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北康王府后宅,顧晚晚眼里的光落下幾分。
沈弈淵在邊關蹉跎多年,回京后因腿疾被世家貴女嫌棄。
如今他已二十有余,同齡人早已為人父,他卻癡癡的等著自己。
上次沈弈淵主動提出訂婚,她心里是歡心的。
可……
顧晚晚看著某人完美的側臉,眼里滿是內疚。
顧星離還小,她若成婚,就必須搬出皇宮,沒有自己的庇護,星離根本不是那些豺狼的對手。
所以,只能委屈沈弈淵。
她突然發現自己好自私。
“怎么了?”沈弈淵發現對方情緒低落,頓足在原地。
顧晚晚咬唇,怯懦地搖頭,不敢將自私的一面展露給對方:“無礙,只是在想,太子如何救王儲。”
沈弈淵撫摸著她的頭,寵溺道:“有我在,你只管看戲就好。”
提到看戲,顧晚晚從懷里掏出吃剩的梅子:“下次有好玩的,記得叫上我。”
沈弈淵順手將剩下的梅子拿走,顧晚晚欲要奪就聽到:“梅子不能吃太多,我已經讓千軍去買栗子糕。”
顧晚晚眼前一亮:“就是上次那對老夫妻家的?”
沈弈淵笑著點點頭。
顧晚晚笑的眉眼彎彎,仿佛偷到糖的小姑娘,甚是可愛。
沈弈淵寵溺的拉著顧晚晚往回走,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感覺。
快到宮門前,千軍將還熱乎的栗子糕遞給王爺。
沈弈淵放到顧晚晚手中,叮囑道:“季王兩家鬧翻,宮外不安全。皇上已知楚香館的事情,讓你回宮好生待著。”
顧晚晚努著嘴,面露不悅:“怪不得給我買栗子糕,原來是讓我回宮。”
沈弈淵被氣笑,點著她的額頭,嗔道:“這宮墻還能攔住你?皇上擔心王家狗急跳墻,這才讓你回宮。”
顧晚晚哪里不明白,只是舍不得晚園的好日子。
沈弈淵目送顧晚晚回宮,看著她進入宮門,才吩咐千軍回府。
馬車上,千軍稟報道:“王爺,季將軍暗中派人散播謠言,說淮南世家公子集體逛青樓,與人大打出手后,還邀請您共享調戲的女子。”
算季家有點腦子,沒提及五公主和嘉禾郡主。
沈弈淵嗤笑一聲:“找人幫季將軍一把。”
本以為狗咬狗已經是極限,沒想到季將軍還有后招,拉淮南世家與王家對抗,夠狠。
千軍點頭應下。
“萬馬那邊可有消息?”
“暗衛已經接上,萬馬似乎發現什么秘密,說要當面稟報。”
算算萬馬入暗市已經有一月有余,中間還曾斷了聯系,想來挖到什么重要的消息,一時無法傳出來。
沈弈淵點頭,回府后,剛邁進書房,便感覺一股血腥味:“誰?”
千軍閃身擋在主子面前,暗處傳來虛弱的聲音:“是我?”
“萬馬?”千軍和萬馬從吃同住多年,自不會認錯他的聲音。他快步走向聲音的來源,血腥味加重,“你受傷了?”
沈弈淵皺眉:“發生何事?”
萬馬開口:“別擔心,這血是別人的,我只是太累了。”
千軍:“……”
萬馬倚在千軍身上,聲音有些虛弱:“我干了一個月的活兒,快累死了。”
知道萬馬沒事,沈弈淵也不著急,坐在書案前等。
突然,呼嚕聲想起,在安靜的書房內異常清晰。
千軍恨不得劈開萬馬的腦袋,看看他腦子是不是豆腐做的。
“算了,不急于一時。”沈弈淵出聲制止千軍。
千軍恨鐵不成鋼,兩人都是從暗衛營里出來的。在深山老林別說待一個月,就是半年他們都經歷過,這貨就是恃寵而驕,安生日子過久了,連自己的身份都忘了。
主子心疼他們,他們卻不能矜功恃寵。
他暗中掐萬馬的腰,對方猛的睜開眼睛,瞬間竄起來:“我沒睡覺,現在就去干活。”
人走出兩步,萬馬才察覺不對,他拍拍自己的頭,忘記自己逃出來了。
沈弈淵見狀,正色問道:“怎么回事。”
“王爺,那群兔崽子,簡直不是人。”萬馬撲倒主子腳下,開始哭訴,“他們每日鞭打我,怕我逃跑,還在飯菜中下了藥。周圍用黑布蒙著,根本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
要不是我聰明,暗中討好做飯的廚子,趁著他們送菜的時候溜出來,我怕再也見不到王爺了。”
沈弈淵嫌棄的想要抽回腿,萬馬卻死死抱著不松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嘴里罵著那些人。
千軍見主子不悅,忙將人拉開:“快松開王爺,小心玄風咬你。”
聽到玄風,萬馬嚇的松開手。
“那些人讓你們干什么?”萬馬雖說的斷斷續續,沈弈淵大概聽明白怎么回事。
萬馬抹了把鼻涕,憤恨道:“他們在挖鐵礦。”
“暗市有鐵礦?”千軍聞言不淡定了。
萬馬點頭,情緒恢復幾分:“屬下假扮成乞丐,調查人口失蹤的事情。沒想到很快被暗處的人盯上,屬下將計就計,打入他們內部想調查清楚,卻不想被帶到礦山。
屬下打聽多,最早一批人是去年立夏來的,這一年多,一直在往外運鐵礦,屬下去的這一個多月,就運出去兩次。
至于運去哪里,背后之人是誰,里面的人都不知道。
不過,屬下倒是見過礦上的管事,他帶著銀色面具,身體修長,手掌處繭子,應該是習武之人。”
千軍面露緊張之色,朝廷早有禁令,民間不許私自開鑿礦山。
特別是鐵礦,那是制造兵器的原材料。
若鐵礦落入不臣之人手中,定是一場腥風血雨。
“王爺,要不要查查京城四周的鐵器制造坊。”
背后之人暗中開采鐵礦,定有所圖。
若真制造兵器,定會找人少且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京郊四周的村子最佳。
沈弈淵眼神微瞇,旋轉著手中的玉扳指。
片刻后,冷聲吩咐:“城內也不能放過。”
千軍皺眉,瞬間明白:“王爺是說燈下黑?”
沈弈淵點頭:“鐵礦開采這么大動靜,已經一年之久都沒有被人發現,若說京城沒有人庇護,本王不相信。”
能扛下這么大事的人,在朝中的地位恐怕不會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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