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奮斗在蘇俄 > 333 第一步
  克里姆林宮,斯大林同志辦公室所在的白色小樓。

  天上的日頭已經向西邊偏斜,稍有的那么一絲暖意,正從整個城市中迅速消退,估計再過上個把小時,就又是一日的黃昏時分了。

  白色小樓前的花圃甬路上,穿著一件老舊軍大衣的斯大林同志倒背著雙手,微微皺著眉頭,順著甬路朝大克里姆林宮方向緩步而行。

  十幾分鐘前,斯大林同志才剛剛醒過來,簡單的洗漱之后,他突然興起,想要出來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而在過往的日子里,他是很好在冬天出來散步的。

  最近兩天,斯大林同志的情緒不是很好,他的腳疼的厲害,他的私人醫生維諾格拉多夫給他做了檢查,聽說是因為他那雙靴子過于不合腳了,因而醫生建議他換一雙新的。

  不知道為什么,斯大林同志似乎對他那雙從三十年代就開始穿的皮靴子很有感性,每年冬天的時候,他都會把那雙靴子找出來,不離不棄的穿上一個冬天。必須說的是,那雙靴子已經很老舊了,修了很多次了,可他還是穿著,沒有換的意思。

  在維克托看來,斯大林同志似乎是個很矛盾的人,在有些方面他很奢侈,比如說喝酒,再比如說抽煙等等,而有的時候他又顯得很節儉,比如說這雙靴子,比如說他的禮服等等。

  有些時候,這位領袖同志顯得很不近人情,他冷漠、殘酷,對任何人都毫不留情,哪怕是對他的兒子、女兒,他都可以做到不茍言笑,不留情面。可有些時候呢,他又顯得非常和藹,平易近人,在有些下雨的天氣里,他乘坐自己的專車駛過街頭,看到有被雨淋到的路人,甚至會要求司機把車停下,用他的車將路人送回家。

  或許,偉人的性格就是那么難以捉摸的吧?維克托也只能這么去想了。

  當斯大林同志情緒不好的時候,他身邊的空氣似乎都處在了壓縮的狀態,令人有一種呼吸困難的感覺,此時的維克托就有這樣一種感覺。

  跟在斯大林同志的身后,與他保持了將近兩米遠的距離,維克托盡量將腳步放輕,竭力不去影響到斯大林同志的思考。

  而在維克托的身邊,還有兩個人,其中走在維克托左邊,也正好處在中間位置的,是一個看上去五十來歲,頭發半白的中年人。此人戴著一個金絲邊的眼鏡,嘴上留著灰色的胡子,看上去文質彬彬的。

  不過,與外貌相比,這個看上去很溫和的中年人可不是個善茬,甚至可以不客氣的說,他的兩只手上要比貝利亞渾身沾的血都多——安德烈?亞努阿里耶維奇?維辛斯基,現任的外交人民委員會副人民委員,而在幾年前,準確的說,是從1935年到1940年之間,他的職務是聯盟的總檢察長,他所說的那句:“刑法是階級斗爭的工具,口供是證據之王。”為整場大清洗提供了最基本的法理依據,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蘇聯的社會主義法律體系,也是在他的努力下建立起來的。

  而在維辛斯基的左邊,同樣也是一個中年人,不過這個中年人看上去要精神的多,他穿著一身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的制服,佩戴的軍銜是少將,與一般人不同的是,盡管是走在斯大林同志的身邊,此人腰間的武裝帶上也配著槍——不是槍套,而是一把槍。

  能夠在斯大林同志身邊配槍的人,自然是斯大林同志最為信任的人了,而此人恰好就是斯大林同志最為信任的人之一,他的名字叫尼古拉?西多羅維奇?弗拉西克,是斯大林同志警衛隊的指揮官,同時,他也是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政治保衛局的副局長,兼克里姆林宮警衛隊隊長。

  斯大林同志在散步的時候,習慣有人陪著他,哪怕是在散步的過程中一句話都不交談,他也很樂于找一個人跟著他,而今天被抓來陪他散步的,就是維克托。至于維辛斯基,這老家伙是自己湊過來的,說是什么有工作要找斯大林同志匯報,可在維克托看來,這家伙純粹就是湊到斯大林同志身邊來露個臉的。

  能夠走到維辛斯基這一步的人,無疑都是政治經驗豐富的老油條了,這家伙在大清洗期間殺人無數,三次莫斯科大審判都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可是在大清洗結束之后,手上沾血太多的人都被清算了,他卻安然無恙的離開總檢察長這個位置,去了外交人民委員會。

  當然,在這里頭除了有斯大林同志信任的緣故之外,還有一點,就是此人與莫洛托夫的關系非常密切,另外,就是此人非常會來事,時不時的就要到斯大林同志面前露個面,保持一定的曝光度。

  跟在斯大林同志身后,繞著白色的辦公下樓繞了一圈,當斯大林同志重新回到樓前的時候,他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維克托,”原地轉了個身,斯大林同志看向跟在后面的維克托,說道,“我已經考慮過你之前提出的那個想法,你建議將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提供的對內、對外情報信息整理成冊,以不同授權級別送發的想法非常好,但我需要更具體的細節,比如說,這個授權的級別如何確定的問題。”

  聽斯大林同志叫到自己的名字,維克托急忙上前一步,湊到斯大林同志的身邊,略加思索后,說道:“對于這個問題,斯大林同志,此前我也只是有一個粗略的想法。”

  “那就說說你的粗略想法,”斯大林同志似乎一點都不介意,又或者,他只是不經意的想到了這個問題,所以才會提出來討論一下。

  “我是這么考慮的,”維克托站到斯大林同志的左側方,說道,“此前,委員部特別處的巴達諾夫少將同志提出,針對委員會對外情報局情報分析中心提交的情報文件,應該制定一個更加嚴格的管理準則,以防止相關方面的情報信息泄露。”

  “巴達諾夫?”斯大林同志顯然是關注到了這個名字,他微微蹙眉說道,“是那個德米特里?伊萬諾維奇?巴達諾夫嗎?”

  “是的,”維克托點頭說道。

  “我知道這個人,”斯大林同志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他說道,“我記得他好像是在雅羅斯拉夫爾的內務人民委員部工作,什么時候去了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了?”

  “當初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獨立出來的時候,德米特里?伊萬諾維奇同志就提交了調入的申請,”維克托解釋道,“他對反諜工作非常感興趣,也善于做這方面的工作。”

  斯大林同志點點頭,說道:“他的確是個善于辦案的人,當初謝爾蓋?米洛諾維奇同志遇害的案件,他就是主要的偵辦人員之一,所以我對他有印象。”

  斯大林同志所說的“謝爾蓋?米洛諾維奇”,就是指的基洛夫,而巴達諾夫當初的確是基洛夫遇害案件的主要偵辦人員之一。

  基洛夫案件當初的影響非常大,各種傳聞鬧的沸沸揚揚的,甚至有人說基洛夫是被斯大林同志下命令刺殺的,但在維克托看來,這純粹是扯淡,是對斯大林同志的無腦黑,根本不具備絲毫的可信度。

  不過,總的來說這件案子已經過去很久了,維克托也不愿意在斯大林同志面前提起,他略一沉吟,岔開話題說道:“巴達諾夫同志的意見是,隨著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對內、對外情報局所掌握的情報信息日益繁雜、多樣,與聯盟各個部門之間的情報、信息交互也越來越頻繁。”

  語氣頓了頓,他接著又說道:“就今年上半年而言,不算聯盟科學院及各個科研院所、教育機構在內,僅僅是聯盟人民委員會的各個部位,就從情報信息中心調閱了將近四萬次的數據信息。而在這些調閱過程中,我們僅僅是隱藏了情報信息的來源,卻沒有對情報信息閱讀者的身份做硬性規定,一切都是由信息委員會負責監督執行的。”

  斯大林同志聽的很認真,而在維克托介紹情況期間,他還頻頻點頭。

  “而這一次巴達諾夫同志的意見,是首先對情報分析中心提供的情報信息中,隸屬于‘絕密’的情報信息做整編,”維克托說道,“凡是‘絕密’的情報信息,一律分裝為兩個小冊子,其中帶有情報信息來源以及解釋性注釋的那一冊,只能報送給中央委員會政治局,由政治局委員們查閱。而另一冊則不提供情報信息來源和解釋性注釋,同時,改冊只下發給反間諜局,再由反間諜局根據實際情況,與各個部門中的情報信息安全部門聯系溝通,協調查閱。”

  聽了維克托的這番話,斯大林同志的眉毛禁不住皺了皺,他抬起右手,一邊撫摸著下巴,一邊重新邁開步子,在樓前的臺階下緩步而行。

  維克托停在原地沒有動,他知道斯大林同志肯定能聽的懂他的意思,現在唯一不確定的,就是斯大林同志會做出什么樣的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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