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州主面上有些為難，但說話一點也不含糊，“凌族少主事關重大，很可能要同夏侯族為敵，既然銀州主提出了質疑，孟州主還是回應一下吧，既能自證也能讓眾人更加信服。”
說得好聽是自證，但就是還沒完全相信孟念的身份。
凌族滅族十多年了，凌族少主存活的可能并不大，就算場上的這兩個都是假的，他們都不意外。
孟念臉上有些慚愧，“言靈之力我會，但出事時我年紀不大，萬相首天地生并不熟練，是我不才，愧對凌族祖先了。”
她能從眾多編號體中脫穎而出的另一個關鍵原因就是言靈之力，她算是在這種力量上很有天賦的，只用了三年時間就入門了。
可萬相首天地生是凌族不傳之秘，外人根本沒有修行的途徑，她只能這樣說了。
定州主遺憾點頭，“當年發生那樣的事，你還敢承認凌族少主的身份已經不錯了，就是可惜，本來還以為能重現星域第一功法的傳奇呢。”
跟凌族沾一點關系的都會遭到夏侯族的追殺，凌族少主就不必說了，以后怕是得每時每刻提防著被暗殺了。
這話一出，基本是承認孟念的身份了。
她雙手抬起，無形的力量蔓延開來，像是一座大山，給人很大的威脅。
她是劫生境的修為，在這個年紀已經算是極為出類拔萃的了，言靈之力又是神級力量之一，感受到壓迫感就基本相信這是言靈之力了。
“應該是言靈之力，好了，收起來吧。”
楚灼塵姍姍來遲，以往一直是出場就被矚目的，現在直到出現在了凌念傾邊上，才有人發現，“楚少主也來啦，剛好，今天這里可是發生了一件大事，跟凌族有關，怕是能影響到整個星朝……”
楚灼塵看了凌念傾一眼，直接打斷，“我知道了，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說是不用管他，但哪能真不管，放椅子的放椅子，端茶的端茶，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中，他直接把自己的座位拖到了凌念傾身邊，給他泡茶的舞姬一愣，也只能跟了過去。
“少主，請喝茶。”然而楚灼塵一直歪頭看了凌念傾，理都沒理她。
舞姬：“……”
這個差事不少舞姬都想來，她長得漂亮又懂事，才指派到了她身上，但現在一看，這好事哪輪得到她，這位大名鼎鼎的少主明明是已經有了意中人。
她在放下茶盞的瞬間掃了凌念傾一眼，長得居然比她們來當舞姬的所有人都漂亮，別說能坐在這里的都是地位崇高之人。
剛才這里發生了大事，她知道的不多，但這個好像是受害者吧，所以楚少主來是給她撐腰的？
她不敢多看，連忙退了出去。
直到凌念傾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楚灼塵才輕笑一聲，開口道：“事情我都知道了，不好意思，這是條漏網之魚。”
凌雙山已經被他滅掉了，還在夏侯族里的編號體也殺了不少，但夏侯族防范太重，依舊有一部分還存活著，直到孟念現身，他也才知道這個計劃還沒終止。
“還真是你做的。”聽時笙說凌雙山的事她就覺得八成是楚灼塵，畢竟當時他們還遇到過，“以后別做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就好。”
“我樂意。”楚灼塵抬頭看了孟念一眼，“怎么，我看他們不順眼，還不能出手料理了？”
凌念傾：“……”
她心里嘆了口氣，該說的她已經說了，楚灼塵還是這樣她也沒辦法，凌念傾假笑，“你開心就好。”
“我當然開心。”楚灼塵眼里殺意一閃而過，“目前我看這個孟念不太順眼，興許找個時間就把她殺了，那樣我就更開心了。”
凌念傾：“……”
這個場合，各個州主都在，超級勢力也有三分之一在場，也就只有他敢說這種話了。
可能是感受到他不善的眼神，孟念的目光也掃了過來，朝著楚灼塵微微點頭，“楚少主。”
他們之前并未見過，不少人遺憾王不見王，所以楚灼塵對她有敵意是因為這個？
還是因為旁邊的凌念傾？
不過兩人都是冒牌貨，她也并不覺得自己會比凌念傾差，至少在名字上，她就更可信。
情況惡劣，哪個傻子會用凌念傾這個真名，當然都是千辛萬苦地隱藏自己，生怕被發現才對。
“來晚了，沒看到你的言靈之力，再用出來給我看看。”他語氣理所當然，好像絲毫沒有把孟念放在眼里，不過楚灼塵身份在這，也沒人敢多說什么。
孟念猶豫了一下，還是用了出來。
十七位州主還好，超級勢力的掌權人才是她需要拉攏的，其中幻海星云尤其重要。
在所有超級勢力，只有幻海星云能和夏侯族媲美，只要取得了楚灼塵的信任，她就成功了大半。
力量名字一樣，但每個人修煉出來的強度也是不同的，看了孟念的言靈之力，楚灼塵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興致缺缺。
若是沒看過凌念傾的，他或許還覺得孟念的言靈之力能拿得出手，但是有比較之后，只覺得根本沒眼看。
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孟念臉色僵了一下，但很快就笑了笑，“以前并未同楚少主見過，今后還請多多指教。”
楚灼塵沒答，也沒看她一眼，他不知道凌念傾的計劃，不好貿然出手，所以只是來旁觀的，若是出現別的意外，他再出手就好了。
果然，孟念見楚灼塵軟硬不吃，目光很快就放到了凌念傾身上，“剛才聽銀州主的話好像別有深意，不如自己也證明一下？”她勾起嘴角，顯得有些不屑。
好像真的覺得有別人說自己是凌族少主很可笑一樣。
她其實并不討厭凌念傾，有這樣一個更假的人存在就很容易讓人相信她才是真的那一個。
只是，她看向楚灼塵，心里有些擔憂，要是這位站在凌念傾那邊，對她來說會很難搞。
“我為何要證明。”凌念傾笑了一聲，“在別人眼里我如何是別人的事情，只要我知道自己是誰就好了，不需要讓任何人相信。”
話落，眾人心里一震，偏頭看去，都沒有想到凌念傾會這樣說。
她就坐在那里，姿勢慵懶，甚至帶著隨意，說話聲音也不是那么鏗鏘有力，而是仿佛閑聊一樣，可那股氣勢，話音里的自信，就是能讓人震撼。
所說即所想，好像她真的是同她說的那樣。
是了，本來凌族少主也沒有向他們證明的必要，從小在那樣的超級勢力中長大，她驕縱狂傲滿身傲骨，仿佛世間沒有任何事能讓她彎了脊梁失了本心。
發生了后來那樣的事，他們想不到她會發生什么樣的變化成為如何的人。
但不管怎么說，他們都沒有資格要求她自證身份。
連州主看起來很激動，手指尖都有些不穩，“冒昧地問一下，銀州主最喜歡的顏色是什么？”
凌念傾偏頭，思緒一瞬間被拉回到了小時候，但只是恍惚了一下，輕聲道：“以前喜歡紅色，現在不愛了。”
連州主差點老淚縱橫，整個人看起來又激動又不知所措，“是了，是了，就是這樣。”
他算是各個州主中跟凌族聯系最密切的，見過凌族少主的次數也比較多，但小孩子心性還不太成熟，即使她天資不凡，也不是時時刻刻都把功夫用在修煉上。
“這是小少主吧，你怎么來這了，現在是上課時間吧？”等待見凌族族長的時候，他一回頭就看到了不知站在他身后多久的凌念傾。
她身量很小，但五官已經成型了，他立馬就認了出來。
“是上課時間啊，但那個教習說話慢悠悠的，我聽了就想打瞌睡，于是偷偷跑了出來醒醒神，你呢，怎么過來了，不是我家里的吧，以前都沒見過呢。”
凌族子弟眾多，她悄悄跑出來，教習也不會立馬就發現。
“確實不是你家的，來找你爺爺商議一些事情，醒完神就回去吧，被發現就不好了。”凌族寬厚，對待手下和合作伙伴一向不拘小節，他對凌念傾也沒那么拘謹。
“不回去，發現了就再抄寫幾本功法就好了，我前段時間調出了紅色的顏料，寫出來的字可好看了，等有時間我寫給你看呀。”
“少主喜歡紅色？”
“對啊。”小凌念傾瞇著眼睛，“族長爺爺給我的紅裙子可好看了，我最喜歡紅色啦！”
凌族少主古靈精怪天賦出眾，是凌族捧在手心里的寶貝疙瘩，這應該是所有人對凌族少主的第一印象了。
所以后來發生了那么多事情，凌族少主在他們眼中依舊鮮艷明亮，毫不褪色。
“連州主，這……”蒼州主的聲音把連州主拉回了現實，“您的意思是凌念傾才是真正的凌族少主？”
孟念的神色已經有些不好看了，但是她還撐著笑意，“連州主可別說不確定的話，你這一句話下去，對我和銀州主都不太確定，畢竟您也沒有任何證據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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