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忘憂有些動容,她不忍再看。
忍不住側臉朝著陷入沉思的靖塵佛子問道,“這公主還有救嗎?”
“我是佛子。”靖塵佛子一愣,涼薄的眉眼看向葉忘憂,眼神毫無溫度,“不是掌管生死的判官。”
“……”
“那要你何用。”葉忘憂嫌棄的別開臉。
“活不了了。”謝越嘆口氣,打破了葉忘憂不切實際的幻想。
姚南珺和譚雪的情況不一樣,姚南珺不僅死透了,就連肉身都被人做成了人骨珠串。
就連借尸還魂那些邪術都做不到。
“人骨珠串既然不是周羨中干的,那會是誰呢?”宋汐皺了皺眉。
她清晰的記得,周羨中喝醉酒吐槽的是姚南珺為什么還不死。
他并不知道現在的公主是阿念假扮的。
但從剛剛阿念說的話來看,最初殺害公主的人又的確是駙馬周羨中。
“還有那枚招鬼符。”謝越眉眼間滿是凝重,“也很可疑。”
“應該是一個人。”
“可是一個俗世小國的公主而已,身上有什么值得覬覦呢?”衛清懷垂眼看著輕聲細語,珍惜最后這一點訣別時間的姚南珺和阿念,輕聲說道。
靖塵佛子望著身形越來越虛幻的姚南珺,抿了抿唇,“她是真的沒有怨氣了。”
正是因為有著怨氣,才會久久凝聚不散,化成厲鬼難入輪回。
如今越發虛幻的身影,正是漸漸被度化的證明。
可是為什么?
究竟是為什么?
順風順水,是無數人榜樣的佛門佛子,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你方向錯了。”宋汐自然知道他的疑惑。
“她的怨念和執念從來不是被人傷害,而是擔心阿念為了給她報仇誤入歧途。”
宋汐當時并不理解,為什么人骨珠串在那一夜突然生了異象,不惜冒著被佛光灼傷的危險,冒險指路引他們去公主府。
現在想來,應是那個給了阿念招鬼符的人,在那一夜剛剛蠱惑阿念,許諾能將姚南珺死而復生。
畢竟除了這個理由,宋汐想不出還有什么理由能打動陷入仇恨泥沼,即將萬劫不復的阿念。
也正是為了復活姚南珺,阿念這才暫緩了謀劃殺害周羨中的計劃。
“殿下!”
“殿下!!”
阿念一聲高過一聲,帶著哭腔的呼喊,也終究阻止不了姚南珺的消散。
姚南珺笑著朝阿念揮手,最后的叮囑,“別為了給本宮報仇做傻事,阿念。”
“本宮只希望你,平安喜樂,遇難成祥。”
失去了怨念的人骨珠串在阿念掌心化為齏粉。
風一吹,就散了。
這世間,再也沒有了姚南珺存在過的一絲痕跡。
阿念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下,又被她倔強的擦掉。
殿下最不想看到她哭。
她不哭。
女子跪在地上,呆呆的捧著空空的掌心,不知道在想什么。
眾人也體貼的沒有出聲,靜靜的陪著阿念。
良久。
她才緩緩抬頭,臉上帶著勉強的笑意,看向不曾悲憫眾生的靖塵佛子,眼神里滿是隱隱的懇求,“佛子,您是佛子。”
“我愿意成為您的信徒,只求您,能送殿下一程,為她來生謀個好結局。”
“阿念求您。”
阿念鄭重的跪地磕頭,額頭抵在冰冷的地面上,長跪不起。
靖塵佛子罕見的陷入了沉默,握著引魂燈的手緊了緊。
一時之間,竟然覺得胸口悶悶的。
他在苦旅修行中,度化過太多冤魂,但大多是為自己不公與不平怨恨,所以他理所當然的先入為主,以相同的方式用佛光度化姚南珺。
靖塵佛子想不明白,也無法感同身受,究竟何等的情感和惦念,能讓人產生那樣濃厚的執念和怨氣,經久不滅。
“可以,我答應你。”靖塵佛子聲音略微有些干澀,艱難的開口說道,上前攙起阿念。
阿念是個聰明人,得到承諾,她抬手擦了擦眼淚,看向幾個人,冷靜的開口,“你們看到了多少?”
她有點明知故問了,那些人既然在屋頂偷窺,那么她用招鬼符的時候應該也都被看見了。
宋汐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你要配合我們?”
“我一定要殺了周羨中,我可以幫你們聯絡那個自稱術士的男人,但你們要幫我殺了他。”在見到殿下這一遭之后,阿念不蠢,自然明白這是有人想動姚南珺,利用她們之間的情意,利用她。
而那個人的力量,顯然不是她一個普通人可以抗衡的,她要和這幾個人做一筆交易。
“你的殿下不希望你活在仇恨里。”宋汐不置可否,輕聲提醒。
雖然她很想知道事情始末,更想借機揪出背后興風作浪的那名修士,但是她更希望那位優雅又溫柔至極的公主殿下能夠得償所愿。
“只此一件,我不能應她。”
阿念鄭重的開口,抬眼看向宋汐,靜默半晌,終于問出了她疑惑很久的問題,“你是怎么發現我不是殿下的?就連周羨中都毫無所覺。”
“你對公主的日度用品太過珍惜了。”宋汐輕嘆口氣,解答她的疑惑,“能瞞住周羨中,是因為他本來也不關注,畢竟就連國主都已經懷疑你了。”
阿念嘲諷的笑了笑,“其實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周羨中不是個好東西。”
“他貪財好色,除了一張會哄女人開心的嘴和還算不錯的家世以外,身無長物,卻又偏偏自命不凡。”
“這個狗東西利用殿下對他的信任和喜歡,干了不少荒唐事,我必會親自下手,替殿下報仇。”
阿念臉上露出一絲狠色和不甘。
“我出身卑微,在泥濘里摸爬滾打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駙馬詭譎的心思,可殿下不一樣,殿下一點苦都沒吃過,心善的愚蠢。”
“至于那個給我招鬼符的人……”阿念微微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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