蔽?一葉障目的以為自己的母親賢德美好,以為妹妹只是單純驕縱……
都是假的。
太子痛心疾首:“母后,熙兒年幼便失怙失恃已經夠可憐了,父皇厚待她,不僅是為了安撫上下,也是因為憐她,您也是母親,您也有兒女,怎能如此對待一個孤女?”
皇后惱羞成怒道:“夠了!太子,你這是在指責本宮?你好大的膽子,本宮是皇后,是你的母親,你這是大逆不道!”
太子無畏于皇后的怒火,只覺得心痛愧悔。
“母后,您太讓兒臣失望了,您身為皇后卻持身不正,也確實難以統領后宮,父皇的處置正好,您接下來,還是好好養病自省吧。”
聽見這番義正言辭的話,皇后豁然變色,站起來咬牙問:“你什么意思?你不打算給我本宮求情了?”
太子昨日回來后,見過皇帝便來見皇后,當時以為皇后當真受屈,以為其中有誤會,原本說了過后會幫皇后求情,讓皇后免于責罰收回宮權。
可如今……
太子傲然鏗鏘道:“是,兒臣不會求情,還會建議父皇,罰母后抄經自省。”
皇后臉都綠了,勃然大怒:“你這個混賬不孝的東西!”
她抓起一旁的茶盞,直接砸向太子,太子沒躲,穩穩站在那里,被砸到了額頭。
茶盞落地碎裂,太子被砸到的地方也破皮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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