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渡佛 > 第 60 章 第六十章
  在以前,衡玉一直以為宓宜眼角的芙蓉花是普通印記。

  畢竟那個印記很美,出現在宓宜眼角,反倒是為宓宜的容貌增色幾分。

  但現在看她師父的樣子,這很有可能是一種禁制,越是美艷,越是潛藏著危機。

  在衡玉走神想著事情時,游云抬眸瞥她一眼,把她的心思看出了個十足十:“徒弟,想套你師父我的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衡玉抬手蹭了蹭鼻尖,恭恭敬敬端起茶壺,幫游云把空了的茶杯斟滿:“我怎么會套師父你的話呢,我這是在誠心誠意請教師父問題。身為師父,為徒弟解惑不是應有之意嗎?來,師父喝茶。”

  她這個殷勤模樣,游云十分受用,心說自己徒弟終于開竅,懂得孝敬他這個做師父的了。

  輕咳兩聲,游云慢悠悠端起茶杯,修長的手指捻起杯蓋,輕輕撥弄著水面:“之前你在給我的來信中有提到過,說你在平城遇到了宓宜。是不是她和你說了什么?”

  衡玉想了想,沒反駁,順著他的話說道:“宓宜說,只要我不排斥雙修,宗門的所有安排對我而言都只有好處。”

  游云點頭:“這話倒也沒錯。不過宓宜叛逃宗門的時候修為不夠,對于那等秘辛還是未知全貌。”

  一聽到這,衡玉就知道有戲,她連忙坐直:“師父,是什么秘辛?”

  “其實在以前,合歡宗弟子可以自行選擇是否借助傾慕值來突破境界。借助傾慕值可以讓前期的突破變得容易,但從元嬰期突破到化神期時就會變得非常困難。”

  “所以那時候,天資出眾的弟子都是不允許借助傾慕值突破境界的。只有那些長生大道無望的弟子,才會采用傾慕值來突破。”

  尋常資質的弟子,靠著傾慕值來降低進階難度。

  然后上限可能只有筑基期的,最后突破到了結丹期。

  上限只有結丹初期的,最后可能突破到結丹后期,甚至機緣到了,連元嬰期都有可能達成。

  正因如此,那段時間合歡宗勢力大漲,迅速在十三宗里脫穎而出,位列一流宗門前列。

  “但后面出事了對吧。”衡玉眨了眨眼,接著游云的話說。

  “對,出事了。”

  “是什么事?”衡玉連忙問道。

  游云用手指輕叩桌面:“都說了是宗門秘辛,能隨隨便便告訴你嗎?而且你現在才筑基巔峰,瞎操什么心?”

  衡玉:“……師父你瞧不起人。”

  果然是便宜師父,居然攻擊起徒弟的修為來!

  她這個年紀就有這種修為,扔出去都要被夸一句驚才絕艷的好嗎!

  游云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但沉吟片刻,游云還是溫聲寬慰她:“別瞎想那么多,免得心境出現漏洞。你看你師父我現在不還是順順利利修煉到了元嬰后期?”

  只不過是,在元嬰后期寸步難進罷了。

  這些年,合歡宗從一流宗門前列滑落到末位,和這完全拖不了干系——因為合歡宗是八大正道門派五大□□宗門里,唯一一個沒有化神期坐鎮的宗門!

  最頂尖那部分的實力不如人,話語權自然就少了,地位也自然會有所跌落。

  衡玉抬手揉了揉眉心。

  她會這么執著于知道合歡宗的秘辛,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剛穿過來時順利接收了原身的記憶,但原身出事那段時間的記憶卻像是被人刻意抹掉了一樣,無論她怎么想都想不起來。

  這讓衡玉覺得合歡宗內部很危險。

  危險到,即使是坐在她對面的游云,她也不敢完全信任,把事情全盤托出。

  沉吟片刻,衡玉只好放棄追問。

  至少游云有一句話說得對,她現在才是筑基巔峰修為,就算知道了所有真相,也是無能為力居多。

  果然還是得好好修煉提升實力。

  -

  清晨,衡玉結束打坐。

  梳洗過后,她換上一身青色長裙走出房門,去隔壁尋了悟。

  她到竹林的時候,瞧見了悟正站在屋檐底下,手捧經書為另一個小佛修解惑。

  他神情專注,時不時點指經書,以經書上的內容來佐證自己的話。

  小佛修只有煉氣巔峰修為,邊聽了悟的話邊連連點頭。

  衡玉笑了下,踮腳折了自己面前的竹葉片,握在指尖把玩,同時腳步輕盈湊過去。

  走得近些時,她聽到小佛修說“多謝師兄,我都已知曉了”,然后小佛修就接過了悟手中那本經書,高高興興離開

  早在衡玉接近竹林時,了悟就已經察覺到她的氣息。

  了悟目送著自己的師弟離開,這才轉身看向衡玉,眉眼不自覺染上三分笑意:“怎么來得這么早,這時候去試劍臺,比試應該還未開始。”

  “在自己的屋子里待得無趣,就過來找你了。”

  衡玉把自己手上的竹葉片遞給他。

  了悟伸手接過,握在手里把玩了下,不清楚她想要做些什么。

  衡玉點了點自己的頭發:“今天用的木簪素了些,你幫我把竹葉片插上去做裝飾。”

  了悟這才反應過來。

  他比衡玉高了大半個頭,直接走到衡玉身側,比劃片刻,找了個最合適的位置幫她把竹葉插上。

  衡玉抬手撫了撫頭發,滿意點頭。

  “貧僧的儲物戒指里有不少材料,等今天的比試結束,貧僧給你刻個新的木簪吧。”

  衡玉隨意一笑:“你不嫌麻煩就行。”

  “不麻煩。”

  “你們兩個——”旁邊竹屋突然傳來一聲嘆息,了緣斜靠在門框側,不知道站在那里聽了多久看了多久。他眉梢盡是輕挑的笑意,“洛主明知道我對你不一般,和了悟師兄親近時也該考慮我的住處就在旁邊啊。”

  衡玉放下手,笑問:“了緣師兄待我當真不一般?”

  “那是自然,難道是我表現得不夠明顯嗎?”了緣有些詫異。

  “那我提出什么要求,了緣師兄都會答應?”

  了緣揚眉,不知道她繞了那么一個大圈子到底想說什么:“只要力所能及范圍內,我當然都會答應。”

  衡玉嘴角扯出一絲弧度,假笑道:“那請了緣師兄閉嘴,然后回屋待著吧。”

  了緣:“……”

  他有些落寞地輕嘆口氣:“我現在明白了,當世神女的脾氣也不好,居然公然把她的愛慕者拒之門外,這真是讓我黯然神傷啊。”

  聽著他們兩個的對話,了悟失笑搖頭。

  因為劍宗地理位置的緣故,這里時常狂風大作,瞧著衡玉的頭發被風吹得有些凌亂,了悟沒讓他們再對話下去,直接出聲道:“洛主,外面風大,你先進屋吧。”又朝了緣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然后他就領著衡玉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了悟的房間一如既往地簡單。

  因此一走進來,衡玉就瞧見那放在他床頭的紙貓和草蜻蜓。

  她走過去,點了點紙貓的額頭,又揉了揉紙貓的肚子,這才走到桌邊坐下。

  了悟坐在她對面,給她遞了塊玉簡。

  “這是什么?”衡玉邊問邊伸手接過玉簡,將玉簡遞到額前。

  神識讀取玉簡,衡玉發現里面是前來參加法會的各宗精英弟子的資料。她接下來的對手常席一也在其中。

  ——常席一,劍宗弟子,筑基巔峰,使左手劍,絕招碧海波濤劍陣。

  資料看似只有一句話,但連常席一擅長使用左手劍和絕招是什么都寫了出來,這調查得已經算是很細致了。

  畢竟常席一在劍宗里并不算特別高調。

  “這是無定宗收集的?”衡玉放下玉簡,問道。

  了悟特意為衡玉泡了杯花茶。

  他把茶杯推到她面前,順便回答她的問題:“合歡宗應該也在收集,不過估計還要一兩日才能收集完畢,所以你先看貧僧這份。”

  他當然知道常席一這個對手對她的威脅并不大。

  但他既然已經得到這份玉簡,自然要拿給她瞧瞧。

  “我已經許久沒和同境界對手過招,正好借他試一試我的劍法。”

  衡玉端起茶杯,喝了口茉莉花茶。

  自從跟在了悟身邊,她基本沒什么機會動手,手中的長劍已經很久沒見過血了。

  等她把茶杯放下,了悟再次為她續滿茶水,又說:“他們好像在做竹筒飯和竹葉糕,你要用些嗎?”

  衡玉眉梢微挑,調侃道:“無定宗的廚師真會就地取材,你也不管管他們。”

  這又是竹葉糕又是竹筒飯的,看來這居住地附近的竹林也被摧殘得不輕。

  了悟搖頭道:“無定宗門規,只是不允許他們禍害宗門里的竹林。在宗門之外,這條門規就不適合再用了,貧僧也不好約束他們。”

  衡玉啞然失笑。

  這言外之意太明顯了,合著不是自家的不心疼,別人家的愛怎么禍害怎么禍害。

  于是她忍不住朝了悟眨了眨眼,一副看穿他心思的俏皮模樣。

  了悟垂眼輕笑了下。

  -

  用過早膳,衡玉和了悟兩人乘坐仙鶴前往試劍臺。

  這時候,試劍臺已經人聲鼎沸。

  一百零八個擂臺完全被啟用,練氣期、筑基期、結丹期的修士們劃分區域進行打斗,你來我往,每個人手段盡出,場面十分火熱。

  擂臺附近有很多修士在觀戰,或是觀察對手,或是單純在給自己尋樂子。

  衡玉從仙鶴背上跳下來,拍了拍自己的手,環視一圈后,對了悟說:“我們要去看哪里?”

  了悟說:“去看看筑基期的打斗吧。”

  衡玉點頭道:“也好。”

  兩人走到專門劃分給筑基期比試的擂臺。

  在三個大境界中,筑基期的擂臺是最多的,足足有六十六個。各大宗門數量最多的當然是練氣期弟子,但內門弟子多處于筑基期和結丹期。其中結丹期難晉升,前來參加法會的人中,自然是處于筑基期的人數最多。

  這里也是最熱鬧的一塊區域。

  走進這片區域后,衡玉仔細環視一圈,瞧見舞媚正在進行比試。

  她指著舞媚所在的擂臺,對了悟說:“我們過去那里看看吧。”

  “好。”了悟都無所謂,她高興就好。

  穿過人流,衡玉很快走到舞媚所在的那座擂臺旁邊,余光掃到一個背負重劍、身穿劍宗內門弟子服飾的年輕男人,衡玉笑道:“原來是俞道友。”

  俞夏的目光一直落在舞媚身上。

  聽到衡玉的聲音,他才側過頭,認出她和了悟后連忙掐訣和兩人行禮。

  衡玉回禮,隨口問道:“俞道友是過來看舞媚比試的嗎?”

  俞夏解釋:“正巧路過。”

  那是有夠巧的。

  不過兩人不熟,衡玉也不好打趣他,點了點頭就略過這個話題,仰頭看著擂臺上方的舞媚。

  擂臺上的打斗已經進行到關鍵階段。

  閃身之間,舞媚掐訣召喚出一道水柱。

  那道水柱看著平平無奇,但當水柱散落成漫天水花后,頓時化為漫天冰刃,在陽光的渲染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來。

  冰刃迅速朝下方的對手直斬而下,將對手團團圍住。

  她的對手反應也很迅速,直接召喚出一系列法寶,想要化去這道攻擊。

  但法寶剛剛召喚出來,舞媚已經欺身而上。

  纏繞在她手中的紅綾看似柔軟,實際上比一般寶劍還要鋒利。

  為了搶占先機,舞媚迅速拋出紅綾。紅綾在空中暴漲,圍住對手的四面八方,讓他深陷于冰刃的攻擊中再也沒有逃脫的可能。

  當紅綾再次散開時,她的對手已經被冰刃集中,昏迷倒地。

  “合歡宗,舞媚勝!”負責裁決比賽的裁判一句廢話也沒有,直接宣布結果。

  舞媚低頭瞧一眼自己的魂牌,看到上面順利積了十分,唇角微揚。

  她扯了扯自己的衣領,任由大片雪白肌膚裸.露出來,笑著道一句“承讓”,就直接從擂臺飛下來,來到俞夏身邊。

  “你怎么過來了?”舞媚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出聲詢問俞夏,同時瞥不遠處的衡玉一眼,揮手和她打招呼。

  “知道你有比賽,就過來看看你。”俞夏抬眸看向舞媚,有些欲言又止。

  舞媚聳肩。

  在她做出這個動作時,肩膀的衣服有些往下滑落。俞夏連忙伸手為她壓住衣服。

  舞媚神色自若地伸手,自己扯住衣領。

  她看向站在旁邊看戲的衡玉,再次揮了揮手:“我沒什么事了,先走啦。”

  說完,她直接牽著俞夏離開原地。

  衡玉注意到,在舞媚牽著俞夏的手時,周圍有不少道凌厲的目光向舞媚殺去。

  顯然,那些都是劍宗弟子貢獻的。

  不過,在下一刻,被舞媚牽著走的俞夏舉起他手中長劍,神色明顯冷淡下來。于是周遭那些目光緩緩退去。

  這一對,還真是奇怪。

  衡玉瞧了兩眼,緩緩收回目光。

  她抬手撥弄自己頭頂那片碧綠的竹葉片,笑著瞥了眼不遠處的巨大石碑——在那上面有今天的出戰順序。

  “就要到我了。”衡玉對了悟說。

  她話音剛落下,不遠處一個擂臺上,一身黑衣的裁判高聲喊道:“合歡宗洛衡玉,對陣劍宗常席一,請雙方迅速上擂。”

  “居然這么快。”衡玉用指腹摩挲著劍柄,對了悟說,“我先上臺。”

  了悟點頭,原本想開口叮囑些什么,但想了想,只笑道:“等你得勝歸來。”

  “放心。”衡玉笑道。

  下一刻,她閃身出現到擂臺上,隨手將腰間的魂牌取下來遞給裁判。

  站在她對面的對手長相平平,氣勢內斂,整個人挺身站立,就如同一柄尚未出鞘的寒劍。他同樣將自己的魂牌遞給裁判。

  衡玉素來是戰略上藐視對手,戰術上重視對手,瞧見常席一這股氣勢,她眼睛微微瞇起——看來這個對手并不簡單。

  裁判確認兩人身份無誤后,直接閃身退出擂臺,這才宣布擂臺賽正式開始。

  裁判話音剛落下,‘鏘’地一聲,常席一手中的長劍直接出鞘。

  資料沒有出錯,他正是用左手劍。

  下一刻,劍尖迅速向衡玉逼近,同時劍身下壓。

  衡玉腳步一轉,險險避開那道長劍。在這時候,她才正式讓長劍出鞘。她的劍鋒利無比,直接貼著常席一的脖頸而過。劍身冰冷無比,其上凝結著浩瀚而冰冷的靈力。

  這一場交鋒只在吐納之間,兩人交錯而去,然后各自站穩在原地。

  衡玉腰側的衣服被劃破,沒有傷及皮膚,但常席一的脖頸滲出絲絲血跡。

  他隨意抬手抹了把脖頸,再次面無表情舉劍,口中振振有詞,開始催動自己的劍招,并且疾速逼向衡玉。兩柄長劍不斷碰撞,撞擊發出的沉悶聲音在擂臺上持續激蕩,兩人的身形變換都極快,即使是細看再細看,眼力稍微差一些的人也沒辦法準確捕捉到兩人的身影。

  沒過多久,衡玉率先往后退開兩步。

  這場攻勢以她先退出落下帷幕,但真正狼狽落于下風、正在大口喘氣的人——是常席一。

  衡玉衣訣飄飄,神情從容。她右手舉劍,左手掐訣,一道絕對冰涼的寒霜覆蓋在劍身上,里面深藏著層層殺機。

  “在用劍的技巧上,你遠不如我。”一直面無表情的常席一突然出聲。

  衡玉隨意笑了笑,她看出常席一在拖延時間,不過她也正有此意:“但很可惜的是,同為筑基巔峰,你的實力依舊不如我。”

  同境界之間也是分高下的。

  衡玉苦練一年的字,她的劍道基礎不如常席一,但她對劍氣的細微掌控力要遠勝大開大合的常席一。

  常席一冷冷道:“既然這樣,就讓你見識一下我最強的絕招。如果你能接下這一招,這場就算是我輸了。”

  話音落下,常席一緩緩舉起自己手中的長劍。下個呼吸之間,那柄長劍一分為六,組成一套極為復雜、攻防合一的劍陣。

  在常席一召喚劍陣時,衡玉當然不會靜靜站著等待對方的最強一擊落下。她催動靈力,長劍快而多變地往前連劈十下。冰冷的劍招朝前襲去,直接讓常席一迅速倒退,倒退,再倒退。

  就在常席一要被擊倒之前,衡玉也被常席一召喚的劍陣圍住。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常席一身體猛地旋轉,險而又險地在擂臺上站住。還沒等他松一口氣,那被他寄予厚望、被他視為自己最強一擊的碧海波濤劍陣,直接被衡玉三劍挑翻。

  她的身形也如鬼魅般逼近到常席一身邊,長劍抬起,輕飄飄落在常席一心臟處。

  常席一想要再次掙扎,但身體脫力,整個人直挺挺往后倒去。

  “合歡宗,洛衡玉勝!”裁判瞧著常席一已經脫力,直接高聲宣布道。

  直到裁判已經宣布結果,站在擂臺下方圍觀的觀眾才猛地驚呼起來。

  “什么情況,那劍陣來勢洶洶,怎么就突然破掉了?”

  “那三劍破劍陣的姿勢太帥了,這位就是合歡宗的洛主?”

  “居然能在短短時間內就找到劍陣的缺陷,直接挑翻劍陣。沒聽說過合歡宗年輕一輩里有人擅長陣法一道啊。”

  周圍的圍觀群眾議論紛紛,顯然衡玉剛剛那番表現是真的出彩。

  他們的議論聲,擂臺上的衡玉也都聽到了。

  她沒有在意,只是感受到自己腰間的魂牌微微泛起光亮。她將魂牌取出,瞧見上面的積分果然由零變更為十。

  衡玉隨手將魂牌收好,然后朝躺在地上的對手常席一掐訣行禮:“這局承讓了。”

  重新站直,衡玉從擂臺上一躍而下,直接來到了悟身側,朝他微揚下巴,那神情就像在說:你怎么不夸我啊。

  “洛主對陣法的理解越發強了。”了悟輕聲夸道。

  這一場比試,最大的亮點在于她三劍挑翻碧海波濤劍陣。

  這個劍陣是常席一自創的劍陣,當然算不上多完美。但衡玉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找到劍陣的缺點,這才使得她如此輕而易舉拿下這場比試的勝利。

  “你的夸獎真敷衍。”衡玉點評,“這種顯而易見的優點就不用累贅復述了,你還不如直接夸我剛剛打得特別好看。”

  “賞心悅目。”了悟順著她的話,換了番說辭。

  衡玉失笑,也不勉強他了:“我們過去結丹期擂臺吧,應該要到你上場了。”

  了悟算算時間,的確是差不多了:“那我們過去吧。”

  走到結丹期擂臺這邊,了悟才剛站定,身旁那個擂臺上的裁判出聲喊道:“無定宗了悟,對陣幽冥宗厲無風,請雙方迅速上擂。”

  裁判話音才剛落下,臉上帶著半副黑色面具的厲無風直接閃身來到擂臺中央。

  了悟撥弄著手中的念珠,瞥衡玉一眼。

  瞧見她頭上斜插著的那竹葉片有些歪了,他伸手幫她把葉片重新扶正,這才不急不慢地出現在擂臺上。

  鼻端縈繞的菩提香味還沒有散去,衡玉眨了眨眼,下意識抬起手,因為害怕把葉片碰歪,所以她只是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那竹葉片。

  點完葉片后,衡玉緩緩放下手,仰頭望著擂臺上的了悟。

  她基本上沒見過了悟出手,這一次他的對手比他還要高兩個境界,怕是會經歷一場苦戰。

  但這個念頭才剛浮現,了悟和厲無風就交手上了。

  雙方一交手,衡玉就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悟的實力。所謂的佛門之光,并不只是因為那‘先天佛骨’而已啊。

  他一手握黑色念珠,另一手結印,神情無喜無悲,攻擊里不帶絲毫的煞氣。在他身側,有梵音繚繞,有億萬信徒在供奉祭拜。

  他每一掌揮去,里面都夾雜著一股足以撼動人心神的威勢。

  這股威勢,就好像是神佛從佛境里緩緩走出來,在責罰質疑他的信徒。

  即使厲無風是修習殺戮道又如何?即使厲無風是從一場場殺伐中成長起來的又如何?

  區區凡人,何以對抗神佛慈悲的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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