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
神農門的蘇啟大長老都發現了事情不太對勁。
他難得委婉：“您門下的葉忘憂是不是，狀態不太對？”
“不應該的。”昌夷老祖瞇了瞇眼。
不應該的。
他門下的這幾個小家伙，除了常年在外行走的老大謝越，和入門比較晚的小五宋汐和老六安煜之心眼子多一些以外。
其他弟子無一不單純至善。
因著當初他避世的念頭。
他們甚至很少出蓬萊島。
一門心思只有悟道。
每天都是雷打不動的修煉。
卷的他這個師父都快不好意思打著閉關的名義睡大覺了。
葉忘憂更是悟性極高，早早找到了屬于自己的道。
——守護道。
她認為大師兄謝越是一個近戰必死，脆弱的符篆師，認為二師兄沈小白是一個只會煉丹煉器的戰五渣，認為四師弟衛清懷更是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弱不禁風的靈獸師。
在宋汐和安煜之入門后，葉忘憂又有了新的值得操心的事情。
那就是兩個新入門的師弟師妹都是魔修，倘若有一天師父不在身邊，還是避免不了面對各宗門圍剿魔修的情況。
——她該怎么保護他們？
葉忘憂一門心思修煉，只為了強大起來，能在未知的日后，守護自己的伙伴。
所以，如今她想守護的人都在各自的領域極為優秀，甚至無一人受傷。
她的心魔又是從何處而來？
昌夷老祖掌心摩擦著傳訊石，想起小五宋汐給他的提醒，眸光沉沉。
他轉頭，看向坐在另一側的檀溪大長老，不動聲色的審視。
他整個人看起來也略有一些緊繃，眼神緊緊盯著投影。
檀溪大長老似有所覺的轉過頭，看到昌夷老祖看著他，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老祖。”
“您的徒弟看起來狀況不太好。”
他建議道：“需要我幫您把她傳送出來嗎？”
昌夷老祖微微一頓，罕見的露出一絲和煦的笑意，手中的拂塵轉了轉，一道幾不可見的絲線脫離下來。
他眉眼淡淡的開口：“不必。”
“小家伙們，就該多多鍛煉才是。”
縱觀場上其他的親傳。
狀態都還算不錯。
偶爾有道心動搖者，也能很快找回本心，撕破幻境而出。
宋汐更是一馬當先的沖在最前面。
小飛椅像個bug一樣，在禁空的情況下居然還能低空起飛。
就是很耗精神力。
宋汐干脆把精神力耗盡，就直接上腿爬，等到腿爬酸了，精神力也差不多恢復了個七七八八，她就重新換上小飛椅飛兩階。
她眼睛都不眨，猶如狼攆一般，掙命的往上爬臺階。
和其他親傳弟子們身后一地的幻境碎片不同。
她的身后都是完整的幻境。
倒不是擺爛的宋汐想開了，勤快了，而是宋汐實在是有點受不了那些幻境的內容。
不知道問道階看到了有關她的什么心魔，連著幾十個臺階，都是各色各樣的美少年張牙舞爪的朝她圍了過來。
宋汐迅速朝著上一階蹬腿：“……”
她是喜歡美麗的事物沒錯。
但是一群美少年喪尸圍城一樣，留著口水朝她圍過來是在搞什么啊？！
也太惡心了吧？！
況且，對于直女宋汐來說。
心中無男人，拔刀自然神。
看是不可能多看一秒的。
隨著階級的升高，問道階可能經過了層層的篩選后，再次猜測出一個新的可能性——宋汐不喜歡男的。
于是接下來。
宋汐驚鴻一瞥的每一階幻境中，都畫風一變，陡然變成了一堆美少女朝著她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
這個幻境甚至夾帶私貨。
為首的那名女子赫然頂著秦雅的臉。
她嬌嬌媚媚，以宋汐看著就想一巴掌把她扇飛的神態，扭捏的走了上來。
宋汐火速逃離現場：“……”
靠。
她人麻了。
外面觀戰的修士們人也麻了。
“咱就是說，這個世界上，就真的沒有宋汐在乎的東西了嗎？！”
“她的心魔呢？哪怕速度稍微慢一下我也能平衡啊？！”
“這是筑基初期的修士能有的道心嗎？”
“她為什么能爬得這么快，幻境打開的速度都攆不上她？！”
大多修士都是在猜測宋汐的道，但是總是不乏人群中出現酸黃瓜——
“她身上不會有昌夷老祖給的法寶吧？”
旁邊的修士反駁道：“帶點腦子說話，規則現場加的，秘境當面開的，昌夷老祖和她連接觸都沒有。”
“誰知道昌夷老祖這種地位的，是不是提前知道賽制。”
“那你不如去懷疑舉辦方正陽門。”
也有人發現了盲點：“那個號稱雷峰最厲害的弟子怎么在二十二階就停滯不前了？”
“……”
修士們議論紛紛，甚至不乏有為了各自心目中的偶像宗門吵起來的，好在問道階外面的喧囂，問道階內的修士是聽不見的。
他們都在致力于解決眼前的幻境。
問道階的階級越往上，幻境就啟動的越快，顯得愈發真實。
就連“噌噌噌”往上爬的宋汐都在不知不覺中中招了。
她眼看著就要登頂的時候，直接被無聲無息的拉進了一道和現在場景極為相似的幻境。
幻境內，問道階的臺階層層而上，習慣了迅速往上沖的宋汐卻始終費勁兒的登不上下一個。
但幻境終究是幻境，還是有破綻可尋。
宋汐一看到自己站在臺階上，卻沒有亂七八糟的人圍過來，她就知道，自己這是進了新的幻境了。
宋汐挑了挑眉。
她假裝又想爬臺階，果真，腳下立馬傳來千倍萬倍的吸力。
把她牢牢固定在原地。
抬起的每一腳都重若千斤。
宋汐摸了摸下巴，也不急著打破幻境。
她干脆原地躺了下來，一邊調整舒適的姿勢一邊冷靜分析。
她要首先知道問道階這個秘境的機制，才能猜測檀溪大長老他們是否做了手腳、做了什么手腳。
所以——
這破問道階是又分析出什么了？！
分析出爬臺階是她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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