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都督請留步 > 第338章 醫生賣棺材
  高歡很不厚道的將難題丟給孫騰,同時劉益守還給孫騰下套,可以說局面難堪到了極點。但作為高歡的謀主,作為一個成熟的謀士和政客,孫騰也明白,高歡可以甩鍋,他卻無法甩鍋。

  這次魏國與梁國交戰,并非一無所獲。

  只不過所得并非常人容易察覺的東西,所以看起來是高歡“吃了大虧”。

  在這次交戰前,梁國并未承認高歡和他的班底是魏國的合法繼承者,賀拔岳乃至爾朱榮,都能狡辯說社稷在他,高歡乃賊子。青徐等地的豪強,也并未承認鄴城的統治權。羊敦等人的態度就很能說明問題。

  但是此戰之后,繼承北魏衣缽的,就變成了鄴城那幫人。這其實是高歡與梁國談判的一個隱性條件,只不過雙方都很識趣,沒有提起這件事罷了。

  如果蕭衍不承認高歡的地位,那蕭紀和蕭正德怎么可能會被放回來呢,談判的路子都被堵死了啊。

  而趁著這次與梁國交戰的機會,高歡派兵接管了青徐比較靠北面的廣大地盤,將數量龐大的人口與土地納入了統治區域。

  雖然依舊不像是河北那樣政令通達,但也實現了官員的派遣,包括刺史在內,實質上對北青徐達成了效率不高的統治。

  高歡之所以能順利出兵不會被青徐本地豪強抵制,梁軍的進攻乃是決定性因素。

  所以綜合來看,高歡這次因為任城突然丟失,高敖曹部全軍覆沒,臉被打得啪啪響,丟了些許面子。然而達成了對新地盤的實控,并借著梁國的手剪除異己,里子賺得盆滿缽滿,絕不能稱作是輸家。

  現在,仗打完,收尾的時候到了,如果能留下蕭紀,為將來干涉梁國內政埋下楔子,此戰就算是完美收工。

  別說高歡不甘心,就是孫騰也不甘心。只不過,劉益守那邊捏著韓軌的妹妹韓智輝,韓軌也是高歡麾下大將,并且也屬于是“老兄弟”。

  所以韓智輝并不像那些玩完了就甩掉的普通美妾一樣就丟著不管。可以這樣說,在高歡的后院里,韓智輝是僅次于正室婁昭君的二號人物。

  這天收到劉益守的信,孫騰便將杜弼找來商議對策,上次聊過以后,他就覺得杜弼還挺有才干的。

  杜弼看完信,就無奈的嘆息道:“若是不能將韓娘子救回,未來高王那邊,或許很不好交代,這事只怕他一輩子都忘不掉。”

  男人這種生物,有時候雄才大略,殺父仇人都能忍。有時候呢,對方罵一句傻X那都會不共戴天。真不要以為當皇帝的雄主心眼就真的無限大,什么都能遷就。

  當初,韓智輝未出嫁就是跟高歡一起鬼混,這正室之位本來是她的,只是韓母狗眼看人低,棒打鴛鴦。

  如今好不容易韓智輝的前夫病死,她成了寡婦被高歡收入房中,結果現在得而復失,只要是正常人都會抓狂的!

  如今劉益守開出條件來了,你是接還是不接呢?

  “輔玄(杜弼表字)啊,你這是有所不知。”

  孫騰嘆了口氣,從桌案下面的暗格里拿出厚厚的一疊書信,隨意抽出一封交給杜弼。

  “高王麾下,很多人都私信與我,要求我從中作梗,不要將蕭紀換回去。現在盯著此事的人,可不止是高王啊。”

  杜弼拆開隨意拿的那封信,一看是段榮寫來的。信中反復勸說孫騰,蕭正德無所謂,但蕭紀可是將來魏國攻略梁國的關鍵所在,這張好牌若是丟掉,你就是國家的罪人。

  一句都沒提要不要把高氏兄弟那兩人換回來,但里里外外都是在暗示:不能換!

  類似的信還有很多,這些人不希望把高氏兄弟換回來,原因也挺復雜的。最主要的是,高敖曹人緣很差,在高歡麾下也是獨樹一幟,跟其他人玩不到一起去。

  削弱高氏兄弟的力量,這自然是應有之意,他們這些人亦是在影響高歡的看法。起碼,高歡本人是不會推動此事的。

  韓智輝的事情,純屬意外,那是真的沒有辦法。

  “這樣吧,你去一趟下邳,跟劉益守談談,看看他開出什么條件。”

  孫騰無奈的對杜弼說道,這件事真把他惡心壞了。

  看起來韓智輝這件事無關緊要不過是個女人而已,可是這女人是高歡的初戀情人,她將來要是給高歡生下子嗣,你還能說沒影響么?

  “在下走一遭自然是沒什么好說,只是敢問孫先生,這一來一回的,估計要耽誤不少時間,這樣是否妥當呢?”

  在杜弼看來,談判就是應該迅速果斷的完成,越是拖下去,變數越多,對于談判的人來說是個很大的考驗。

  他覺得孫騰處理這件事有點疲沓了。

  “慢一點不好么?”

  孫騰瞪著杜弼反問道,一時間,后者無言以對。

  ……

  下邳城內某個小院的臥房里,氣氛有些尷尬,還帶著難以描述的緊張。

  韓智輝坐在床上,面無表情,看起來似乎生無可戀的樣子,半天沒說話。劉益守身邊站著一位女畫師,據說是宿豫城內某位官員的小妾。

  那位官員聽聞劉益守在招募女畫師,自告奮勇的將小妾獻了出來,打著什么主意不問可知。

  “劉都督,妾身十多歲就嫁人了,又不是未出閣的小娘子。你要做什么,只管來便是,何必玩這種調調呢?”

  韓智輝用幽怨的眼神看著劉益守說道。

  那位女畫師也是一臉懵逼,不知道劉益守到底要做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是來給韓智輝畫像的,這并沒有什么難度。作為世家偏房出身的她,自由就練習琴棋書畫,并且在畫畫上有些專長。

  “這不一樣啊。”

  劉益守感慨了一句,走到韓智輝身邊說道:“我與高歡是敵對關系,我想做的事情是打敗他,為了這個目標,其他的事情都是無妨的。讓你不穿衣服,請畫師來畫像,目的就是為了要挾你,但最終目的還是為了對付高歡而不是你。

  我和高歡之間的爭斗,如果我輸了,所有的子女都會被殺死,所有的妻妾都會被淫辱。

  所以我現在做的事情,不是為了滿足自身的欲望,而是在保護我應該保護的人,我內心是安逸的,坦然的,是問心無愧的。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不是很在意。不過話說回來,現在是你自己脫衣服,還是我來幫你?”

  這個男人身上帶著一股精致的冷酷,讓韓智輝無言以對。作為階下之囚,她并不在乎劉益守是不是要跟她在床上玩幾天。但是她很在乎自己一絲不掛的模樣被人畫下來“流芳百世”!

  她感覺到自己似乎被物化了,而且……好像還被人隱隱鄙視了。一個女人如果真的貌若天仙,那管他什么男人,肯定是有機會就想干那種事啊!

  對方對你完全沒興趣,不就意味著你本身魅力欠佳么?

  韓智輝有種被羞辱的不忿,要是被玩膩了扔一邊不理不睬可以理解,但是試都不試一下,難道是因為那方面不太行?

  一時間,她內心充實著某種古怪的疑惑。

  “我自己來吧。”

  韓智輝嘆了口氣,無奈屈服了。

  “很好,這樣我也不必做小人了。”

  劉益守微微點頭,對那位女畫師說道:“知道該怎么做了么?我在外面等著。”

  “奴家知道了,只是,劉都督不在這里觀摩妾身作畫么?”

  那女畫師調笑道,感覺劉益守這個人真是有趣極了。她是官員的妾室,又會作畫,自然是少不了記錄那些不可明言的羞恥之事。劉益守現在玩的只是小意思了。

  “摸著石頭過河是對的,但卡在河里不過河,只顧著摸石頭,那是不對的,本末不能倒置。你看本都督像是缺女人的么?”

  劉益守反問道。

  那女畫師掩嘴偷笑道:“初見都督驚為天人,身邊自然是不缺女人的,可是哪個男人會真的嫌身邊女人多呢?這種事情不是跟韓信點兵一樣,多多益善嘛。”

  劉益守有些意外的看了這位模樣并不算出色,只是中人之姿的女畫師一眼。自東晉以來,儒學崩潰玄學興起,伴隨而來了一陣“文化解放”。

  在此風氣影響下,南朝的貴族女人,出了不少文化人。遠的有謝道韞、王孟姜,近的有鮑令暉。南面貴族女的出軌,更多的則是精神上與肉體上的雙重出軌,奸夫光靠長得帥那是不行的,還得有文采。

  而北朝則更多的只是為了滿足欲望,只要俊俏的和尚就可以,要求稍低,陳元康那種簡直是寡婦夢寐以求的存在。

  很明顯,這位女畫師就是在調戲勾搭自己!

  “罷了,好好畫你的畫吧。”

  劉益守懶得再跟對方說下去,現在所處的位置變了,他根本不需要去求女人要女人,哪怕什么都不做,都會有女人自動貼過來。這就是權勢的魅力。

  走出臥房,劉益守無聊的靠在墻壁上,發出了深深的感慨嘆息。

  “人生當真是寂寞如雪啊!”

  ……

  給韓娘子“作畫”,不過是留的后手,本質上是無法改變目前局面的。劉益守不著急,蕭衍倒是著急了,朝廷中樞再次發文催促加快進度,完成換俘虜的行動,只要蕭紀和蕭正德可以回來,可以適當讓步。

  這道命令一下,羊侃就有些坐不住了,他可不希望自己本來打了一場大勝仗,最后卻被蕭衍記恨。

  賀琛是蕭衍派來監視他們的,自然不可能出什么好主意,羊侃便拉著悠哉悠哉的劉益守入書房密談,商議對策。

  “岳父大人啊,這種事情,就跟你去商鋪里面看上某件東西一樣,不能著急,更不能表現出對此物異常在意,那樣只會被宰。

  嫌貨才是買貨人,這個道理多好懂啊。”

  劉益守不以為意的說道。羊侃是關心則亂,這個時候怎么能著急呢。

  “對了,我一直有個疑問。”

  羊侃深知自己這個便宜女婿對女兒確實是沒得說,很是寵溺。但是,這一位也確實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你之前從彭城出兵,現在卻又不爭功,難道你忙前忙后的,只是為了玩玩而已?”

  別人不知道劉益守出了多少力氣,他心里是明白的。就不說麾下部曲有多累,死了多少人吧。就說這路上損耗的錢糧,耽誤春耕的土地,林林總總的損失加起來也不是小數目了。

  劉益守可不像是要為蕭衍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樣子哦。

  “那自然不會是隨隨便便就出人出力的,我當然要拿到我想要的東西。”

  劉益守用杯中酒蘸著在桌案上寫下兩個字,羊侃看了以后,似乎恍然大悟,微微點頭。

  “這么說來,就不奇怪了。難怪你現在都不肯離開,一定要處理完換俘虜的事情。只是,局面僵持,你有何計策?”

  羊侃已經明白劉益守想做什么,心中更是奇怪,如果像劉益守說的那樣,他應該更重視才對啊!

  “我麾下有一人,名為王思政,善于筑城。他此番也隨同在下一起來了下邳。近期他都是帶著人悄然在周邊勘測,尋找筑城的位置。

  明日,我便讓王思政繪圖,準備筑城事宜。魏國不動,那我們就先動,造成梁軍不甘罷休的景象,逼迫魏國就范。”

  大軍前出筑城,然后作出一副要接著打的架勢。高歡已經撤兵,不可能再組織大軍對青徐之地進行攻略了。之前高歡是為了統治青徐北段,并實現了目的。如果再次出兵,他們又不能得到額外的好處。

  可以說性價比極低。

  他還得防著爾朱榮從背后捅一刀呢。

  而讓王思政修筑的這座城池,純粹軍事用途,目的只是為了加強下邳的防御而已。劉益守平日里花招太多,這次堂堂正正的辦事,反而沒人信了。

  辭別羊侃,回到暫住的小院,劉益守只感覺到身心疲憊,想早點回壽陽,打心眼里不愿意再去折騰蕭正德他們那些人的事情了。

  劉益守看到大堂內亮著火把,亦步亦趨的走過去,只見源士康正在跟一個身材健碩的少年聊天,此人之前從未見過。

  “主公,這位是……”

  一想到這里并非自己的地盤,源士康話說了一半,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在劉益守耳邊嘀嘀咕咕了半天。

  “在下慕容士肅,拜見劉都督,家父就是慕容紹宗。”

  這小屁孩自傲說道,似乎認為他爹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

  “慕容紹宗?”

  劉益守一臉黑人問號,不知道慕容紹宗找自己能有啥事情。至于什么慕容士肅,完全沒聽說過此人名號,記憶里似乎此人名不見經傳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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