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淵沒有靠近的意思，找了個最遠的椅子坐了，這還是臨進來之前，朵顏朵朵反復叮囑的。
言道哈達部落好戰，首領又是個勇猛的，哪怕全身都捆著，她還說不放心。
康平淵嘴角都抽搐了，很懷疑，在朵顏朵朵眼里，他可能不是書生，文官，而是個殘廢。
但還是照做了，無他，首領身上的臭味太重了，被血腥味一沖，他腦袋都嗡嗡的疼。
“不過我得提醒首領一句，外面的人都跟哈達部落有仇，要是我出去的慢了，砍殺了幾個人，也不是不可能！”
威脅！
哈達部落首領聽懂了，都是草原部落的人，有什么仇？
除了朵顏部落，他還干了什么？沒錯，他是有殺雞儆猴的意思。
也打算把剩下的部落吞食了，但他還沒開始做啊，一切都還是在腦袋里想想。
具體的計劃都沒出這個大帳的時候，康平淵這些大明人就來了。
從他手里救下了很多部落的人，還得到了他們的感激和愛戴。
聽到消息的時候，哈達部落首領都懵了，他沒派人去啊。
哪怕是派出去的人，也都是強調過了，好好說，談談利弊。
難道這些人言語過激，一時上頭了？
首領有點著急，他是把這個草原都當成是自己的，舍不得損耗。
又派了一些人隨后出去，務必要解釋明白，據逃回來的人說。
這才就更離譜了，他們剛剛趕到，連一句都沒說呢，那些部落的人就突然變臉。
拿著武器就砍，他們都是被請進去商量事情的，隨身就帶著幾把匕首。
其余的都放在營帳之外，這要怎么打？
人頭滾滾！
哈達部落首領怒了，智者說一切都是康平淵的詭計，還說如今時機已經到了。
可以開始打了。
首領聽不懂什么計劃之類的，但是可以不再這么憋屈，他就很高興了。
所有人都集合起來，就等著三日后進攻大明，沿途再教訓一下，那些個不聽話的部落。
計劃定的好好的，康平淵的人突然就殺過來了。
首領一肚子的氣，恨不得跳起來跟他同歸于盡，但他不敢。
恨恨的把這口氣咽下去，問道：“你要談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沒什么不能說的，但你得把我的人放了！”
康平淵搖頭：“這個不行，他們都得押解回京師，等待朝廷發落。”
辦不到的事，康平淵絕不承諾，見首領又要急，還伸手，虛按了按：“不過我可以和你保證。
只要你肯好好配合，一路上也約束好這些人，就絕對不會有人為難你們。”
首領倒是相信，但：“回了京師，還不是要被你們砍了腦袋！”
就多活這么幾天，意義大嗎？
當然，就算康平淵不退讓，他也只能答應，這么遠一條路呢，說不定就會有什么轉機。
他剛才一直大吵大鬧，但耳朵可沒閑著，他都聽到了，智者跑了。
不愧是聰明人啊，肯定能帶人來救他們。
首領想的明明白白。
眼神直白的讓康平淵都不想看了。
“朝廷要這些人頭干什么？”
“當然是震懾……”
“那還不如在吐蕃砍。”康平淵打斷他的話：“至少吐蕃不敢再妄動，千里迢迢拉回京師看腦袋，震懾大明百姓嗎？”
首領這這那那了半天，也沒找出反駁的借口。
好像，確實不像是為了殺他們。
“那你們想干什么？”
康平淵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別急，現在是本官在問你話。
回答的好了，你想知道的，本官也會告訴你，否則，也不是不能殺點人。”
康平淵的臉色冷了下來，自稱也變了。
一旦自稱為官，那他代表的，就是大明朝廷。
哈達部落首領悶悶的點頭：“你問吧。”
“那個智者是什么人？”
說到這個問題，首領就很激動了：“智者是天神派來，拯救吐蕃部落的人。”
“你就沒發現，所有的不好都是他來之后發生的？”康平淵知道，怎么提醒都沒用。
因為智者做了太多的鋪墊，這些犧牲全都是必要的，暫時的。
等他們部落都融合了，當然就可以強大了，想想前朝吧，外族怎么了？
還不是壓的中原人不敢喘氣。
這話一出，康平淵的臉色就凝重了，這些確定是前朝人無疑了。
他們以此為驕傲，甚至都沒想過隱藏。
總算是脫離了大明的土地，他們迫不及待的宣告著身份。
有些地方，也總算是想明白了，為什么會選擇吐蕃，不僅僅是為了給大明添亂。
更多的，是因為吐蕃是草原部落。
前朝的人認為，他們是一樣的外族，不屈和戰斗的念頭，是流淌在血液里的。
更能接受他們的鼓動。
康平淵捻動著手指，聲音平緩的繼續追問：“智者是什么時候出現在草原上的，你們總不會無端就信了他的話。”
其中到底發生了什么，還是，有一個隱藏起來的人存在？
在大明人眼里，這些都是很重要的問題，可是對于吐蕃人，尤其是哈達部落這種，靠著拳頭說話的人而言。
根本不能理解。
聲音都充滿著疑惑：“智者是在草原里迷路了，被我們部落的人救了。
當然要表示感謝，而且我們還收留了他。”
給吃給喝的，留下來幫他們，那不是在正常不過了。
首領和康平淵面面相覷，都覺得對方怕是個傻子。
“他是自己來的？”康平淵不死心的追問道。
首領哼哼了兩聲，挪動了下兩條腿，朵顏朵朵那個妮子太狠了。
差點把繩子勒進他肉里。
不過他也知道理虧，畢竟他讓人殺了朵顏首領，朵朵就算想殺了他。
在吐蕃人看來，都是正常的。
搖了搖頭，鄙夷的看了康平淵一眼：“中原人啥都沒有，自己一個人能走到這兒？
他們是一整個商隊，不過最后被救的時候，就只剩下兩個跟著他的下人了。
沒什么見識，都嚇傻了，部落里的人都想把他們煮來吃的，但是后來智者發話了。
就沒人吃他們了，反正今年收成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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