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阮芽一直在思考這件事。
她看向封遲琰：“封琰琰，之前我一直不知道該怎么對付夏語冰，因為她手上掌握了無數培養皿的生死，如果將她的實驗室摧毀，那么所有培養皿得不到救命的藥劑，都會死，如果……我是說如果，這個戴維斯家族的分支有解決培養皿器官枯竭的方法，那么……”
封遲琰微微皺眉，道：“軟軟，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別抱太大的希望，夏語冰這么多年，這么多人才研究出A29s這種東西，其他勢力很難有這樣的成果。”
阮芽知道這個道理。
只要A29s的配方一直由夏語冰掌控，他們就會投鼠忌器，不可能真的弄死夏語冰。
Nefelibata所制造出的培養皿，有很多的“殘次品”，這些殘次品就如同裴回的弟弟裴確那般，面臨著“器官枯竭”的風險，并且和完美培養皿不同，這次培養皿會什么時候開始器官枯竭，是完全未知的，有可能五六十歲，也有可能十七八歲，非常的不確定。
只有A29s能百分百救他們的命。
這個東西攥在夏語冰的手里，她絕對不可能交出來。
“也是一個希望嘛。”阮芽說：“查一下這支勢力。”
封遲琰嗯了一聲。
阮芽疑惑道：“你在想什么？從之前就心不在焉的。”
封遲琰將車停在了路邊，道：“軟軟，如果，我是說如果。”
他看著阮芽的眼睛：“最后我們仍舊沒有辦法得到A29s的配方，救不了那些培養皿，那你會選擇跟夏語冰宣戰嗎？”
“……”阮芽垂著頭，良久都沒有說話。
這個問題，其實很難回答。
如果殺了夏語冰，那么那些培養皿都會死，如果不殺夏語冰，還有更多無辜的人送命，阮芽也無法報仇。
這就像是那個非常經典的電車難題，無論怎么選，都是錯的。
阮芽笑了一下，道：“不要這么悲觀啊，萬一就是有別的方法呢。”
封遲琰說：“你現在似乎還做不了選擇。”
但他的選擇絕不會變。
不管能不能拿到A29s的配方，他都會要夏語冰的命，因為只要夏語冰活著，阮芽就有危險，這是他無法忍受的。
阮芽白皙的臉上帶著些笑意，眼神卻又空洞，她抿了抿唇角，道：“我都倒霉半輩子了，總不能一直倒霉吧，如果真的……真的就這么倒霉的話，那就等到了抉擇之時再做選擇吧，提前想這些，總容易讓人覺得悲傷。”
封遲琰側身抱住她，道：“如果做不出選擇的話，那就我來替你選。”
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做的。
那些罪孽，如果他能背負，就絕不愿讓阮芽沾染一絲一毫。
他想要這個他珍愛的小姑娘永遠站在萬丈光芒之中，代表著璀璨的希望和光明的未來，為此，他是否永遠深陷無盡的黑暗，似乎也不是很重要。
畢竟就算不能看見，光是想象她沐浴晨光的模樣，就已經覺得，很美好很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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