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此話一出，前方的混沌大霧中，女子沒有任何猶豫，纖手一探，虛空之中，九座仙宮橫墜而下。
每一座仙宮上，都是日月懸浮、星辰環繞，難以言喻的氣機在彌漫，仿佛混沌初開。
“我去！”這一刻，連陳凡都驚悚，眉頭狂跳，施展鯤鵬秘術，急速向戰場邊緣而去。
這一招，太過恐怖，殺氣滔天，撕裂萬般道則，讓他都不愿正面相對！
“嘩啦啦！”只是他剛在虛空中立定，渾身再度發冷，因為整整十八個混沌煉獄，已在他頭頂浮現。
無盡仙鏈橫擊而下，逆轉時空，讓他四周的虛空如潮流般激蕩。
“這女人！”陳凡頭皮發麻。
這一招，簡直比嬴曦全盛時施展的神通，還要凌厲幾分！
關鍵在于，此時無論是他，還是嬴曦，都早已受創嚴重，施展此等神通，對嬴曦本身而言，絕對是一種巨大負擔！
“砰！”可他別無他法，只能一拳轟出，打出一個璀璨黃金圓，轟在那些仙鏈上。
結果顯而易見，他被仙鏈轟飛，身形炸裂，灑落鮮血。
“瘋了嗎！”下一個瞬間，他再度開口。
“嗚嗚！”混沌大霧中，女子的身形在搖晃，氣機如風中殘火，極不穩定，卻又施展出禁忌神通。
一艘紫金色的古船，仿佛是劃破了一個個遙遠的紀元，從虛空中浮現而出，向他轟去。
“咔嚓咔嚓！”在古船的氣機下，陳凡駭然發現，他四周的萬般道則，都要被煉化，如晶石般破碎。
“給我破！”他厲吼一聲，打出一座混沌古塔，抵御古船，整個人則是毫不猶豫，離開平原，進入古洞，向古洞入口而去。
他不愿再與贏曦交戰！
此時的嬴曦，簡直是徹底瘋狂了般，施展出的神通，給他一種……
以命搏命的感覺！
當然，對于原因，他也清楚。
“砰！”可縱然他已急速退避，古船上仙光橫涌，如流星墜落，轟在他身上，使得他口吐鮮血。
嬴曦亦是一步踏入古洞！
追殺陳凡！
一時間，整個古洞中，仙光激蕩、光怪陸離，重新演化成了一個世界，其中不斷有陳凡的悶哼聲響起。
終于，他目光一凝，身形一閃，已踏出古洞，重新出現在禁地天地間。
讓他松了口氣的是，此時的附近天地，已經恢復平靜，動亂不再。
“道友，”然而感受到身后更恐怖的氣機在醞釀，他忍不住轉頭，“聽我解釋……”
他想解釋。
畢竟，從心底深處而言，他確實覺得自己有些無辜。
“今日，我本無意大戰，”他朗聲開口，聲音中蘊含道則，響徹在天地間，否則會被嬴曦的神通淹沒：
“是道友對在下的機緣造化……”
“刺啦！”
他無法說完此話，嬴曦前所未有的攻伐已經展開。
她屹立混沌霧中，看不清神色，只隱隱看到纖手在虛空中勾畫出一個個神紋。
三道流光飛濺！
每一道流光中，都如蘊含一個世界，煙雨、雷霆、虛空、幽冥……無窮無盡的道則在其中沸騰，凝聚為一道仙光匹練，讓一切都黯淡下來。
與她曾施展過的“絕地封仙”之術有些類似，卻可怕了無數倍！
“噗呲。”在此招下，陳凡的胸膛都被擊穿，不斷重組。
“道友……”
他大聲開口，心頭已有怒意升騰。
這女人，純粹要徹底追殺死他！
“錚！”下一刻，一枚古鏡在贏曦手中演化而出，古樸大氣，垂落混沌瀑布，讓時間都停止流逝。
“砰！”這一次，陳凡半邊身體炸裂，渾身道則轟鳴。
“女人，你不要欺人太甚！”
至此，他的面色，冰冷下來。
他不愿與嬴曦以命搏命，且對之前之事，多少覺得有些思緒混亂，但不代表，他心有恐懼。
可這女人，完全是不死不休！
“咻！”眼看嬴曦再度打出恐怖攻伐，他目光一閃，不再向前方天地逃竄，竟是向嬴曦倒飛而去。
“鏗鏘！”一瞬間，他渾身氣機攀升到極致，也是以一股以命搏命的姿態，撕裂虛空，神通橫涌，抵達嬴曦前方。
“咔嚓！”兩人的神通在虛空碰撞，仙輝萬道，將附近天地都禁錮。
“嘭！”
然而下一個瞬間，陳凡身體一僵，原本凝聚為實質的殺意，瞬間潰散。
不知是因為他突然暴起，讓嬴曦有些意外，還是嬴曦的狀態，本就已非常糟糕。
總之，陳凡竟一路轟飛嬴曦的種種神通，沖破混沌大霧，抵達她的前面……
并且。
嬴曦身形踉蹌，跌落蒼穹 落蒼穹，而陳凡的雙手，轟在她的香肩上，那般模樣，仿佛是……壓在她上方一般。
下方，混沌繚繞，嬴曦一身白裙，曲線起伏，修長婀娜，渾身散發晶瑩光芒，雪白如凝脂，找不到一絲瑕疵。
她的臉上，帶著一抹蒼白，呈現出一種驚心動魄的虛弱美。
一時間，陳凡臉龐僵硬。
這個結果，超出他的預料。
二者一時間，又呈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旖旎感。
彼此呼吸可聞。
勾起某些回憶……
“砰！”但這只是瞬間之事，下一刻，陳凡的身體，直接被贏曦一掌轟飛，身體炸裂，道則潰散。
混沌大霧中，那女子再度屹立，看不清神色，只是本就暴躁至極的氣機，再度飆升。
嗖！
錚！
鏗！
接連九道神通，從她手中轟出，向陳凡轟殺而去，或是一尊仙鼎、或是大陣、或是天刀、或是符海……
“咳咳。”混沌霧中，她身形搖晃，看起來已接近力竭，然而殺氣，愈發鋪天蓋地。
“道友，誤會！”
“誤會！”
虛空之中，陳凡大聲喊道。
他只覺得一陣頭疼，本是反攻，卻又旖旎生輝，恐怕讓那女人的心中的殺意，飆升到極致。
事實確實如此。
陳凡看得出來，嬴曦的狀態，并不好，除了非常虛弱外，似乎還受到了其他影響，道則都有些紊亂。
然而她的攻伐，上擊蒼穹，下擊九幽，仿佛要鎮壓天上地下！
陳凡退避。
這一次，不是覺得無奈，而是真的不愿針鋒相對，否則會付出巨大代價！
“嘭嘭！”一時間，他狼狽至極，雖也不斷打出神通，卻接連倒飛，血落長空。
只是他的身形，愈發迅疾，簡直是撕裂一片片天地，向更遠處天地而去，要遠離身后那個暴怒的女子。
“咦？”
但在幾十個呼吸后，當他抵達一片滄海之上時，他的神色一愣。
因為當他偶然間回頭看去，只看到一座黃金巨城向他橫壓而下，恐怖至極，然而隱隱間，在他的眼中，巨城猶如被稀釋了般——
出現了一條條璀璨光線，其上充斥符文，有一部分原本神秘至極的符文，在他眼中一清二楚，連運行軌跡都一片了然。
“這是……”
陳凡瞳孔劇縮。
“嘭。”他一恍神間，巨城壓落而下，使得他如被九重天闕轟中，直砸碎九座山峰，落入地面，傷勢嚴重。
“難道是……她的道則？”
可他神色變幻，一時間完全沒理會自己的傷勢，凝視著那座巨城，又向嬴曦看去，心中愈發震動。
此刻，無論是巨城，還是嬴曦四周，億萬道則凝聚，本是混沌一片，在他眼中，卻有某些部分，開始清晰。
若他集中心神，甚至能隱隱看清，嬴曦是如何施展這道神通的，雖只是冰山一角，卻也代表著一個可怕結果！
“轟轟！”
而當嬴曦施展下一招，陳凡的這種感覺，愈發強烈。
這一次，嬴曦施展出一道幽冥神通，一片冥土憑空浮現，黃泉大河奔涌，黑霧滔天。
嬴曦屹立其間，猶如冥府之主！
“真是道則！”這本是殺機密布的一招，陳凡的心頭，卻驚雷炸裂，一抹狂喜，在他心中涌現。
至此，他已確定。
不知為何，此時的他，能隱隱看清嬴曦的一些道則，無論是神通，還是她本身！
這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事。
畢竟，對一個修士而言，若能看透對方的道則，在實力并不懸殊的情況下，簡直是作弊般的優勢。
即使，他只能隱隱捕捉到一些道則，可就好比大壩出現了一絲裂縫，最終的結果，已是無可阻擋。
而且，這還是嬴曦的道則！
兩人之間，本就對對方的機緣造化互相覬覦，爆發了漫長大戰，卻誰也無法得手，然而現在，陳凡有了進展。
“難道是因為，我與她之間的道則，本就存在相似之處？”
他心中浮現一些猜測。
不過他來不及多想，目光一陣閃爍后，最終看向贏曦，雙手作揖：
“贏道友，今日之事，雖是你的責任，但于我而言，也有不妥之處，在下不無愧疚之感，因此，道友欲要發泄怒火，聽之任之……”
他滿臉陳懇，語氣和緩，一副心中有愧之感，連攻伐氣機都消散了許多。
這讓混沌大霧中，嬴曦的身形都是一凝，不過隨即，施展出愈發兇狠的攻伐。
只是至此之后，陳凡果真如他所言，任憑嬴曦出手，再未反手，不停退避，一副懇求原諒的模樣。
時間，則是不停流逝。陳凡心頭的那抹激動，也是愈發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