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藍自然不會質疑她的小姐,所以她便扭頭將視線投向了坐在她的小凳上的范嫣然。
霎時間,范嫣然蠢蠢欲動的小手僵在了腿上。
她緩緩低下了頭,不敢再動。
其實早在之前的時候,范嫣然就口渴的緊,只不過因為和蒲芳草說得嗨起,所以給忘了,剛剛突然聞到墨藍倒出的清甜茶水,自然也就想了起來。
所以,她剛剛想伸手去拿茶壺,給自己倒一杯嘗嘗。
可現在,她卻是不敢了。
沒看到墨藍瞅著她呢么!
范嫣然的眼角抽了抽,滿心惶恐:怎么了?怎么了?她不是還沒動呢么?難道她就是想想,都能被墨藍察覺到么?蒼天啊,難道她以后來蒲芳草這,都沒茶水喝了么?
心中委屈,范嫣然小姐脾氣暴起。
她猛地抬起腦袋,想讓墨藍給自己斟茶,可惜,她一個字都沒出口,便再次將視線給移開了。
嗚嗚嗚,誰懂啊,太可怕了啵~
墨藍看著范嫣然幾次三番躲避自己的視線,心中愈發寒涼。
若是心里沒鬼,怎么會躲著自己呢?
這般想著,墨藍看向范嫣然的視線便越發深邃,可越是這般,范嫣然就越是不敢看她了。
她差點都想喊蒲芳草救命了。
可惜,她不好意思喊,而蒲芳草,也絲毫沒有察覺到異樣。
她現在的腦袋是一團漿糊。
墨藍為什么會讓蘭澤抱自己呢?難不成是之前一直揮劍搬石,所以脫力了?那蘭澤又為什么會抱自己呢?就算自己傷勢嚴重,但,應該,也不至于......
難道,他真的喜歡.......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唔——”說著,蒲芳草煩的將腦袋埋在了身下的錦被上。
她在想什么亂七八糟的,一定是被范嫣然給洗腦了!
蘭澤不過是看在大將軍府的面子上,覺得她受的傷太嚴重,所以才抱起來的。
沒什么大不了的,沒錯。
“哎呀,嫣然,你以后,不要再亂說話了!”都不等因為她突然開口兩句不可能而將視線看過來的墨藍和范嫣然出聲,蒲芳草突然再次抬起腦殼,面紅耳赤地朝著范嫣然惱了一句。
她覺得自己是惱怒的,殊不知在旁人的耳朵里,她的聲音嬌里嬌氣的,讓人聽了,只覺得心口發軟。
范嫣然想生氣都生氣不起來,但卻有些疑惑——
她剛剛,開口了?
“???”范嫣然滿眼問號,她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再次大小姐脾氣涌出,她張嘴就喊:“蒲......”
可惜這一次,還是沒有讓她把話說完,她不過才說了一個字,門外,再次響起了敲門聲。
“......”
范嫣然氣地握拳頭,一定是八字不合吧!
“小姐。”蒲溢的聲音傳來,蒲芳草本來要讓范嫣然繼續說的話停在了嘴邊。
她知道,若不是大事,蒲溢是絕對不會來敲門的。
“墨藍。”
蒲芳草朝著墨藍示意了一下,下一刻,墨藍抬腳走向了門邊。
也不過去了一瞬,等墨藍再次回來,眼里竟帶著一絲雀躍:“小姐,是老太君找您。”
“祖母?”蒲芳草歪頭,她的手輕輕撐起來一點空間,疑惑道:“祖母找我什么事,可是......”
她的話沒說完,便看了范嫣然一眼。
蒲芳草想說范霽,但是范嫣然在這,她卻不能說。
范嫣然一頭霧水的眨了眨眼睛,看她干嘛?
“不是的。”墨藍懂蒲芳草的意思,她緩緩搖頭,然后才道,“老太君讓您去,是為了一道圣旨。”
圣旨?
蒲芳草更疑惑了,她都傷成這樣了,還接什么圣旨?
在她看來,這圣旨無非是皇帝的賞賜。
可是,若只是賞賜,何須祖母親自派人來呢?
心中愈發古怪,蒲芳草再次抬頭看了眼墨藍,顯然,墨藍是知道圣旨的內容的,只不過,沒有說而已。
難道......
蒲芳草的眼睛突然瞪圓,她想到了一道自己非去不可,或者說一道她必須親自接下的圣旨。
“是和賜婚有關么?”蒲芳草的手指緩緩抓上錦被,眼睛也瞪得溜圓。
她不敢置信。
但顯然,墨藍利落的點頭告訴她,她猜對了。
霎時間,蒲芳草的眼里都涌上了一股子酸澀。
她的手臂再次用力,試圖將自己完全撐起,雖然脊背的傷口痛的厲害,可如今的她激素上頭,越痛,她動的用快,不過短短片刻,鬢角便再次被汗浸濕。
站在一旁的墨藍連忙上前幫忙,她沒有阻止,而是盡力讓蒲芳草更舒服一些。
雖然范嫣然不懂,但她還是跟著遞了梳子衣服。
宛若一個小丫鬟。
“小姐。”一切打理妥當,可到蒲芳草下床的時候,墨藍還是蹲在地上憂心忡忡地叫出了聲。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蒲芳草的傷口,所以她清楚的知道,蒲芳草的腰臀處,也滿是傷痕,只要往前走一步,便是一下拉扯,可以說,蒲芳草接下來的每一步,都踩在刀子上。
墨藍不忍,勸道:“小姐,我背您出去吧。”
蒲芳草垂眸,看著墨藍將她的繡鞋攥成了一團,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你能我把背到屋外,可到了大殿,還是要我自己走啊,所以呀,沒事的。”
說罷,她輕輕抬手,撫了撫墨藍的頭。
墨藍總是梳著一根大辮子,上面唯一的裝飾,便是一根天藍色的絹帶,明明手巧得很,卻偏偏不在自己身上用。
“傻墨藍。”蒲芳草的指尖輕輕順了順墨藍的辮子,然后道,“你手上的可是你新給我做的鞋,我還沒稀罕夠呢~可別給我弄壞了,若是壞了,我可是不依的。”
她的聲音沒有一絲怒氣,反而帶著嬌嗔。
墨藍抿抿唇,松開了掌心,然后將繡鞋給蒲芳草穿上。
“沒關系,若是壞了,我在給小姐做一雙。”
蒲芳草的笑意擋都擋不住,站在旁側的范嫣然看著聽著,心里卻有些羨慕。
好像,她和桃紅,不,她和哪個丫鬟,都沒有這么親密。
哪怕是她的奶嬤嬤。
“真好。”范嫣然嘟囔出聲。
“什么?”雖然范嫣然的聲音很小,但蒲芳草還是瞬時抬頭,疑惑道,“嫣然,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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