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談判的空間嗎？”凌念傾直接問。
商人都是以利益為重，規矩有時候是只給外人看的，真正的交易可以凌駕在規則上。
他們周身的場景一變，已經到了另一個空間，這明顯是黑市之主的手筆，凌念傾發現空間波動了，但沒有掙扎。
賣家此刻有些慌了，“蓬羽霽你什么意思？不想跟我合作了嗎？你可要想清楚跟我們作對的下場！”
他又惡狠狠地威脅了一句。
蓬羽霽依舊處變不驚，“合作？你指的是掛在黑市中賣你們的東西并讓我幫你們這件事嗎？”
“我們也答應你事成之后會給你五個大陸作為報酬了，你當時不是也答應了嗎！”賣家氣結。
黑市之主不好找，他們確實用了一點極端的辦法，但后來不是相談甚歡嗎，臨時反水就不太人道了吧。
“對你們的計劃我持懷疑態度，而且，”蓬羽霽道，“而且相比于你們計劃成功后星域的樣子，我更喜歡現在這樣。”
星域中有很多亦正亦邪的組織，大部分勢力最多橫跨幾個大陸，能引起一點小轟動就算厲害的了，但也有一部分，低調的像是不存在一樣，可一旦他們動手，能在大多數勢力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完成致命一擊。
“怎么不好了！那時候異魂會消亡，不是所有人族都希望看見的嗎？！至于妖族死了就更喜聞樂見了，你到底哪里不滿意？”現在情況不利，賣家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樣，先殺了他們，咱們的合作條件可以再談，只要不過分，我們都能答應！”
又不是只有蓬羽霽一個能合作的人，等他回去立馬換人！
信息量有些大，凌念傾想了一會兒，目前蓬羽霽是不想對他們出手的，至少沒有跟賣家完全統一戰線，“這位喜歡偷雞摸狗還強詞奪理的朋友想要毀掉異魂和妖族甚至人族，然后跟合作伙伴瓜分星域，是我理解的這個意思嗎？”
她的語氣只是單純的不解，極為平靜，但聽著就是讓人覺得嘲諷意義拉滿，賣家本來就不是好脾氣的，“你什么意思！在質疑洄天盟？”
聽到這個勢力，凌念傾愣了一下，“你是洄天盟的？”
這個盟現在的星域可能名聲不顯，但大勢力絕對都知道，甚至歷史中都有他們的痕跡，在超級勢力還未成型前，他們就威名赫赫了，好幾次星域的大型內亂都是他們出手干預解決的。
后來隨著星域安寧下來，他們才漸漸銷聲匿跡，沒有人覺得他們是解散或者滅亡了，都想著或許在下一次大戰中就能看到他們的身影。
確實是看到了，但沒想到以這種方式。
蓬羽霽：“他們不是以前的洄天盟了，那些前輩大部分都已隕落。”
留下的晚輩偏激殘暴，早晚會毀了洄天盟的。
他的消息網不比醉夢山莊差，雖然不是超級勢力，但沒人愿意跟神秘莫測的黑市對上。
聽出了他話語中的惋惜和遺憾，賣家直接被點炸了，“還不都是你們逼的！”
他大吼，“洄天盟為星域付出了多少！若是沒有洄天盟人族死傷過半都是輕的，但是你們做什么了！洄天盟退隱被仇人追殺暗算，弟子過的都是朝不保夕的日子！”
這些敵人是為了保護人族得罪的，但卻沒有一個被他們保護的人站出來保護他們。
“我們就活該背負這些是嗎！我們偏不！”
他師父是最后一個參與調解人族戰爭的，他死之后所有弟子一致同意推翻之前的規則重建秩序，這些寶物也都是從洄天盟拿來的。
在原本的規則中，他們要一直珍藏這些東西。
龍裔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他想起來了，在龍史上也有記載，那具尸骨在生前是洄天盟一位前輩的契約獸，他們幫著龍族度過了一次很大的危機。
契約獸死后，洄天盟前輩把尸骨送了回來，但一人一獸間情誼深厚，龍族商議后決定將契約獸留在洄天盟前輩身邊。
到如今，已經快兩千年的光景了。
洄天盟將尸骨保存的很好，可物是人非。
這樣看來，其他寶物應該也是各個妖族送給洄天盟的。
“偷雞摸狗，呵，也就只有你們喜歡做這種卑劣的小事！”
“這些東西是送給洄天盟的，但規則盡改的洄天盟還是洄天盟嗎？”凌念傾把幾樣寶物拿出來，它們漂浮在她手上，“這些東西我可以埋進洄天盟前輩的墓穴中，但不能留給你們。”
名聲已經被毀了，但總不能他們珍藏的朋友的謝意也被拿來做壞事。
“作為后輩這些東西本就該我們繼承，你們這些外人竟然還想插手，果然就沒一個好東西！”洄天盟的人死死地盯著凌念傾，“就是像你這樣的人多了，人族才成了這個自私冷漠的樣子！”
對他的指控凌念傾不為所動，“不然東西就放在我這里，你們來搶回去。”
剛剛龍裔明顯對這人動了殺機，現在這樣子殺是殺不了了，就看蓬羽霽的態度和賣家還想不想對他們出手了。
賣家氣得臉色漲紅，若是以前，哪有人敢這么對他們說話！都怪盟里那些老家伙，迂腐又太過想當然，若是沒有隱世，現在有那些超級勢力什么事。
蓬羽霽：“你們的事情黑市不想插手，留給你們自己解決，但在這里大打出手的事必須要給一個說法。”
凌念傾幾不可察地松口氣，“好。”黑市之主的話目的明確，“四個不同系列的制動機械，我會派人過來在這里販賣。”
拍賣地點選在哪里對天之外來說區別都不大，畢竟名聲打出去了，反倒是各個拍賣行都想跟他們合作，能吸引到的人流不計其數。
蓬羽霽面具下的薄唇輕勾，“成交。”
“這里是一個臨時的不穩定空間，我就不打擾了，你們的事自己解決。”他設想中的結果已經達到，沒有多留的必要，而且有時候知道的越多越危險，他深諳這個道理。
蓬羽霽的離開都讓空間晃了晃，可見確實維持不了多久的。
“剛才你說的洄天盟的計劃是什么？”
“我會告訴你？別做夢了有本事你們就殺了我！”雖然蓬羽霽毀約了，但他也未必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我們不會殺你的，龍族也不會派出前輩找你們的麻煩。”凌念傾道，“只要你們不做出特別過分的事情，洄天盟前輩的福澤能照拂你們一輩子。”
她說的并不夸張，星域不欠洄天盟的，但人族欠。
賣家捏緊拳頭，“別說廢話，寶物你們到底還不還給我？”
這些人殺不殺得了另說，但寶物不能丟。
他最煩的就是別人提洄天盟的前輩，他們淪落到現在這個境地全都是那群人決策的嚴重失誤，這些袖手旁觀的人還要反過來歌頌，真是虛偽又可惡！
凌念傾重復一遍，“可以還給你們的前輩，你們不行。”
這次能拍賣，下次指不定能做出來什么。
“行。”賣家憤怒地連點了好多下頭，“那就受死吧！”
這些人的心思簡直寫在了臉上，放進墓穴里誰能守護？那時就真成無主之物了，這些人再搶就名正言順了。
生死境強者的威壓讓臨時空間迅速走到了盡頭，轟然破碎后他們離開了黑市，出現在了承運大陸一片空地上。
遠處，隱約能看到城池的輪廓。
明顯是蓬羽霽的手筆。
賣家氣勢全開，一絲都沒有留手，土地從他腳下開始裂開，深深的裂縫蔓延，眨眼就到了凌念傾他們面前。
深淵巨口張著口，像是想要生出手一樣把每個人都拽下去，讓他們完全抵抗不了，龍裔和龍羽當即變成了原形。
剛才的空間看來也限制賣家的實力了，現在他表現出來的實力別說他們五個了，再來十五個都不是對手。
凌念傾背后長出神火之翼，翅膀猛的一扇終于脫離吸力，飄在了半空。
“飛火流星！”她直接用出了神火訣，五種強大的神火糾纏撞擊，氣息不斷增強，最后兩兩三三融合到一起，流火似的砸向了賣家。
這是她第二次用神火訣，第一次靠著超強的爆發傷害力直接殺了饕餮，但這次凌念傾卻不知道能不能發揮出來效果。
裂縫蔓延的趨勢止住，賣家好幾個飛躍試圖躲過流火，但并沒有如愿，流火長了眼睛似的緊隨其后，賣家停下來，強大的靈力凝聚，跟流火正面對抗。
力量和神火相互抵消，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傷到了他。
神火留下的傷口疼痛萬分，賣家舔了舔嘴唇，“你們身上的好東西真不少，這么低的修為也就只能靠外因增強實力了。”
根本想象不到若是這些寶物出現在洄天盟，他們還會不會過得這么凄慘。
“吟——”
兩條青龍配合默契，被高亢的龍吟震懾的一瞬，龍裔一口龍息噴了上去，賣家身上的衣服裂了無數口子，痛疼蔓延。
五個人見縫插針的出手，都能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攻擊賣家兩下。
但賣家傷勢依舊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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