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晚回眸，面上冷若冰霜：“林雪柔，你與二皇子好歹夫妻一場，你要出賣他。”
“夫妻？”林雪柔扯扯嘴角，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鼠患來臨之際，他獨自逃跑。他計劃造反的時候，可想過我們的生死，他不仁我便不義。
我只要一次活命的機會，你若點頭，我便告訴你。”
顧晚晚眼神微瞇，似乎在分辨這話的真假。
林雪柔握緊掌心，目光一寸不寸的盯著對方。
少頃，顧晚晚開口：“你覺得你能逃得掉？”
林雪柔仰頭大笑：“你是皇上最寵的公主，你開口，誰敢動我。”
顧晚晚平靜道：“就算我放你一條生路，孟家人不會放過你。”
林雪柔毫不在意：“孟家已今非昔比，怎么會有人在意……”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顧晚晚口型說了一個人的名字。
她渾身一顫，孟玄文還活著？
不可能。
顧晚晚扶著藍蝶緩緩坐下，淡然地凝視她：“當初孟家待你不薄，更全心全意替林司慎治病。最后沒得到半點好處，卻被你帶了綠帽子。你說孟玄文活著，會放過你嗎？”
“顧晚晚，你帶我入宮，只要入宮，孟玄文就不能抓到我。”林雪柔的手伸出來，想要抓住對方，“顧晚晚，只要你帶我入宮，我就把二皇子的秘密都告訴你。”
顧晚晚看著對方伸過來的魔抓。
前世，林雪柔害自己被孟玄文誤會，更是在學院丟盡臉。而她踩著自己的名聲成為帝都第一才女。
“不需要。”
林雪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顧晚晚怎么會不需要。
“你不想抓住二皇子，你不想知道他的秘密？”
顧晚晚緩緩抬起手，撐著額頭：“喪家之犬，即便抓不住，他也只能活在陰溝里。更可況他也活不了多久。”
林雪柔聽到此話，掩飾不住的震驚，二皇子活不了多久是什么意思？
顧晚晚故意夸大二皇子的傷勢，為的就是打破林雪柔的心理防線：“你若老實交代，我可以留你全尸。”
“你騙我，二皇子怎么會死，他有那么多人保護，怎么會死。”
“你說的是藥人？已經被北康王的黑甲騎兵斬殺，現在連渣渣都不剩。”
林雪柔只知二皇子造反，卻不知具體情況，聽到二皇子的奇兵被北康王控制，眼里的希冀褪去幾分。
“最后一次機會，你若不說，今日便腰斬。”顧晚晚落下話。
林雪柔扶著欄桿，緩緩坐在地上：“我只求你放過我，我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你為何不放過我。”
“自作孽不可活，你有沒有做過壞事，不需要我提醒你。”顧晚晚面色冷然。
說起來，林雪柔才是最聰明的人。
利用林司慎的名聲，委身于孟玄文，知道孟家落敗后，轉身就攀上二皇子，如今二皇子成喪家之犬，她手里還有籌碼和她談判。
顧晚晚倏然發覺，不走心的感情，這么爽。
“你所有的靠山都已經倒塌，你現在能選擇的是全身出去，還是半身出去。我的耐心有限，再不說我不會再來。”
“我說。”林雪柔咬著唇，面色慘白，“藥人你已經知道，有一件事我也是在孟府無意中得知的。當初二皇子在朝堂風光無限，本想建功立業后，再將太子拉下馬，卻不想此事出現一人，將二皇子的計劃徹底攪亂。”
顧晚晚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那人長什么樣？”
“我不知，是孟玄文和孟大人說漏嘴，我才知曉。”林雪柔繼續道，“聽到二皇子造反后，我恍然大悟，恐怕一開始二皇子便中了那人的圈套。”
按照林雪柔的意思，二皇子養藥人，培養尸軍都是因為那個人？
顧晚晚眉頭緊皺，二皇子雖沖動卻不是無腦之人，怎么會被對方三言兩句便耗費人力物力。
除非，那個人他很信任。
這個念頭一出，顧晚晚腦海中閃過幾個人。
林雪柔見狀，越發賣力：“我聽父親說過，孟玄文剛開始并不想投靠二皇子，是二皇子找上孟大人，孟玄文不得不低頭。不過，孟玄文每月初一便會消失一整日。至于去哪里，誰也不知道。”
顧晚晚越聽越理不清。
前世孟玄文是二皇子的左膀右臂，怎么會是被迫。
每月初一會消失，她怎么會不知道。
顧晚晚的神色讓林雪柔找回幾分優越感。
當初顧晚晚喜歡孟玄文，不惜跳湖也要拒婚，殊不知，她根本不了解對方。
“孟玄文和草木堂勾結，將草藥買給二皇子，他從中掙了不少錢。可這些年沒有入孟府，而是被他藏起來。”提及此事，林雪柔面色鐵青，若不是她無意中聽到孟家父子的對話，她也會如顧晚晚那般蒙在鼓里。
顧晚晚收回心神，面色恢復淡然：“這些都沒有證據，更何況孟家已倒臺，孟玄文即便活著，也掀不起大風浪。你說與不說無異。”
“那二皇子呢？”林雪柔沒想到顧晚晚如此靈玩不靈，她說了這么多，對方都無動于衷，“如今二皇子在暗，你在明，北康王應該很想抓住他吧。”
顧晚晚開口：“剛剛我已說過，喪家之犬不足為懼。”
林雪柔心下一沉，聲音了無生機：“二皇子京郊別院有地道，且四通八達，我知道的就這么多。
顧晚晚，我死后能不能把我送回林家老宅，我想陪在母親身邊。”
“好。”顧晚晚答應。
林雪柔舒了口氣松開欄桿，苦笑道：“若當初勸父親回鄉，或許我們也不會落得如此地步。”
顧晚晚起身，聲音里不帶一絲情緒：“貪心不足蛇吞象，林司慎桃李滿天下，若能守住本心，早早退出京城圈子頤養天年，也不會客死異鄉。
至于你，看盡京都繁華，又怎甘心回鄉。說來說去，野心與能力不匹配，只會作繭自縛。”
說完，顧晚晚離開牢房。
大理寺卿快步跟上，眼里滿是驚詫。
沒想到孟家有這么多秘密，這案子，怎么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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