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蒲芳草還沒有說,但是墨藍卻明白她到底想問什么。
“嫣然,可是來了?”蒲芳草眨眨眼,強撐開眼皮。
因為墨藍的那一碗藥,所以蒲芳草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小小的淺眠了一下,以至于在明嬋來的時候,她根本都沒有發現,還是明嬋看她傷勢愈發嚴重,才讓墨藍將她喚醒的。
當時蒲芳草模模糊糊地睜開眼,只看到了一臉擔憂的明嬋。
可等明嬋告知她如何處理傷口之后,她卻是隔著紗幔看到了一個低著頭離開的背影。
雖因為當時困頓所以不真切,但蒲芳草卻覺得有些眼熟。
如今想來,竟是和范嫣然有些像。
再加上剛剛明嬋姑姑和她說,范霽也來了,所以,她也更加確定了那個人的身份。
“是。”墨藍點頭,“小姐可要見她?”
蒲芳草再次費力地抬了抬眼皮,只看到墨藍頭頂那烏黑的漩渦。
墨藍還是過不去昨日的事。
即便,剛剛明嬋姑姑說她已經大好了。
“讓她進來吧~”蒲芳草沒力氣點頭,長睫短暫地代替了一下,看著墨藍應聲轉身,她再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算了,慢慢來吧。
而就在墨藍往外走的時候,明嬋就已經離開了小院。
早在之前,她便先一步離開了房間,等她到了屋門外,便看到了焦急等待的范嫣然。
同樣,范嫣然也看到了她。
看到明嬋出現的那一刻,范嫣然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因為剛剛和明嬋一起進了屋,所以她知道,這是為蒲芳草治療的女醫師,她的眼睛瞪大,張嘴就想問問蒲芳草的情況,可她身子一動,整張臉便皺成了一團,嘴里的文字也跟著變成了“哎呀哎呀”。
明嬋看了她一眼,直接走到了她的身邊。
范嫣然還以為明嬋要離開,抬手就要拽住明嬋的手腕,誰知還沒等她拽住,明嬋便先一步伸出了手,她一把抬起范嫣然的手臂,另一只手也跟著抬起,然后自范嫣然的掌心劃向了腋下。
做完這一切,明嬋松開了雙手。
她靜靜地打量著眼前這個一臉愕然地看向雙腿的姑娘。
說實在的,其實她對范家的感官也不是很好,雖然不至于似蒲溢一般厭惡至極,但也稱不上用平常心對待,恐怕只要不是范家人死在她的面前,她都不會出手相救。
可自從她知道蒲芳草和范嫣然交往甚密后,卻是忍不住對范嫣然好奇了起來。
如果是以前的蒲芳草,她可能還怕自家的阿噗小姐被騙,可換成了如今的蒲芳草,她卻是覺得,這范嫣然有可能真的和那個奸詐狡猾的范家老賊不一樣。
雖然蒲芳草沒有做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但是蒲芳草暗中明里的每一件事,身為蒲老太君身邊人的明嬋卻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也正因為如此,她不似還將蒲芳草當嬌小姐護著的蒲溢,反而越發覺得,阿噗小姐已經長大了,已經初具大將軍府支柱的苗頭。
所以,她愿意相信蒲芳草的眼光。
“我的腿居然好了?”在明嬋想事情的一瞬間,范嫣然也驚喜地轉了轉腳腕,就在她剛剛站起身的時候,她的腿里面好像長出了無數枚繡花針,疼得她忍不住叫出了聲。
可隨著明嬋的一抹,她如今,居然恢復如初了。
范嫣然抬眼,看著明嬋的視線亮晶晶,這是神醫吧!
這么厲害,那蒲芳草的傷,豈不是......
“神醫,你可真厲害,剛剛真的是太感謝您了!”無端安心了幾分的范嫣然朝著明嬋行了一禮,她雙手摸了摸袖口和腰間,然后又摸了摸發髻,最終,她有些尷尬地放下。
今日偷跑出來,她身上一文錢都是沒有的。
至于她身上的首飾,也沒有幾個。
頭上可能是躲起來的時候掉了,至于手上,只有兩只放著毒藥的鐲子。
原本只有一只,但昨日她娘親知道她的遭遇后,連連又給她套了一只,甚至還怕她新戴上搞混,將她其他的鐲子鏈子都摘了下去,以至于眼下,她是一點點都掏不出來。
范嫣然局促地捏了捏指尖,嘴巴開合,再次蒼白的道謝。
但只是她以為的蒼白。
明嬋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意向,畢竟,曾經她在外行走江湖的時候就見過這種人。
明明沒多大的事,卻非要給錢。
還說什么治病收錢天經地義。
傻得可以,卻也意外地讓人心生好感。
“小姐的身體已經沒什么太大的問題了,待修養幾個月也就大好了,姑娘不必擔心,眼下墨藍正在為小姐清理,您稍等片刻。”明嬋沒有多說什么,一言罷,她便朝著蒲溢的方向示意了一下,然后抬腳離開。
雖然剛剛出門的時候看到了蒲芳草昏昏欲睡,可明嬋了解蒲芳草的性子,也了解墨藍的性格,若是蒲芳草醒著,那自然會見,但若是蒲芳草睡著了,墨藍私自拒絕了,那便不見。
總歸,她是不會多管的。
想著還在花廳的蒲老太君,明嬋越發的步履匆匆。
她還是更擔心老太君。
若不是蒲芳草的傷勢確實嚴重,蘭澤送的藥又確實及時,她是萬萬不會離開蒲老太君的身邊的,畢竟,那根暗中的毒刺還沒有徹底拔去,她總是不放心的。
明嬋走的很快,轉眼就沒了身影,范嫣然站在原地伸伸手,然后郁悶地垂下了頭。
她現在既高興,又失落。
高興是因為知道了蒲芳草的身體慢慢修養就能好,失落自然是因為自己出門沒帶錢。
連謝禮都拿不出來,真的是,有失她的身份!
范嫣然鼓了鼓腮幫子,然后手掌握拳,在身前揮了揮。
她在表達不滿。
要不是她的父親擔憂她的安危,讓母親禁止她外出,她也不至于這般狼狽地過來,搞得現在......
別說給蒲芳草補身體了,她連一跟人參須都是掏不出的。
范嫣然低頭看了看衣裙,又抬手摸了摸發髻,撅著嘴朝頭簾吹了一口氣。
等收拾好情緒,她再次看向緊閉的房門,等著它再次打開。
而她絲毫沒有注意到,在她的身旁,蒲溢越發奇怪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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