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都市絕代戰神 > 第0959章 草原事(一)
  居延郡作為進出涼州與大漠最主要通道,在前些年的時候,草原上的胡人,那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自從馮刺史派兵收復這個地方以來,居延郡終于再次恢復了秩序,沒有了前些年的雜亂。

  現在想要出塞,必須得有官府的憑證。

  想要入塞,同樣也需要關塞官軍的允許。

  重新筑起的關塞,再次履行起它的職責。

  雖然這兩年來,進出關塞的官兵來來往往,很是頻繁,但卻讓關塞內居延郡的百姓,有一種莫名的安心。

  前漢在草原上筑起的關塞,在出了居延郡之后,并不是一直蜿蜒向正東,而是略微向東北走了一段路程(即進入后世的蒙古國境內)。

  然后在漠北的某處再又緩慢地折向西南,一直到達九原故地。

  有意思的是,從居延郡跟著關塞遺址向東走,半路上居然發現,南邊竟會冒出另一條關塞來。

  一南一北的兩條關塞,皆是通往九原故地。

  后世稱北邊這條關塞為漢外長城,南邊這條為漢內長城。

  (漢長城在大漠的走向,略微與后世G7高速的內蒙路段平行,只不過G7高速是在國內)

  即使是在后世,經過兩千年之后,大漠上有不少地方仍保存著漢長城的遺跡。

  三國時代,離前漢也不過兩三百年時間,大漠上關塞的完整程度,遠比馮永最初想像中的要好得多。

  甚至有一些烽燧和城障,還保留著大體的模樣。

  所謂烽燧,也就是烽火臺,用來點狼煙預警的高臺。

  而城障,則是關塞內軍民居住的地方。

  前漢修筑關塞是有規矩的,基本上每隔十里,就有一個烽燧,每隔百里,就有一個城障。

  馮土鱉是真心感謝前漢的磅礴大氣。

  因為這些羅列在草原上的城障,對于從居延郡出塞的漢軍來說,就是天然的行軍營地。

  即便是駐扎在殘破不堪的城障里,那也比駐扎在四面來風的草地上要強得多。

  更重要的是,把靠近居延郡保存得比較完好的城障重新修葺一下。

  每個城障再派三五百軍士駐扎,那就是妥妥的大漢勢力延伸到草原的前哨。

  鮮卑胡人自檀石槐死了之后,整個種族的運氣似乎就一直處于衰退狀態。

  東邊出了個軻比能,才堪堪有了點一統幽并北方胡人的跡象,哪知前幾年又被魏人打得大敗,差點沒被趕到漠北去。

  然后西部鮮卑這兩年又被馮鬼王捅了腚子。

  處于分裂衰退期的西部鮮卑,連禿發闐立所領的胡騎義從軍都打不過,更別說面對領先于這個時代的漢家騎軍。

  以前草原上的胡人還可以實行打不過就跑的方針,對漢軍施以疲軍之計。

  現在么,要怪就怪遷入涼州的同族太過于賣力。

  河西鮮卑所倚仗的地利都沒用上半分,自家藏在草原各個角落的種糧之地,卻是被漢軍糟蹋了個干凈。

  胡人也是要吃糧食的,光吃肉奶,肯定比不過兼吃糧食的活得長久。

  而且奶肉吃多了,往往會積燥而死,死前痛苦不堪。

  這也是為什么胡人持續不斷地從草原上南遷到九原故地的原因。

  畢竟那里,不但可以放牧,還可以種糧食。

  草原上合適種糧食的地方不多,但凡有合適的,都被大部族占據,撒些種子,等著收成。

  與漢人交流得多一些,甚至還會派出專人耕種。

  以前漢軍出塞深入草原,別說尋找胡人的種糧之地,能辨別方向就不錯了。

  現在馮鬼王派入草原的大軍,與以前完全不一樣。

  他們吃的是摻了糖的奶片和干糧,騎的是人工培育的良馬,拿的是精鐵所造的兵器。

  沒了后勤的壓力,再加上裝備了騎軍三件套的漢軍騎兵,對處于社會倒退狀態的鮮卑人,那就是真真正正的碾壓。

  西部鮮卑,別說是打,就是跑都跑不過。

  偏偏還有一群同族,嗷嗷叫著,比漢軍還積極。

  熟悉草原的他們,春天領著漢軍來到種糧之地吃苗,秋天領著漢軍來到種糧之地放火……

  差點統一了幽并胡人的軻比能尚且被秦朗打得大敗。

  更別說西部鮮卑連個統一的大人都沒有。

  面對比魏軍還恐怖的漢軍,西部鮮卑根本沒有絲毫的招架之力。

  在損失了近十萬人口之后,剩下的要么北竄,要么東逃,再不敢靠近居延郡數百里之內。

  于是在時隔十年之后,久違的馮鬼王勞力公司再次開張大吉。

  只不過這一次的勞力買賣,交易地點由南中轉到了涼州,準確地說,是轉到了涼州居延郡。

  據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某些人士統計,僅僅是建興十二年和建興十三年,流入居延郡的勞力,不分男女,一共就有五六萬人。

  這些勞力,極大地緩解了涼州新建草場、工坊等地方勞動力短缺的問題。

  這還不算捕獲的牛羊馬匹等十多萬牲口。

  涼州刺史府熬過了前面的苦日子,這兩年是結結實實地吃了大肥肉。

  這幾年手頭一直緊巴巴的張大秘書突然寬裕起來,在高興之余,很是殷勤地犒勞了馮刺史一番。

  反正馮刺史有一段時間是大爽特爽了好幾回。

  建興十三年八月的草原,已經開始進入秋高氣爽的天氣。

  一隊千來人的騎軍,正沿著時隱時現的前漢關塞向東而行。

  紅色的旗幟,赤色的衣甲,都在表明著他們的漢軍身份。

  不遠處已經倒塌的烽燧,被摧毀而倒在荒草里的塞墻,即便是相隔數百年后,它們仍在試圖地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為這支漢軍指引方向。

  這支漢軍的領頭將軍是一位年青人,他坐在戰馬上,從背囊里拿出地圖,數了數上面烽燧的標志,在心里默默地念道:

  “第九個……”

  雖然已經不止是第一次走這條路,但在蒼茫的草原上,與關塞內地行軍完全是兩回事。

  內地有官道,而在大草原上,連行人走出來的小徑都沒有。

  一眼望去,除了綠色,還是綠色,綠茫茫的一片。

  草原上的風吹過,綠色的浪花就會一層趕著一層,涌向遠方。

  即便是有河流,那也被掩藏在草叢下,只有走到跟前,才會被發現。

  除非是像大河那種無法掩藏的河流。

  出塞擊胡,聽著是讓人振奮,但若是沒有萬全的準備,遠離了關塞,沒有路標,就算是上萬大軍,說迷路就迷路,一點也不稀奇。

  正是因為出塞的不易,所以馮刺史才會站在關塞遺跡上,高呼“大漢牛逼”。

  剛剛轉入鐵器社會不久的大漢,在沒有衛星,沒有坐標,連精確一點的地圖都沒有的情況下。

  不但多次進入大漠給予胡人毀滅性地打擊,而且還在草原上筑起一萬多里的關塞。

  甚至最后還沿著絲綢之路把關塞一直筑到西域去……

  這種朝代,除了開掛,那就只剩下一個解釋:牛逼!

  現在季漢出了一個人形掛,也僅僅是前漢關塞的基礎上,堪堪選了幾個尚還比較完整的城障,重新加以修筑,作為前哨。

  這幾個城障,最遠的也不過是離居延郡五百里路。

  就算是這五百里路,領軍的將領也要心存小心。

  每到一處路標,都要拿出地圖,小心地加以對照,以免走岔。

  居延郡每隔十天,都會派出騎軍,沿著關塞巡邏,以保證城障內將士的安全。

  這一支出現在這里的漢家騎軍,正是負責這個月的最后一次巡邏。

  “將軍,有斥候回報。”

  年青將軍聞言,把地圖收起來,小心地放回背囊,看向不遠處正不斷放緩馬速的斥候。

  “報!將軍,前方有胡人帳營,看起來是一個部族。”

  斥候來到跟前,滿臉興奮地大聲稟報道。

  此言一出,將軍還未說話,旁邊的親衛已是滿臉喜色:

  “將軍,莫不成是那些逃竄的鮮卑胡兒去而復返?”

  也不是不可能啊!

  這里已經離居延郡數百里,有胡兒想要返回來碰碰運氣,那也正常。

  以前在草原上遇到打劫的,頂多是搶些牛羊馬匹。

  現在么……連羊毛都不給你留下,人還想逃?

  統統帶走!

  “做什么美夢呢?一天到晚就想著賣勞力!”

  沒想到年青將軍卻是直接罵開了,“平日里讓你們多讀點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也不想想,這里已經是最后一個烽燧了,再往前走十來里,就是城障。胡人再蠢,敢呆在虎口邊上么?”

  說到這里,年青將軍摸了摸已經有些拉碴胡須的下巴,“若是我所料不差,我們已經進入君侯新劃分出來的胡人草場。”

  噫,不是野生胡人啊?

  親衛們一聽,頓時覺得無趣。

  涼州軍中的老兵皆知,君侯對胡夷之流,要說狠,那是真狠,不然哪來的“馮鬼王”之稱?

  但要說好,那也真是好。

  要不然涼州胡人也不至于視君侯為山神傳人。

  就比如這兩年出塞擊西部鮮卑,有數萬人成了勞力。

  但同樣的,也有幾個部族,因為部族大人能及時認清形勢,歸附大漢,然后被君侯安排在西部鮮卑的故地。

  更重要的是,君侯甚至還給他們專門劃分了地盤,免得他們為了爭奪草場互相廝殺。

  還有人有些惋惜地說了一句:“那幾個部族,丁口算起來也不少呢,若是全部換成勞力……”

  話沒說完,年青將軍就把對方罵了個狗血噴頭:

  “勞力勞力!一天到晚就知道勞力,君侯的心思,也是爾等所能猜的?”

  知不知道當初越巂郡就是這么搞的?

  一些不愿意遷入平地的夷人部族,想要繼續享受自由,馮君侯也沒勉強,還很貼心地劃了地盤給他們生息。

  甚至還規定各個部族不得隨意越界,否則官府重罰之,眾族群攻之。

  現在快十年過去了吧?

  當初的那些部族頭人,現在突然有人開始主動求著要編戶了。

  為什么?

  因為當初劃出來的地界已經有些養不起部族。

  但你敢壞了馮君侯定下的規矩么?

  所以到最后,要么是編戶。

  要么是放出多余的青壯,加入大漢軍中。

  要么就是分出一部分人口,填實別的地方……

  深謀遠慮陰鬼王,豈是說笑的?

  所以別看現在這些被從天而降好事的草原部族現在笑得歡,以后哭成什么樣還不知道呢!

  更不要說,草原上的災害,可比越巂厲害多了。

  一場白災下來,死多少人都不知道。

  以前你還能跑到別的地方,現在呢?

  想跑?

  經過大漢同意了嗎?

  除非你愿意放棄大漢的庇護,放棄劃分給你的草場。

  還是那句話,馮鬼王的好處,有那么容易拿,那干脆叫馮大善人算了。

  “殺之撫之,恩威并施,方是治胡之道。不服者滅之,降者撫之。”

  “若是不分是非曲直,皆充為勞力,那以后胡人誰還敢降大漢?”

  “更別說胡人如草,留下空地,自會有別的胡人過來填滿,若是新人不服,難道你再出兵滅之?何時能滅完?”

  “倒不如留下那些聽話的,讓大漢也能安心伐賊。”

  “一群蠢貨,回去以后,吾自會向學堂要些卷子來,讓爾等考試一番,若是通不過,看吾怎么收拾你們!”

  眾人一聽,臉色慘白:

  “族長,吾等知錯矣!”

  年青將軍怒哼一聲,“君侯麾下,自有規矩。軍中只有將軍,哪來的族長?”

  “爾等比起他人,已是占了便宜。若是再敢肆意妄為,就給我滾回陰平去!等會下去,領十個軍棍!”

  被稱為族長的年青將軍,正是這幾年被調任到陰平當太守的楊千萬。

  當年隴右之戰后,楊千萬的大人楊駒,被大漢丞相任以陰平太守之位,正是欲借用楊駒氐王的身份,安撫陰平羌氐。

  后來楊駒病重身亡,馮永主動舉薦楊千萬繼任陰平太守。

  隨著越巂郡的不斷開發,夾在越巂和陰平之間的汶山和漢嘉二郡,這些年來,夷人幾乎已經全部臣服。

  所以今年馮永又向大漢丞相請求,把楊千萬調至涼州軍中任職。

  原因也很簡單。

  涼州軍將來的主力,必然是以騎軍為主。

  現在涼州精騎由劉渾所領,禿發闐立領胡人義從軍輔之。

  而重騎由趙廣所統,重騎的輔助騎軍將領卻是一直沒有確定下來。

  所以在汶山和漢嘉徹底穩定后,曾經統領胡人義從軍參與蕭關一戰的楊千萬,自然就是馮刺史眼中的不二人選。

  雖然楊千萬子承父位的氐王身份已經不值錢了,但族人總還是有的。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這些親衛,自然就是楊氐王最信任的族人。

  涼州軍中,訓練是苦,但待遇那也是真的沒得說。

  在陰平一家辛苦勞作,都比不過一人在涼州軍中兩三個月所得。

  這些親衛跟著楊千萬到了涼州,見了世面,哪還想著要回陰平去?

  當下連忙唯唯喏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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