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對弈江山 > 第五百三十一章 再加上我一個!
  蘇凌激靈靈地霍然坐起,沒頭沒腦地喊了這一聲。

  忽覺得頭沉眼花,半晌才看清楚眼前的人和環境。

  卻見他周圍圍攏了許多人,不少都是熟人,比如夏元讓、許驚虎、張士佑還有郭白衣、蕭倉舒和蕭箋舒等等等人。

  他驀地看見蕭元徹正抱著膀子坐在書案后,一臉古怪神情地盯著他。

  “霧草......時空挪移?我怎么到這里來了?”蘇凌一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忽地拱手向眼前的熟人做了個羅圈揖道:“諸位.......諸位都挺好啊?嘿嘿......”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狼狽樣,渾身跟落湯的雞子似的,微風吹過,還有些發冷。

  書案后的蕭元徹這才哼了一聲道:“蘇凌,你酒醒了沒有?”

  蘇凌晃晃腦袋,似乎是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后才吭哧癟肚地站起來,一搖三晃地朝蕭倉舒招招手道:“小倉鼠你也在啊?來扶哥哥一把......”

  蕭倉舒趕緊上前,卻聽蕭元徹嗔道:“不許扶他,摔死最好!”

  蕭倉舒只得朝蘇凌苦笑了一下,表示無能為力。

  蘇凌無所謂地擺了擺手,一搖三晃地朝蕭元徹做了個揖道:“小子見過丞相......這是在議事?”

  蕭元徹哼了一聲道:“你個混球還認得我......還行,不算醉糊涂了......”

  卻見蘇凌一蹦三尺高,疑惑道:“噫?不對啊,我怎么到這里來了?我不是記得很清楚,我在自己住處吃酒的么?”

  說著,又是一聲酒嗝,酒氣熏人。令人避之不及。

  蕭元徹又冷哼一聲道:“先不忙搞清楚這些,我來問你......方才你說了什么,可還記得?”

  蘇凌一臉疑惑道:“我方才說什么了?哦哦,對了,我說下雨收衣服?對了,剛才哪個孫子拿冷水潑我!你出來......”

  那四個侍衛一臉尷尬,一臉苦笑。

  蕭元徹一拍桌案,沉聲道:“蘇凌,別裝瘋賣傻!你方才說是你燒死的審正南,實情如何,還不速速講來!”

  蘇凌一怔,一臉茫然地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說了?我說的我燒死了審正南?我有病啊,我燒死他!?......”

  蕭箋舒冷笑一聲道:“蘇凌,你說的話,轉眼就不認了么?只是這滿廳的諸位可都聽到了啊?”

  蘇凌要了搖腦袋,擺擺手道:“等下......等下!我捋一捋,捋一捋,有點亂......”

  片刻蘇凌方一拍腦袋,一指蕭箋舒道:“審正南燒死,死牢失火不正是二公子你告訴我的嘛?你還說什么我已然死罪難逃,是我燒死的審正南的么?還說丞相震怒......我醉醺醺的,就把這話扔出來了......”

  說著,蘇凌朝蕭箋舒一呲牙道:“怎么二公子,你告訴我的話,你都忘了......我到現在還蒙圈呢......”

  說著一捂嘴,幾欲作嘔。

  “不行了,來勁了,這八成是假酒,要吐了.......要吐了!”

  說著,蘇凌撒丫子沖出大廳,扶著一棵樹哇哇地吐了起來。

  廳中眾人無不側目。

  蕭元徹面色愈發陰沉,盯著蕭箋舒冷冷道:“蕭箋舒,你可聽到了,這些話都是你趁著蘇凌醉酒,故意引誘他上當說的,你還有什么好狡辯的!”

  蕭箋舒頓時慌了神,噗通跪倒叩首道:“父親!父親蘇凌含血噴人,我只是正常地詢問他,并無誘導之辭啊!父親,不可偏聽偏信,父親難道只信蘇凌醉言,而不信孩兒所言么?”

  說著他向夏元讓和許驚虎一使眼色。

  夏元讓和許驚虎齊齊跪倒,他們的部將聞風而從,也呼啦跪倒齊道:“還請主公查明真相!......”

  “你!......你們!”蕭元徹大為光火,惱羞成怒道:“你們以為法不責眾乎?”

  便在這時,蘇凌方用袖子抹著嘴,一溜煙的又回來,看到廳中跪倒這一片人,不由得一怔,隨即朝蕭元徹一拱手道:“丞相莫要動氣,氣大傷身......”

  說著他又朝那些武將唱了喏道:“至于么諸位!不就死了個敵將,再說那個敵將也真就該死,咔嚓了,剮了,燒死了,反正是吹燈拔蠟了,死就死了,死個人咱們先鬧麻了么?諸位......審正南此番死了,也是罪有應得,大家何必如此呢?”

  蕭元徹不發一言,琢磨著蘇凌話里的道理。

  唯有郭白衣暗暗盯著蘇凌,一臉深意。

  蕭元徹心中反復思忖,覺得還真就是蘇凌所講的這么回事,因為一個早死多時的敵將,搞得君臣離心離德,這買賣真就只賠不賺。

  他方擺了擺手道:“行了,一場鬧劇,該收場了,都起來了吧!”

  眾將和蕭箋舒方站起身來。

  蕭元徹又道:“此事暫且擱置,任何人不得妄加議論和揣測!如有人敢私下議論,絕不寬恕!白衣啊......告訴伯寧,讓他加快對那些獄卒的審訊,搞搞清楚!再做計較!”

  郭白衣神情一肅,拱手應諾。

  蘇凌這才笑嘻嘻道:“既然沒什么事了,那小子告退了先,這假酒吃的頭昏腦漲,只想困覺......”

  說著他打了個哈欠,轉身欲走。

  “回來!讓你走了么?越發的沒有規矩了!”蕭元徹嗔道。

  “是了您吶......不知丞相還有什么事啊?”蘇凌站住,轉身嬉笑道。

  “你急著回去作甚?”

  “額......時辰還夠,小子回去睡個回籠覺吖......”蘇凌委屈巴巴道。

  蕭元徹一指眾人,嗔道:“你倒是能吃酒能睡覺,我們這許多人,被你攪和的一夜未眠,我看這天也快亮了,你就別走了,還有些事,我要問問你......”

  “額......丞相有話趕緊問,問完小子知無不言,也好回去困覺......”蘇凌說著眼神又迷離起來,看來是那酒勁頗大,雖然醒了,但還是有些迷糊。

  蕭元徹點了點頭道:“蘇凌啊,軍前飲酒,你可知道什么罪么?”

  蘇凌整個人立時傻掉,隨即道:“丞相,這事你可不能賴我啊,是你答應大老黃攻下麒尾巢之后,好好的吃上一回慶功酒的,那大老黃回到城里就嚷嚷著吃酒,我能怎么辦?只能打發我的親隨秦羽去買酒,誰知道這小子八成是被忽悠了,買了勾兌的假酒......大那老黃酒品實在太差,吃到一半,就醉的連北都找不到了,腳底抹油溜了,這會兒估計還在他的帳中困覺呢......可是酒還有很多,不吃豈不可惜,我就跟不浪。大老吳他們都吃了......”

  蕭元徹聞言,一臉猶疑道:“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去買酒了?從死牢出去后,一直在吃酒?”

  蘇凌點點頭道:“這還有假?哎,對了,汪公公呢?汪順呢?”

  說著蘇凌便在人群中尋找。

  蕭元徹臉色一沉道:“你找他作甚?”

  “丞相有所不知啊,我那親隨秦羽回來跟我說,他在買酒時正巧碰到了汪公公,不過汪公公似乎不想被人認出嗎,遮遮掩掩的......我想著要不您問問汪公公,看看他有沒有碰到秦羽,便知道小子到底胡扯了么?”蘇凌解釋道。

  他這句話嗎,其他人聽了沒什么,可是蕭箋舒聽了卻是暗自叫苦,心中暗想,完了,這下徹頭徹尾的輸了......

  那汪順可是跟自己說過的,的確在酒樓碰到了秦羽買酒,可是他可是說了,那秦羽買了酒去了死牢的,可是在蘇凌這里全然不是這回事啊!

  蕭元徹聞言,朝著一旁的郭白攸一招手,附耳說了幾句,郭白攸轉身出去,不一時回來,在蕭元徹耳旁低語了一陣。

  郭白衣卻在此時,灼灼的看了一眼蘇凌,蘇凌只做未知。

  蕭元徹看了一眼蘇凌,沉聲道:“方才已問過,汪順所供,的確見過秦羽,但是,蘇凌你能給我解釋解釋,為何秦羽買了酒直奔死牢方向,而不是回你的住處啊?”

  蘇凌聞言,一擺手道:“這個您問問宥之先生,秦羽買了酒正好去死牢前接我出來,我們一同回去的,對了宥之先生還乘了我們的車,聞了那酒,把他可饞壞了......”

  蕭元徹聞言,臉上陰晴不定,隨即朝著程公郡招了招手,程公郡會意,朝蕭元徹一拱手,轉身出了中廳。

  眾人皆按下心思,等待著結果。

  一時間誰都不說話,整個中廳鴉雀無聲。

  蘇凌百無聊賴,一時酒意困意襲來,站在那里,一栽一栽地。

  到底是蕭元徹寵信之人,蕭元徹命一旁侍衛給蘇凌一把矮凳坐了。

  蘇凌也不客氣,大喇喇地坐下,用手支著頭,不住地打瞌睡。

  良久,程公郡返回,向蕭元徹低語一陣。

  蕭元徹這才道:“蘇凌,睡醒了沒?”

  蘇凌又一激靈,揉了揉眼睛嗎,睡眼惺忪的看向蕭元徹道:“丞相,可是宥之先生那便有話回了?”

  蕭元徹神色漸漸的平靜下來,點了點頭道:“許宥之已然證明,的確與你一同坐著拉酒的車回轉的......”

  蘇凌這才嘿嘿一笑道:“怎樣,小子雖然酒吃得有些暈,但半點不敢瞎說的!”

  蕭元徹點了點頭道:“既如此......看來你的確與死牢失火一事無關......”

  話音方落,蕭箋舒卻忽地朗聲道:“父親!無論是汪順所言,還是許宥之所言,皆不可洗脫蘇凌嫌疑!”

  蕭元徹面色一沉,蘇凌也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蕭箋舒道:“二公子,你這就不對了,在我那里你就三番四次說我做了那什么放火的事情,現在他們兩人的話都不足信,那行,那就是蘇凌放的火,燒的屋,殺的人,您滿意了吧!”

  蕭元徹一臉嗔怒道:“蕭箋舒,你倒說說,他們的話不足信,你的話就足以相信了?”

  蕭箋舒神色一凜,昂然道:“父親,蘇凌何人?功夫境界到了何種地步,想必父親十分清楚,若是他假借吃酒一事,更讓汪順撞見秦羽買酒,又讓許宥之看到那酒車,待他們都不在時,他再從住處偷偷潛到死牢,做出那等事情,也未可知啊!”

  “嘶——”

  蕭元徹神情一凜,看向蘇凌道:“蘇凌啊,死牢失火自然有伯寧調查,是不是你做的,自然有他的查明......現在你可有方法證明,你真的醉酒,而且你醉得不省人事,連住處都未曾出去過!”

  “這......”

  蘇凌滿臉無語,只得無奈道:“丞相......真要找證人,跟我一同吃酒的黃奎甲、林不浪、吳率教和秦羽,他們都能作證!您把他們找來,一問便知!”

  未等蕭元徹說話,蕭箋舒神色陰沉,咬牙一字一頓道:“父親!黃奎甲不能作證!他吃酒吃了一半便走了,蘇凌大可以待他離去再行動!還有,那林不浪。吳率教和秦羽,都不足以作證!他們一個個都是蘇凌的親衛,自然要替蘇凌說話!”

  蕭元徹沉吟不語,眼神灼灼的望著蘇凌,似乎在等待蘇凌的回答。

  “霧草!蕭箋舒,你過分了啊!我在自己住處,除了他們嗎,我還能見誰?難不成我大街上隨意拉個誰,讓他給我作證不成?”蘇凌一臉無語道。

  索性蘇凌往地上一蹲道:“那我找不來證人了,丞相,您看著辦吧......”

  就在蕭元徹猶疑之時,忽聽廳中有人朗聲道:“若他們都無法作證,那再加上我一個,我來給蘇凌作證,可作的?”

  其聲朗朗,不卑不亢。

  眾人閃目看去,不由得一愣。

  說話之人,正是蕭倉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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