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斷斷續續的哭聲一直傳來,所以根本不需要領路,蒲芳草便一路前行,來到了婉寧所說的地點。
而不出她所料,那里躺著的老婦人,正是她的大伯母。
“伯娘~”蒲芳草飛身下馬,直接沖到了鄧晴的身邊。
眼下鄧晴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一雙眼睛似閉似睜,嘴里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蒲芳草心中緊縮,她下意識開口:“墨藍。”
雖然上一世,鄧家對她來說,留給她的回憶并不好,但是這和她的大姑母鄧晴,卻沒有一點關系。
因為早在鄧家做出那般事情之前,她的大姑母便離開了京都。
聽說,是去江南水鄉頤養天年。
而大姑母離開的時間,就是最近這兩個月。
難道......
心中的猜測讓蒲芳草情緒起伏,她看著墨藍應聲趕來,然后伸手把上了鄧晴的手腕,臉上卻沒有松懈一絲一毫。
良久,等到絳紅和蒲西西帶著婉寧都趕到了,墨藍還是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她一臉認真。
眾人也靜靜的等著。
而婉寧看著墨藍動一動手指,還不住的翻動鄧晴的眼皮和嘴唇,雖然看不懂,但是也不敢出聲打擾,即便眼下她的心里滿是疑惑。
這墨藍,什么時候還學了醫術?
可出于對蒲芳草的信任,她還是一句話沒說。
將所有的擔憂都吞進了肚子里。
終于,就在蒲芳草的鬢角都緊張的冒虛汗的時候,墨藍伸手在鄧晴的頭頂還有耳后,插了兩根銀針。
她回頭道:“還好,這毒不是很厲害,雖然時間有些長,但眼下已經將其控制住了,只要回去找個醫師幫忙把毒排凈也就好了。”
墨藍的聲音仿佛帶著一種魔力,一下一下安撫著蒲芳草的情緒。
蒲芳草松了口氣,然后看向了嘴唇已經漸漸褪去蒼白的鄧晴。
也直到這時,她才看到如今正哆哆嗦嗦,躲到了旁側的一個小丫鬟。
她的眉頭皺了一下,在她剛剛出現的時候,這個丫鬟就跑開了,她可以理解她害怕,但她無法原諒她果斷就拋棄大伯母的舉動。
顯然,隨著蒲芳草的視線,婉寧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剛剛因為緊張自家姑奶奶,她并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勁。
現在,她的臉色卻是有些不好看了起來。
可隨即,她又嘆了口氣,聲音有些忐忑:”阿噗小姐,能不能請......“
蒲芳草下意識扭過頭看婉寧,心中微動,待沉默了一瞬,才開口道:“既然大伯母體內的毒素還沒有完全排干凈,那不如你們隨我回大將軍府吧,到時,有明嬋姑姑在,也能更安全,更放心一些。”
婉寧的眼中劃過一絲欣喜,雖然,又再次盈滿淚珠。
“哎哎,好。”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奴婢替姑奶奶多謝阿噗小姐了。”
一時無言,蒲芳草的手指在袖下微微捻動。
她深深地看了眼還躺在地上的大伯母,然后伸手將其抱了起來,等到重新站起身體,才輕聲道:“走吧。”
......
蒲芳草一行因為鄧晴的出現,拖慢了回家的速度,而與此同時,遠在京都的大將軍府花廳內,也有人等了很久。
但是和其他來客不同,即便時間在一點點流逝,太陽都已經西斜,但他卻依舊安分地坐在座位上。
不僅是姿勢沒有一絲變化,就連他身上衣物的褶皺,都同他坐下時一般無二。
世家公子,都不如他這般雍容閑雅。
突然,他的視線出現了一絲的偏差,頭顱轉動,那披散在身后的烏黑發絲也隨之滑動。
似上好的墨錦,讓人忍不住伸手抹上一把,好感受它的絲滑。
“咳咳~”人未到,聲先至。
雖然伴隨著輕微的咳嗽聲,但老太君的聲音卻十分有力,“讓竹卿賢侄久等了,人老啦,身體多有不適,還請賢侄見諒。”
聽到這話,那坐在花廳內的男子終于坐不住了,他連忙站起身,身子朝著門口躬下,帶著恰到好處的弧度,可隨即,他再次躬下去了一絲。
鄧竹卿聲音恭敬:“老太君真是折煞竹卿了。”
等老太君的腳步漸漸臨近,直到耳側,他的身子才緩緩直起。
他接著道:“今日,本就是竹卿不請自來,還打擾了老太君的清閑,都是竹卿的不是,還望老太君不要怪竹卿不懂事。”
“這有何怪罪的。”老太君落座于主位,大咧咧地擺了擺手,“賢侄坐吧。”
隨著老太君話語落地,緊跟在她身邊的明嬋瞥向花廳外,她的視線一掃,兩個小婢女便低頭走了進來。
一人端著茶水,一人端著點心。
她們將其中一份放到鄧竹卿身旁的桌子上,又將另一份放到了老太君旁,然后才躬身退了下去。
明嬋抬手,給老太君倒了一杯。
而老太君喝了口明嬋給她沏的茶,舒服地瞇了下眼睛。
這一切都在鄧竹卿的眼皮子底下,他雖然沒有直視,但該看到的還是看到了。
他的眼瞼垂下,眼中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
等蒲老太君終于將茶杯放下,鄧竹卿才再次開口,他的語氣依舊恭敬:“今日竹卿來大將軍府,為的是一件旁事,雖然這件事看起來無關輕重,但竹卿想來,是應該特意登門和老太君說一聲的。”
“哦?”老太君聲音疑惑,但臉上卻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神色。
她沒有開口詢問,因為她知道,既然鄧竹卿已經提了,便一定會主動解釋清楚。
果然,隨著蒲老太君的聲音落下,鄧竹卿招了招手。
站在他身后的仆從立刻上前。
仆從只身站在花廳正中,他恭敬的彎下腰,但那雙手卻是高高的抬了起來,只見他的掌心里,捧著一個不大的盒子。
此時那個盒子是個打開的模樣,里面,則是一株通體冰透的蓮花。
明嬋看著,眼皮子輕顫。
雖然昨日蒲芳草面見錢家的時候她不在,但錢家欲要獻上的東西,她卻是知道的。
好巧不巧,正是冰山雪蓮。
而以她的眼界看,這株冰山雪蓮,和昨日錢家獻上的那株,品相很是一致,都約莫著有近百的年份。
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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