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的是幾只教官親手抓來的野兔子,說好的野豬肉一塊都沒吃。

  教官早就看出了兩頭野豬都沒死,偏偏逼著大家一起動手,把野豬殺死,然后剝皮割肉。

  最后把已經分解的野豬肉及其骸骨,全都掩埋了。

  野豬身上有毒,根本就不能吃。

  陳心安只為讓眾人練膽。

  而且他發現了一個很令人震驚的現象。

  那些野豬肉只不過經過三個小時,就開始明顯腐壞!

  那種毒,加速了野獸死亡后的腐爛過程。

  還會產生一種很刺鼻的臭味。

  這就是陳心安之前聞到的那股臭氣。

  這種臭氣是有毒的!

  二十多人吃了四只野兔,居然還有剩余。

  不是大家飯量小,其實是實在難以下咽。

  說起來是不折不扣的野味,可是一幫太子爺這輩子都不想再吃一口。

  的確是烤熟的。

  可是沒有佐料,沒有鹽,只是這樣干烤,那肉吃起來真是……

  按晁同光的說法,就跟嚼鞋墊子似的。

  甚至還不如嚼鞋墊子,畢竟那玩意兒多少有點咸味。

  趁著大家在吃東西,陳心安帶著二桿子在附近逛了一圈。

  總感覺這林子里像是處處透露著詭異,好像有什么大事發生。

  最主要的是殷向明因為被咬了一口,普通的消炎藥不管用。

  傷口已經發炎,殷向明在發燒。

  所以陳心安必須要采一些解毒的草藥。

  可他現在也不知道,哪些草藥可以解這種毒。

  如果不對癥,那殷向明的情況就會變得非常糟糕。

  夜色已經籠罩整片森林。

  陳心安將頭上的頭燈調成弱光,蹲在一棵大樹的樹杈上,看著下面。

  一些漠山狼在撕咬著那些猴子的尸體。

  這些猴子在眾人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殺死,還是開膛破肚,死狀極慘。

  漠山狼是為數不多可以吃腐肉的野獸。

  讓陳心安擔心的是,這些猴子其實都中了毒。

  雖然死了,體內毒還在,跟那些野豬一樣,身體腐爛的很快。

  漠山狼吃了這些腐爛尸體,也肯定會中毒。

  陳心安無法阻止。

  他總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守在這些尸體旁邊,不讓別的野獸靠近。

  趕跑了這邊,森林里還有其他的尸體,總會有野獸吃。

  他又不是神仙,根本無法阻止這種事的發生。

  這些漠山狼也會中毒,會有更多的野獸中毒。

  最后會形成一個可怕的類似于瘟疫一樣的毒潮,籠罩整個漠山!

  這就是德克拉的目的嗎?

  為了一只實驗室里跑出來的猴子,毀掉一整座漠山系的生態?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野獸的嚎叫聲,像是在打架。

  二桿子首先竄了過去,陳心安趕緊跟上。

  原來是一頭漠山狼盯上了一頭野豬,想要吃了它。

  擱在平時,漠山狼可沒有這樣的膽子!

  招惹到野豬的后果是很可怕的。

  它們會用尖利的獠牙,輕松劃破漠山狼的肚子。

  可是這頭野豬明顯受了傷,一只獠牙已經斷了。

  而且走路一瘸一拐,身上有很多傷口,戰斗力大不如之前了。

  這才被漠山狼給盯上,而且還是已經明顯中毒,雙眼出現大量紅色血絲的漠山狼。

  一旦中毒,雙眼充滿血絲,嘴角流下白色的誕液。

  性格也變得異常好斗。

  這就是中毒的特征。

  陳心安一眼就認出來,這頭野豬可是“老朋友”了!

  之前二桿子還騎在它身上,指揮它跟同類硬撞。

  后來二桿子以猴王氣勢嚇跑了那些騎在它們身上的猴子。

  沒想到這些野豬像是突然沒有了主心骨,全都跑了。

  可是現在,陳心安卻看到這頭野豬雖然狼狽,雙眼卻已經恢復了正常!

  這是……解毒了?

  它怎么做到的?

  漠山狼的嚎叫引來了不少同伴,有新鮮肉吃,這幫家伙也不想吃腐肉了。

  一頭受傷的野豬,比正常的野豬更可怕。

  可是如果是傷在獠牙上,那這頭野豬的戰斗力就會大幅度減弱!

  這頭野豬被四五頭漠山狼給圍攻。

  原本配合默契,很少蠻干的漠山狼,此刻卻一反常態。

  幾頭漠山狼圍著野豬,跟它硬剛!

  就算只剩一根獠牙,野豬也絕不好對付。

  幾只漠山狼撕咬著它的皮肉,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反而被它左一撞,右一撞,全都給頂飛出去!

  要不是只剩一根獠牙威力大減,也沒有給這些漠山狼造成太大傷害。

  剛才那一陣正面沖撞,足以讓這些漠山狼再也站不起來!

  可畢竟敵人越圍越多,野豬原本就受了傷,體力消耗很大,動作也越來越遲緩了。

  眼看它就要葬身狼口,陳心安沖了過去!

  如一道黑色的閃電,一刀刺進了一頭來不及反應的漠山狼脖子上,直接貫穿。

  狼血傾灑而出,陳心安胳膊一甩,將狼尸狠狠砸在另一頭咬住野豬耳朵的漠山狼身上!

  突然加入的敵人讓漠山狼都嚇了一跳。

  無暇在對付那頭受傷的野豬,反而把目標放在了陳心安身上。

  獲救的野豬招呼都不打,扭頭就跑了。

  陳心安也不著急,給二桿子點點頭,讓它追了上去。

  群狼高高揚起腦袋,發出瘆人的嚎叫。

  陳心安卻絲毫不懼,一臉不屑的看著它們罵道:“啥意思啊!就你們會叫是吧?我也會!”

  他也學著狼的樣子,扯著脖子發出了一聲響亮的狼嚎!

  這直接把群狼給整懵了。

  明明是個人,怎么能發出狼王的叫聲?

  難道這是一個披著人皮的狼王?

  陳心安才不管它們在想什么。

  趁著它們都愣神的功夫,迅速爬向旁邊的大樹,然后溜之大吉,追二桿子去了!

  受傷的野豬跑到了一處山坡后面。

  這里樹木茂密,藤枝繁多。

  它就用僅剩的一棵獠牙,在地上不停的拱著,嘴里咔哧咔哧的嚼著什么東西。

  過了一會,它像是吃飽了,才晃了晃腦袋,踉踉蹌蹌的離開。

  陳心安發現它離開的時候,眼睛還是黑色的,并沒有中毒!

  等它一走,陳心安和二桿子都來到了它之前待過的地方。

  這一帶被拱的一片狼藉,地上的野藤都被刨出來扯斷嚼爛。

  陳心安的目光,就落在那些野藤的斷口上。

  這里有明顯被咀嚼過的痕跡,現在還在滲出一些乳白色的液體。

  難道,那些中毒的野豬,就是靠這些野藤根解毒的?

  二桿子蹲的遠遠的,似乎很嫌棄這種野藤根發出的味道。

  這就是漠山很普通的野藤,連陳心安都叫不出它的名字。

  應該是漠山特有的物種,反正他在青牛山上沒有見過。

  這一片的野山藤比較粗壯,只是也被刨食干凈了。

  應該不只是一頭野豬來刨的。

  那就說明,之前的野豬群,現在都已經解毒了。

  陳心安在附近找了一棵比較完整的野山藤,拔了出來。

  帶著二桿子一起回去,把根莖上的汁液,涂在了殷向明的傷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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