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晚揉揉發圓的肚子，不咸不淡的開口：“一線天是比金波樓更奢華的酒樓，一頓千金都是常有的事情。更何況郡主吃的這些菜，可都是一線天的私藏，若不是看在郡主的面子上，東家都舍不得拿出來。”
季慧然壓抑著情緒，咬牙切齒道：“就算一頓千金，五個人也不能吃一萬多，五公主，你是故意的。”
她懷疑一線天被顧晚晚授意，才會漫天要價。
顧晚晚看出她的心思，手一揮。
小二會意上前：“季姑娘，剛剛您點的醬鴨，是用陳年老酒研制，一只二十兩，共三只。現在是冬季，不是銀魚生長的季節，您剛剛入口的銀魚，是東家養在后院欣賞的，一條十兩，您共吃了二十條。至于其他的菜，都是東家親自喂養的，特別是那六壇十年的醉花釀，一壇就一千五百兩，這還是東家看在您的面子上打了個折。
還有剛剛您用過餐具，雖不是頂級珍品，拿出去也能賣幾百兩。加上包間最低消費，七七八八算下來，一萬多兩，已經算便宜了。”
季慧然越聽臉色越白，怪不得顧晚晚要醉花釀，原來是一線天東家親手所釀。
她努力維持端莊賢淑的姿態，纖細的腰向沈弈淵靠近幾分，淡淡的香氣縈繞與皓腕：“王爺……”
“季姑娘該不會是想賴賬吧。”顧晚晚率先一步擋在沈弈淵身前，“一萬兩，季家還是付得起。”
季慧然清水的眸子泛起波瀾，薄唇微抿，一副受委屈的模樣：“五公主，我……”
“別我啊你的，今日是你要請吃飯，現在又磨磨唧唧。我可沒時間陪你在這玩，沒有就記季家的賬。”
“不好意思，一線天從不賒賬。”小二臉上掛著得體的笑。
嘉禾郡主從震驚中反映過來，指著顧晚晚道：“剛剛的菜都是你點的，憑什么讓我們掏錢。”
一萬兩她是有，可這么被顧晚晚坑，她就不服氣。
顧晚晚也不惱：“沒錢就說沒錢，不想請客就說不想請客，剛剛還理直氣壯說隨便點，切，原來都是假的。”
“你……”嘉禾郡主氣得臉色發白。
季慧然忙開口勸阻：“郡主別生氣，我不知哪里得罪五公主，今日這段飯算給公主賠罪，我付便是。”
“然姐姐，一萬兩？憑什么。”嘉禾郡主還想說什么，收到季慧然的眼神，順著望過去，就看到北康王，瞬間明白對方的用意。
她清清嗓子，揚聲道：“王爺別生氣，五公主自幼胡鬧慣了，待日后你們成親，她會改的。”
沈弈淵神情冷淡，將顧晚晚攬入懷中：“我不介意。”
“……”
嘉禾郡主很想撬開沈弈淵的腦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裝的水。
顧晚晚得意的挑挑眉，揚聲吩咐：“季姑娘慢慢結賬，本公主不奉陪了。”
說完帶著人離開一線天。
結果三人敢走到門口，就聽到樓上嘉禾郡主的叫聲：“我的錢呢？”
顧晚晚對顧川霖露出贊許的眼神，對方得意從懷中掏出兩個荷包顛了顛。
顧川霖混跡煙花場所多年，偷香竊玉這種事情常干，偷兩個荷包信手拈來。
“堂姐，里面的錢我們一人一半。”
“不用，都給你。”
“好勒。”顧川霖麻利的將荷包扔掉，將里面的銀票放入袖籠中。
沈弈淵看著兩人親昵的動作，臉色沉下來：“晚晚，這樣不好。”
顧晚晚挑眉，眼里閃過嘲諷：“北康王覺得不好，可以上去替她們解圍，沒人攔著你。”
“晚晚，你怎么了？”從剛剛到現在，沈弈淵就覺得顧晚晚有些奇怪。
顧晚晚不理會對方，看著顧川霖道：“走，我們去逛街。”
顧川霖對上沈弈淵殺人的眼神，想要拒絕：“我，我……”
“我什么我，北康王很忙，哪里顧得上你。”顧晚晚拉著顧川霖的衣袖，朝馬車走去。
“王爺。”就在此時，季慧然疾步走到一線天門口，“王爺，郡主和我的荷包都被偷了，還請王爺替我們做主。”
顧晚晚回眸，眸子里染上三分怒意：“是啊北康王，你可要好好替季姑娘做主。”說完快步上馬車。
顧川霖替沈弈淵著急，連連給他使眼色。
季慧然佯裝柔弱的拉住沈弈淵的衣袖：“王爺，郡主和我初入京城，身上的銀子有被人偷了，實在是……啊……”
沈弈淵很是煩躁，感覺有人靠近，本能的避開。
季慧然猝不及防，直接跌倒在地。
“季姑娘有什么事，可以找京兆府。”沈弈淵說完快步去追馬車。
顧川霖撩開車簾，看到沈弈淵亦步亦趨跟在：“堂姐，王爺在外面，要不要請他上馬車？”
“心疼了？”顧晚晚不咸不淡道，“心疼你下去陪他。”
顧川霖看向顧晚晚，眼睛里滿是疑惑，真不心疼？
顧晚晚滿腦子都是沈弈淵陪季慧然的畫面，根本沒注意顧川霖的神色。
“聽說皇上找北康王，堂姐不知道？”顧川霖看顧晚晚的神色，似乎不知道北康王受傷了。
說起來也是巧。
北康王和大理寺負責鏟除二皇子余孽，本來已經接近尾聲，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一群人，不但傷了北康王還折損不少衙役。
皇上急招北康王入宮，顧晚晚在宮中，應該知道才對。
顧晚晚根本不知沈弈淵受傷的事情，她看著馬車外的人影，窩在心里的氣撤下幾分：“父皇經常找北康王聊天，有什么奇怪的。”
“主子。”顧川霖身邊的小廝敲擊車壁，稟報道，“嘉禾郡主和季姑娘沒錢結賬，被一線天的掌柜扣下，奴才看到郡主身邊的人去了太子府。”
“她倒是會找人。”顧晚晚嗤笑一聲，“回宮。”
車夫揚起鞭子，欲要掉頭。突然一只手伸出來，示意他朝另一個方向行駛。
車夫哪敢違抗，甩鞭子微調車頭。
片刻后，馬車停下，顧晚晚挑簾子下車，抬頭看到‘晚園’兩個字，當即轉身。
沈弈淵長臂將人攬入懷中，二話不說把人抱進府中。
顧川霖看著兩人的背影，笑嘻嘻的摸著下巴：“我是不是也該找個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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