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錦迅速幫腔，“這還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說三成不高你去找別人，找個能十成的過來。”
“……三成能接受。”
“那就說好，就算救治失敗你們也不能找凌念傾麻煩。”他也很想救回五長老，但風險那么高，也不能拖累凌念傾。
族長憋屈死了，“知道。”要是能找到救治的人，五長老早活蹦亂跳了。
族里的名單他準備的差不多了，若是異魂的事真牽連到了青丘，問題應該就出在五長老身上。
“全都出去，期間任何人不能打擾，最好一絲力量波動都別傳過來。”
“沒問題。”
房門關閉，凌念傾扶起五長老，讓他盤腿坐在床上，只是微微動了下，胸口處的黑色毒素都在往里蔓延。
凌念傾沒耽擱，言靈之力順著傷口進了體內。
毒像是黑線一樣遍布了身體每個角落，傷口處蔓延的不過是加大劑量而已，這個情況若是不治，五長老最多只能再堅持三天。
隨著言靈之力加速，毒也迅速蔓延，兩者之間誰更快完全占領五長老的身體，誰就是贏家。
比楚灼塵當初的情況好多了。
“六長老，你怎么來了？”
門外，六長老帶著他門下的子嗣和弟子浩浩蕩蕩而來，在門前站。
“來看看五哥，說來慚愧，我這幾天殫精竭慮，竟是今天才有機會來瞧瞧老哥。”
六長老臉上有兩條很深的法令紋，不笑的時候不近人情，笑起來就感覺一股濃濃的虛偽之情撲面而來。
花棲假笑，“六長老大忙人，五長老這有我們照料就行了。”忙什么，忙著蠶食五長老的權利和勢力，居然還冠冕堂皇地說了出來。
“里面是什么情況？”六長老直入主題，“聽說是聯盟的人？可信嗎就放她進來！”
他越說越憤怒，猛地一甩袖子，“若是五哥出事了，你們誰負責？！”
說得情真意切，分外讓人覺得里面的人就是他的生死兄弟。
“我們調查過了，五長老出事的時候，凌念傾還在第七無人區，絕無可能和此事有聯系。”
“只是她沒參與進去，不代表沒有聯系。”每個勢力下面都有無數爪牙和分支，一件事情可能是由表面上互不相干的好幾批人完成的也不一定。
“那你想怎么樣？讓五長老一直躺在那里？”聯盟的人不靠譜，外面找來的更不靠譜，他們自己人呢，嗯，五長老就是在這類出問題的。
在他們看來，六長老就是在找借口拖延五長老救治時間，心思不可謂不狠毒。
族長開口道：“多說無益，五長老已經在救治了，你想等就等，不想等直接走也沒人攔著。”
花重錦默默把調查重點放到了六長老身上，他帶了那么多人，怎么看都來者不善。
六長老臉色幾經變換，在眾人都防備起來以為他要硬闖進去的時候，他突然往旁邊一站，守門神似的等了起來。
有個摸不清但很有可能心懷不軌的人在旁邊，讓本就煎熬的時間再次拉長，在他們快把房門都瞪穿了的時候，里面終于傳出了動靜。
幾人連忙打開門，房間里，五長老仰頭一口血噴在墻上，看著不像是救治，更像是謀殺現場。
“……”花重錦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是……”
凌念傾沒好氣，“什么表情，放心，還沒死。”
花重錦感覺自己的心重新開始跳動，墻上的血流到地板，竟然是墨黑色的。
花重錦松了一口氣，“五長老情況如何？”
“毒素已經清干凈了，但身體受損有些嚴重，得修復一段時間才能蘇醒。”
“那就好那就好。”心緒平靜下來，觀察力也回來了，“地上這些灰是什么？快來人打掃一下。”
記憶回籠，花重錦想起來了那些護心脈的靈藥，“牛的，五長老要是醒不過來都對不起你。”
別人用靈藥都是整棵，這倒好，直接把精華提煉出來了，呼吸間藥效就能發揮出來。
說話間，青丘的幾個煉丹師上前，輪流給五長老把了脈，肯定地點頭，“確實，五長老身體虧空的厲害，但只要花費點時間養回來就能醒。”
六長老神色復雜地看了一眼凌念傾，但什么都沒說，帶著自己的人什么樣來又什么樣走了。
花重錦注意力還是很多放在六長老身上的，疑惑地發現他居然沒有負面情緒，不過他表情向來那樣，很可能是他沒察覺出來。
說了一些注意事項，族長又里里外外地布置了一些人防守，他們就從五長老的房間離開了。
“名單已經派人給你們送過去了，外出歸來和宗祠那邊的人特別標注了。”族長道，聲音沉沉的，“我知道你們對青丘有些意見，但還請講究公平公正，我們九尾天狐也不是好欺負的。”
“你們當然不好欺負。”花重錦立馬反唇相譏，“誰敢欺負你們，還不得直接要了人家的命啊。”
族長沉默，從開始見到花重錦時的火冒三丈，到現在面對他的各種挑釁已經不會反駁了，“……需要什么和管家說，青丘全力配合調查。”
他們回去的路上，名單就送到身上了，銅秋道：“表面上沒有問題，蹤跡也對得上，細節方面還得再查。”
未一直待在青丘的有小一千人，調查起來是個大工程。
凌念傾點頭，“我們想看看宗祠。”
族長：“……”
他忍了忍沒忍住，“是我們已經故去的先人跟異魂勾結了？”
第一次見來調查要掘人家墳的，怎么，以為帶著花重錦就能為所欲為了？
凌念傾沉默了一下，“實不相瞞，我們發現的東西是肯定同青丘有關系的，這次來調查主要是想清楚你們是主動的還是不知情的。”
“什么？”族長也沒想到青丘封閉了這么久，一下就攤上了這么大事，“還是跟祖祠相關？”
凌念傾點頭。
“我去跟其他長老商議過后再說吧。”
打開肯定是要打開的，不然他們就得擔上和異魂密謀的罪名的，以后再想隱居不可能了，但畢竟是個大事，得通知到所有長老，開祖祠時還得大部分掌權人在場。
他離開后，花重錦立刻說了五長老六長老之間的暗流涌動，“倒也不是說六長老一定有問題，但絕對是目前嫌疑比較大的。”
在他們摸清祖祠前，六長老得一直在他們重點觀察范圍內。
名單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畫叉，進來青丘和在外面的天之外弟子最大限度地被調用起來。
“五長老的一個親傳弟子和六長老三個外室弟子，負責祖祠的也是六長老的人。”花重錦挑眉，“還真是巧合啊。”
他盯著調查結果，“在百分山上失蹤過一段時間，跟別人接頭了？”
“確保他們不會逃跑就行，先準備去祖祠。”接洽了幾天，明天終于能開祖祠了，“血淚的事你清楚，多注意一下。”
青丘靈氣濃郁，養了好多天傷的楚灼塵看起來終于有了點人樣，“我跟你們一起吧。”
若是族中某些人叛變，明天說不定會有大動作。
“可以。”幻海星云也算是個震懾。
青丘的祖祠在整個空間的東部，占據了大概七分之一的面積，外面青草依依，隨著門轟隆隆打開，一股蒼涼的氣息隨之漫出。
“走吧。”
祖祠里面有很多墓室，最中央是一口棺材，旁邊寫了他們的姓名分支和生平事跡，但是一連串看下來，并沒有血淚消失的。
“再往里就是比我們大兩輩的了，還要看嗎？”
“看，只要有族人進去過的地方，我們都看。”整個祖祠空間陣法遍布，但在弟子前來清掃打理的時候，會有短暫的關閉。
雖然不長，但抓住時機，能做很多事情了。
一個，五個，七個，在族長都快不耐煩的時候，下一個墓室的場景讓他們同時閉嘴了。
“果然，血淚沒了。”
族長震怒，“六長老今日怎么沒過來，去叫他！”
看來聯盟是找到丟失的血淚了，那還確實跟青丘有關。
整個祖祠都走了一遍，丟失了五枚血淚，雖然跟總數相比不值一提，但足夠讓他們憤怒。
祖祠都能進，那豈不是說整個青丘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了。
“族長有事？”六長老來得很快。
只有那五間墓室的陣法關閉著，其余已經全部開啟了，處于戒嚴狀態。
沒等族長說，六長老也發現了不對，他擰眉，“血淚呢？”
族長冷笑，“我還想問你呢，這半年都是你的人負責進出宗祠的。”
“不可能是他們動的。”六長老立馬否認，“他們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把你那進入過祖祠的人都叫過來。”
現場除了沒了血淚，找不出任何痕跡，搜尋一番無果眾人只能離開。
大廳里，氣氛肅穆針落可聞，幾個弟子進來的時候腿先軟了一半。
六長老桌子拍得震天響，“說你們進入祖祠后都發生了什么！就算打了個瞌睡也得給我交代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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