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妤消失在慕魂大陸的一刻,一道魂力穿過學院飛往谷家。
正在和長老商討下一任少主的谷饒似乎并沒有悲傷,神情還是充滿英朗和暴力。
無形的魂力憑空出現在眾人面前,一點點勾勒出四個字:離開學院。
長老們大驚,拍案而起,議論紛紛。
谷家所在的葵城離慕魂學院很近。
谷饒盯著魂字失神了片刻,恢復家主的威嚴,道:“沈大師的話應當不會有錯,再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谷家最好還是離開葵城的好。”
長老表情嚴肅,頷首低眉沉思。
“如此,便聽我的,去生魂山脈避避也好。正好借機選出……少主。”
“領命——”
待眾人退下,谷饒自己待了一個時辰,才邁步朝深宅的院落走去。
清雅的院落滿是不眠海棠。
“我說了,我要見谷振。”
“夫人,少主外出——”
“那是我兒子,我不管他去了哪,你現在就把他叫回來,你去啊。”
“夫人,少主有任務在身,不方便——”
“什么任務,你把谷饒叫過來,誰讓他給他派任務的?他是谷家少主,什么任務需要他親自去做?”
谷饒眉眼疲憊,一手推開門,顯露在人前。
韓澤蘭見到他就快步走了過來,眉頭緊鎖,質問道:“你給小振派了任務?到底什么時候回來?”
谷饒抬眼,擺手趕走了侍女,輕聲道:“他不會回來了。”
韓澤蘭怔住,眼眶通紅,“什……什么意思?”
“他……命牌碎了……”
頓時,韓澤蘭覺得喉嚨硬咽,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幾下,嘴唇終于忍不住哆嗦起來,眼眶里的淚水好似決堤的洪水一般,順著臉頰嘩嘩地淌落下來,絕望痛哭。
“谷饒,你為何非要他去做這個任務……我們就一個孩子……我們……他還不到五十歲,你怎么這般狠心……”哭腔近乎撕心裂肺。
谷饒張了張口,“沈丹師”三個字在嘴邊徘徊了許久,最后還是沒臉說出來。
是他與虎為謀,作繭自縛。
他沒能護住谷振。
谷饒上前想抱住她,被女子躲開,在瞥見妻子眼中的恨意和疏離,谷饒驀然愣住,心一揪。
韓澤蘭抬手擦掉眼淚,一個人轉身走進房間,重重關上門。
里面傳來啜泣聲,幽幽哀鳴。
谷饒在院子里站到天黑才僵著身子離開,眼神虛無,面容蒼白,血色全無。
隔天,以大選少主的名義,谷家全族受召而歸,半個月之內舉族秘密遷往生魂山脈的落日谷。
谷家被搬得只剩一個空殼。
一路靜謐無聲,唯有車輪碾過石板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帷幔晃動,時不時被吹開一條縫隙,或大或小。
金輪的暖旭落在車窗板上,越駛向遠處,綠植便愈是燦爛。
韓澤蘭沉默著放下簾子,谷家被遠遠甩在身后,她看著鏡中的自己,蒼白依舊,沉默依舊,清冷依舊。
竭盡全力扯動嘴角上揚,漾開的卻是層層的酸澀,笑比哭難看,也不過如此。
境中是一張與谷振有著三分相似的面容,特別是下半張臉。
眼前漸漸模糊,淚盈于睫,閃爍著,悲傷開始無盡地放大,而后,下墜,碎裂,一地清寒。
………
晨光熹微,旭日東升,海平面上映照著一切殘酷。
紅裙女子持短劍立于半空之中,身形嬌美玲瓏,容顏冷艷,一頭墨發傾瀉而下,猶如潑墨般在夜色中鋪散開來。
她的眼眸漆黑深邃,似有無數星辰閃爍其間,猶如九天神女下凡塵,讓人不敢逼視。
一道寒芒閃過,一名毒師的咽喉出現了一抹鮮血,鮮紅色的血液順著脖頸流淌而下。
女子臉龐冰冷如霜,手腕輕輕一轉,又是一道寒光閃爍而起,男子無力的掉入海水,血色飄散。
岸邊一大群人跪倒在地,柳二娘顫著聲音對落地的白玖道:“多謝姑娘,替我們除掉歹人,大恩大德,我們無以為報。”
白玖以魂力托舉起眾人。
旁邊一位老者上前遞出一個紫木盒子,“里面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可惜我們地處偏遠,魂力稀薄,至今也沒人用得上。今日,若不是白恩人,我等怕是要命喪于此。”
身后的人齊齊附和。
白玖目光不變,搖搖頭將盒子推回去,“不必,普通的天材地寶,我已經用不上,你們留著吧。”
她已經突破了魂域境七階,況且她的經脈和體質比普通人要強一倍,尋常之物于她而言毫無作用。
許是想到什么,手指輕點,一絲魂力直奔一個五歲大的女孩兒,魂力入體。
那女孩兒只覺全身輕盈,似乎一切堵塞之物都被盡數清理,通體舒暢。
“她的天賦極佳,等再大些可送往慕魂學院,必定會有一番作為。”
女孩兒的母親喜極而泣,拉著孩子再次跪地叩謝。
老者也沒再執意送出東西,倒是神神秘秘拉著白玖說了一句:“白恩人可去葵城找一個叫顧伯山的,只要報高青鋒的名號,他自然會給您一些神跡的消息。”
“多謝,待我踏遍魂都最后的邊界,再去葵城。”
白玖又想了想,給了他一個儲物袋,正色道:“修煉不可過急,也不可懈怠,這些東西算是給你們的回禮,你們大可收下。”
“望下次再見,你們已經達到魂淵境。”
老者激動地接過,在眾人感恩的目光中,白玖化為流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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