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要結束了。
幸好趕上了......
師尊小白他們都還活著，這個世界也不會坍塌。
她也不算......白來這小說世界走一趟。
蘇言傾閉上雙眼，嘴角漾開一抹平和的笑容，聆聽著系統最后的倒計時。
她的心很平靜，仿佛領悟到了生與死的界限。
倏然間。
一雙柔軟細膩的雙臂，驟然摟上她的腰間。
溫熱的手掌緊貼著她掌心，一股溫暖又充盈的魂力緩緩注入她體內。
蘇言傾無力反抗，氣息微弱：“......是誰？”
“你或許不記得我了，我是崔鶯鶯，謝謝你曾救我一命。”
崔鶯鶯還是頂著白鶯鶯的五官，不斷透支的魂力讓她面色蒼白，但過了一會兒又迅速恢復。
另一邊。
被靈泉空間壓制住的姜奚寧，面目猙獰，嘶吼大叫：“是誰偷走了我的魂力？蘇言傾，是不是你？這到底是什么陣法！”
或許是崔鶯鶯注入的魂力起了效果，系統竟然停止了倒計時。
聽到姜奚寧的質問聲，身后的崔鶯鶯開口了。
“終日打雁，叫雁啄了眼。晚宴上我給你敬的酒，還好喝嗎？”
姜奚寧凌厲地掃她一眼，似乎還沒認出來對方，“為了跟我爭顧律，你下了什么毒！”
顧律面色僵硬捂著流血的右臂，沒有吭聲。
崔鶯鶯抬眼與姜奚寧對視，瞬間顯出原貌，極盡譏嘲：“魔使大人，多謝你當日的不殺之恩，鶯鶯才有機會將殺手锏留給您用。”
“這是我們修羅八殿新研制出來的同心蠱。母蠱死，子蠱死。我一旦受到傷害或是透支魂力，吞服了子蠱的你，就會源源不斷幫我補充。”
“原本我只是孤注一擲，沒想到......連大乘期的你，都逃脫不了蠱蟲的掌控！”
姜奚寧陰沉沉地開口：“崔鶯鶯，你竟敢叛主！你忘了你身上有魔尊的噬心蠱嗎？”說完，她催動了崔鶯鶯體內的噬心蠱。
誰料，崔鶯鶯只是面帶微笑，絲毫不懼怕，蠱蟲催動時，臉色微微發白了一瞬就又恢復原樣。
反倒是姜奚寧很快自食惡果，渾身刺骨似的疼，“你！”
崔鶯鶯懷抱著蘇言傾，神情溫柔，手掌間的魂力沒有停歇地傳輸過去，“我說過......母蠱在我體內，我受的傷都會如數奉還到你的身上。”
“你既不信，那就只能讓你親自體驗一把，被噬心蠱侵蝕骨髓的疼了。”
就這樣。
在陣法和同心蠱的控制下。
姜奚寧徹底成為蘇言傾的供體，魂力一點點通過蠱蟲傳輸到崔鶯鶯的體內再供給蘇言傾。
眼看事情解決，顧律站起身來，面色冷厲，舉起劍尖，質問道：“既然你頂替了彩蝶，那她去了何處？”
姜奚寧鄙薄道：“成王敗寇，隨你們處置，要殺就快點殺。”
顧律手臂顫抖，神色一凜，“死有不同的死法，痛快的折磨的，只要你肯說出彩蝶的去處，我給你一個痛快！”
姜奚寧抬眼一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嘲諷至極：“呵，難為你陪我演了幾個月的戲。”
“本來還想給你留個念想的，你既然非要知道真相，那就自己看吧！”
話音剛落，一道倩麗身影從姜奚寧的體內浮現了出來。
是彩蝶的魂魄。
原來......姜奚寧是通過魂魄中的記憶，讀取到彩蝶和顧律的點點滴滴。
彩蝶淚眼婆娑，“顧郎，對不起。我的魂魄一直被她壓制，好多次我想掙脫樊籠......可我太弱小了，做不到。”
顧律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樣的真相：“你......是被她殺死的嗎？”
彩蝶搖搖頭：“我是蝴蝶，壽命極短。當年不想你為我放棄前途，才撒謊離開的。”
“死后我將魂魄附在當初偷走的本命法寶上，遣人送回狐族領地，我想看你最后一眼，就回歸輪回。”
“誰料......進入龍華鎮后就被她給控制住了，讀取了我的魂魄。”
顧律苦苦尋找了彩蝶那么多年，卻沒想到對方早就逝世了，“我......愿意為你放棄一切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掙扎了多久才下定決心，你就從沒有想過要信任我一次嗎？”
就在兩人交談之時。
姜奚寧不甘心用自己的魂力成全敵人，故意放出彩蝶的魂魄，分走大家的注意力，選擇自爆！
大乘期的自爆，堪比毀滅式的攻擊，方圓百里，寸草不生！
等大家察覺到異樣時，已是間不容發之際。
唯有彩蝶和顧律離得最近，還有機會阻止全員團滅的結局。
兩人雖久別重逢，短短對視一眼，卻能迅速讀懂對方的心思。
顧律抬眼問她：“你可曾后悔過與我相逢？”
“不悔，”彩蝶的魂魄隱隱散發出一股溫熱的光芒，“顧郎，我知你心意，我愿意。”
顧律用平靜的語氣，將自己的妖力盡數涌出，“大乘自爆，威力無窮。生不能同衾，死亦要同穴。”
彩蝶含淚點頭，“嗯。”
剎那間。
顧律瞬間吞食無數猛烈的劇毒丹藥，修為暴增至大乘期。
他化為巨大的狐身，以彩蝶的魂魄為容器，以九尾天狐肉身為陣法，將姜奚寧困于死陣之內！
耀眼刺目的流光瞬間亮光大作，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使得山搖地動，空中爆裂出巨大煙塵，遮天蔽日。
顧寒臣仰頭望向爆炸中心，眸中霧氣氤氳，視線模糊，“......堂兄？顧律！”
那個老是跟他處處作對的兄弟，再也沒了回應。
......
與此同時。
九尾天狐祭壇中，屬于顧律的那盞本命魂燈，徹底熄滅。
孰知不向癡情苦，縱死猶聞俠骨香。
——
注釋：最后一句詩改編王維《少年行四首》。
之前寫顧律和彩蝶的故事，就想好了他們的結局。
他們的感情和人設都不完美，夾雜了很多因素，可這樣寫更真實一點。
真愛不分身份貴賤，修為高低，哪怕有誤會，最終相愛的兩人，還是能瞬間讀懂對方的意思。
顧律從頭到尾都沒有認錯自己的愛人，他只是顧全大局一直在忍耐。
他們會在一起的，以另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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