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顧寒臣無法接受這種結果。
就連一向沉穩的衛瑾瑜和赫連樗雪也難以承受。
所有人都朝著爆炸的中心跑去，滔天的熱浪被祁湛用一刀揮散。
謝清玄手中揮灑的符箓化成一陣風，吹散了滾滾煙塵。
沒人在乎自己的安危，他們只想知道她還活著嗎？
他們只想沖進去把她救出來！
“蘇言傾！”
“阿傾！”
“傾傾！”
這可是龍脈之力和渡劫后期之力的互相碰撞，就是真神仙也要受傷。
何況蘇言傾還是強行拔高了自己的修為，根本就是雪上加霜。
走火入魔還是輕的，就怕道心毀滅，元神盡毀，肉身化為烏有。
不要死，千萬不要死！
不擅長表達內心情感的衛瑾瑜，甚至超越了謝清玄的腳步，沖在了最前面。
衛瑾瑜的身體顫抖得不成樣子。
他不是清心寡欲、沒有私情的佛子。
他也愛慕她。
他只是不愿在戰爭時期，為兒女私情牽絆她，阻礙她。
他后悔自己從沒有認真的......對傾兒表達過自己的喜歡。
什么蒼生，什么大義。
如果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保護不了，他有何面目談什么無私奉獻，一心向佛？
直到這時，衛瑾瑜才意識到以前的佛心和拯救蒼生，對他而言根本不是第一位。
這些東西單憑他一人的力量根本完成不了。
如果蘇言傾死了，虛名和師祖們的寄托，對他毫無意義！
就在眾人絕望不已沖向深淵的時候，一個人影在煙塵中磕磕絆絆地飛了出來。
顧寒臣激動到說不出話來，“蘇...蘇...”
盡管看不清人，但大家都覺得出來的只會是蘇言傾。
遠遠隔著人群的祁湛，眼眶微紅，他好幾次想要靠近，卻又被身旁的人擠開。
最終只背過身，悄悄地抹了抹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他知道她不會死，他害怕她受的傷，會讓他狠不下心來。
五色石，就是一塊燙手山芋。
若是不告知五色石的重要性，蘇言傾也根本不會冒那么大的風險返回去救它。
祁湛暗下決心，若是下一次再面臨犧牲。
他絕不會放任蘇言傾這般沖動的行徑。
......
蘇言傾恐怕從未受過這么重的傷，瘦削的肩膀炸得血肉模糊。
護身法寶碎成了破布條子，裸露出來的白皙肌膚被血染成紅色。
赫連樗雪絲毫不避諱師尊的身份，半摟住蘇言傾的肩膀，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
輕聲怨懟道：“你......怎么敢？”
“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師尊也不想......”活了。
話到嘴邊，他顧及著蘇言傾的名譽，又改了口，“師尊有何面目......去見掌門師兄？”
蘇言傾似乎疲憊到話都說不出聲，只朝著他露出一抹淡笑，用氣音說著“我沒事”。
赫連樗雪的心都要化成一灘水。
多么懂事多么乖巧的孩子，都傷成了這樣，還惦記著他的情緒。
他感謝老天爺，沒有帶走她。
等一切事了，就算是被師兄指著脊梁骨罵，他也豁出去要說出心中的情誼。
“師尊......無支祁他......徹底死了。”
蘇言傾微弱顫抖的聲音，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他看見蘇言傾攤開血肉模糊的掌心，一枚五光十色的石頭閃耀著微弱光芒。
她用信任的目光看向他，聲音微不可聞：“幫我......保管好。”
蘇言傾眼睛一閉，暈厥在他的臂彎里。
赫連樗雪隔絕眾人的目光，悄悄將五色石揣進儲物袋里。
然后，雙臂橫抱著她，越過眾人將她交給衛瑾瑜。
“傾傾受傷嚴重，還需衛家的獨門丹藥助她恢復。”
衛瑾瑜點點頭，克制著自己焦急的情緒，小心翼翼地繞過蘇言傾的傷口，輕輕抱住少女瘦弱的身軀。
“我會和師叔徹夜替她療傷的。”
顧寒臣跟在衛瑾瑜身后，沉默兩秒，“那我幫你們守夜。”
在幾人離去后，落在最后的祁湛，目光停留在赫連樗雪的身上，久久不散。
眼底的幽深暗涌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隨即，他轉過身，毫不猶豫地朝著深淵跳去。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蘇言傾一定是發現了龍脈和五色石之間的某種聯系，才會奮不顧身地折返搶回五色石。
又或者......無支祁死前透露了一些線索。
祁湛臉上陰云密布，心緒微亂。
他要趁蘇言傾醒來之前，解決所有隱患。
一旦讓蘇言傾猜到能阻止永夜的方法。
祁湛不敢想，她還會不會做出這種驚天動地的舉動。
那種心被吊在炙火上反復灼烤的煎熬。
他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殊不知，就在祁湛進入深淵，尋找線索的同時。
早已離去的謝清玄，驟然現身于深淵之上，眼神凌厲森冷：
“我倒要看看，你隱瞞的是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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