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和馬山兩人同時心中一緊，都是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少年的老油子了，怎么可能聽不出趙康的潛臺詞。
秦陽當即道：“趙先生放心，我秦家愿意捐助糧食一千石以便朝廷賑.災！”
先把話堵死，對方也就不好再敲竹杠了。
你就算官再大那也得講理不是？難不成要我把整個秦家也捐出來？
馬山不愧是和秦陽相交多年的老狐貍，當即也開口表示：“趙先生，我們馬家也愿意捐助糧食一千石助朝廷賑.災！”
說完兩人都小心翼翼地看著趙康，不曾想趙康直接鼓掌，拍手叫好：“好！秦老哥馬老哥不愧是我趙某人的好朋友，來來咱們干一杯！”
兩千石，也就是十二萬斤，憑良心講是真不少了。
尤其現在糧食價格這么高。
只是對于整個青州境內的災情來說，還是杯水車薪。
不過趙康也沒有什么不高興的，畢竟是白嫖的。
見他開懷大笑，馬山和秦陽心里的大石頭也都落地，周大人連忙端起酒杯和趙康干了一杯。
只有蕭玄策有些悶悶不樂，暗罵馬山和秦陽摳門。
畢竟有掏空家底的吳家在前，這兩千石糧食就顯得有些上不了臺面。
一杯酒盡，秦陽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詢問道：“趙先生，現在賑.災大臣來了，那是不是咱們青州糧商，接下來賣糧食都得按照官府的條例來？”
馬山看似不在意，實則也豎起了耳朵，如果趙康說是，朝廷這次要強行抑制糧價。
那他們這些商人就好回去好好思量一下對策了。
糧荒這事兒在乾國的歷史上并不算罕見，官府朝廷賑.災就那幾套。
開倉放糧、發放救濟銀。
要是還不行那就出條令抑制糧食價格，然后再由官府朝廷出面，向有大批存量商人購買糧食用來賑.災。
不過這期間肯定是要經過不少次扯皮的。
官府想要低價買，商人想要高價賣，懷揣著這種心里，不餓死一些災民，哪里會見得到糧食。
更有些心黑的官員，與奸商勾結，讓商人大肆開價，然后拖著不買糧食。
等到災情泛濫，老百姓死得多了，然后就上報朝廷追加賑.災款項，然后再和商人以說好的價格買糧。
這樣一來就能夠將朝廷的銀子揣進自己的腰包，這種人說是蛀蟲，半點不為過。
秦陽會這樣發問，就是想要試探一下趙康的態度，畢竟現在趙康所在的吳家那可是在免費發糧賑.災的。
已經足以表明趙康這家伙，和那些貪朝廷銀子的蛀蟲不一樣，這就要小心應對了。
聽他這么一說，趙康眼神玩味：“秦老哥你這說的是什么話！你們商人做生意，只要不違法那關官府屁事？”
“乾國律法又沒有規定糧食價格必須是多少，你們想怎么賣就怎么賣唄。”
“你要是有本事一斤大米賣出一兩銀子，那也是你們的本事，我擔保賑.災大臣是不會摻和的！”
聽到這話，馬山和秦陽都懵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道：“此話當真？”
“騙你們有糖吃？”趙康笑著反問。
“不是，趙先生？真的我們想賣多少就多少？”馬山傻傻道。
趙康嗯了一聲，點了點頭：“賑.災大臣來，只賑.災其他的事啥也不管，賣糧食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愛怎么賣怎么賣，我們不干涉。”
“當然，秦老哥和馬老哥你們可也別打擾咱們賑.災，不然我趙某人可是會生氣的，我要是一生氣那后果可嚴重！”
“放心……您放心，我們肯定不會不知死活的！”
秦陽和馬山心里都快樂開花了，沒想到趙康居然如此的好說話。
這反倒給他們整的有點不會了，秦陽下意識道：“那趙先生你看現在這糧價是不是有些高了？”
“誒，不高不高，現在糧食多金貴啊，青州全境受災，糧食價格高一點正常，你們只管放心大膽的賣。誒現在賣到多少錢一斤了來著？”趙康呵呵笑著。
馬山順嘴道：“陳米二十五文錢一斤，新米三十五文錢。”
一旁的蕭玄策聽得都快打人了。
趙康笑著一揮手：“行，反正還是那句話，你們怎么賣那是你們的事情，哎呀呀一斤新米三十五文錢嘖嘖我要不也跟你們去買米算了，多他娘的掙錢啊。”
“不過賣了這么些天，二位，你們家存糧也應該沒有多少了吧？”
秦陽樂呵道：“這個就不勞煩趙先生您操心了，就算整個大乾都沒米了，我們也能拿出糧食來。”
“喲，那是我杞人憂天了。”
趙康故作驚訝，隨后道：“不過你們還是不行啊，現在糧食價格這么高，我要是你們就去收糧，把那些小糧商的米都收上來，自己賣那他娘的豈不賺個盆滿缽滿？”
秦陽和馬山一聽眼睛都亮了起來，這事兒他們之前不是沒想過，但是一直擔憂著賑.災大臣來。
畢竟萬一這次朝廷賑.災的力度很強，帶了大把銀子，到時候要和他們買低價糧，那可就不好了。
這會兒和趙康這么一交談，心里都有底了，反正這次朝廷不管糧價，那咱們想怎么賣就怎么賣。
想到這兩人都有些蠢蠢欲動了，趙康這時候起身：“行了兩位老哥，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我這還有事情就不陪你們了，鐵蛋咱們走吧。”
皇子殿下悶悶不樂地起身，秦陽三人連忙起身相送。
一直等到趙康兩人離開視線，馬山這才笑呵呵道：“這一晚沒白等啊！”
“可不是，你怎么看？”秦陽道。
馬山瞇起雙眼：“既然這次朝廷不管，那就合該咱們發財了！”
“兩位可別忘了我啊。”周大人冷不丁摻和了一聲。
秦陽微微一笑：“周大人說的哪里話，怎么可能會忘了您呢。老馬咱們今天就開始收糧吧，另外周大人那些小糧商就交給你去游說了。”
“此事沒問題，不過，事后……”
秦陽暗罵一句狗貪官，臉上卻笑瞇瞇道：“那是當然的，到時候我和老馬給您一成利。”
三人對視一眼，都笑的和老狐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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