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嫡女為凰 > 第655章 太孫好眼力
  寧白二人對視一眼,心中皆已了然。

  今晨在朝露宮涼亭用餐時,葉寧語便注意到了太孫的情況。當時,他似乎想拿起一個湯勺,但手晃了好幾次都沒拿住。當時以為那只是一個巧合,可如今看來,太孫這眼睛……

  她和白承之對視一眼,兩人心領神會。

  既然在大燕這些朝臣眼中,他們兩個與太孫綁在了一起,那這次便要做些什么。

  葉寧語緩緩端起太孫一旁的茶杯,“殿下不妨先喝口茶吧。”

  太孫轉頭看向葉寧語,目光里帶著茫然和疑惑。可他還是伸手準備接過茶杯。

  就在他伸手之時,葉寧語的手不穩,茶水猛的潑了許多在太孫的玄色衣衫上。

  “哎呀,草民有罪!”葉寧語大驚,伸手就要替太孫撣去衣袍上的水。四目相對間,太孫注意到葉寧語的雙唇微微動了動。

  太孫心中了然,正欲說什么,只見一旁的白承之隨即走過來。

  白承之伸手拉住太孫的手腕,臉色顯得有些慌張。“是我這師弟失禮了,還請太孫殿下莫怪。”說話時,白承之握在太孫手腕處的拳微微用力,朝著太孫手腕某處狠狠揉了三下。

  太孫注意到白承之的力道,臉色一變,不由朝自己手腕處看過去。

  猛地,他感覺一陣刺痛從手腕處傳來,順著手臂直入心脈。緊接著,這陣痛感似乎到了頭部。

  離奇的炫暈感頓時席卷而來,可片刻之后,這股眩暈消失。但太孫再抬起頭時,竟有種雙目清明之感。

  他的瞳仁收縮了兩下,不可置信地看向遠處,目光重新落到那副畫上。

  “品評一幅畫而已,珩兒向來擅丹青,今日怎么這般沉默了?”

  見太孫遲遲未開口,司承弼饒有興趣地看向大家,眼神復雜且帶著一絲看好戲的模樣。

  “榮安王這幅畫意境深遠,想必是位丹青妙手,以這黑山代替青山,從而凸顯舟中人的落寞冷清,布局宏偉大氣,下官嘆服。”

  不怎么在殿上說話的穆行舟今晚第二次開口,他看著那幅畫時,眼里滿是賞識之意。

  落寞冷清……葉寧語的目光從畫上收回來,再回味著穆行舟的這四個字,不由勾唇一笑。

  果然是大燕的狀元,這是在不動聲色地提醒太孫,也不知太孫能不能意會到穆行舟的言外之意。

  “穆大人好眼力,不過本王還是想聽聽太孫的點評。”司承弼似乎并不放棄,執意要說動太孫。

  白承之握住太孫的手微微松開,他的目光與太孫相對。白承之微微點頭,太孫沒有太多的動作,只微微眨眼。

  隨即,太孫轉向那幅畫。

  “穆大人說得極是,丹青手以黑山代替青山,確實襯托出了舟中人的孤寂感。”

  司承弼聞言,面色不顯,只微微勾唇一笑。

  “只不過穆大人可能還未注意到,這舟中人其實并不孤寂。”說到此,太孫將手背在身上,微微側頭看畫。“畫中左側的岸上有塊圓石,圓石后探出了半個身子,那是位姑娘。”

  “畫上還有人?”南宮長清的眼睛瞇了瞇,隨后朝著那幅畫看過去。看了半天,只看見了石頭,也沒見著人。

  “老夫來看看。”太學司書令郭齊林直接走到畫的面前,懟著畫看了起來。“沒錯,石頭后有個小姑娘,探出了半個身子。這丹青手真是厲害,把人隱在了樹蔭下。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河上扁舟行,舟中有孤影。岸上佳人在,搖手以待君。所以我說,這舟中人,一點也不孤寂。此言,不知諸位大人可贊同?”太孫依然沒有上去,只背著手淡淡看著大殿之上的眾人。

  “太孫好眼力,下官竟一時未留意。岸上有佳人,舟中人自然不孤寂!”穆行舟對著太孫深深一拜,不由重新打量起那幅畫來。

  “太孫不僅好眼力,對畫的意境也頗有想法。依下官看,太孫之才放在整個大燕,也難有對手。穆大人,你說是不是?”齊仲任在一旁笑著開口。

  “齊大人說的是。”穆行舟笑道,“下官慚愧。”

  “你們兩個都是我大燕有真才實學的文官,就不要互相吹捧了,太孫點評了,敢問榮安王,我們這酒可以繼續喝了嗎?”別古似乎看不下去了,一杯酒下肚后,咂了咂嘴,擺手看向司承弼說道。

  司承弼的臉色早就變了,從太孫說出“舟中人并不孤寂”時開始。

  他凝視著太孫,目光深邃,似乎要將其整個人看穿。

  “珩兒果然好眼力。”半天過后,他緩緩擠出了幾個字。

  “孤不知,二弟竟也喜歡上了丹青。”太女從主位走下,面帶微笑來到司承弼面前。

  司承弼抓著卷軸的手暗暗捏緊,面上卻不顯。他笑道,“弟弟哪里比得上皇姐,就是閑人一個。整日不做這些,又能干什么呢?”

  太女笑了笑,“我記得珩兒那有許多上好的古畫。珩兒,你得空給你二叔送幾幅。做外甥的,要多多盡些孝才是。”

  “是,兒子記住了。”太孫忙俯身道是。再回過頭時,葉寧語和白承之早已坐在位置上,兩人輕輕碰了碰杯,正舉杯對飲。

  這兩人……太孫打量他們時,神色也多了幾分復雜。

  司承弼將卷軸收起,交給身邊的人,在太女的要求下,重新坐到上手的位置。

  接下來的宮宴無非是眾人依次敬酒,司承弼的臉色始終不好看。

  太孫的身后沒有伺候酒水的人,據說這是他的習慣。從小到大,他都不喜歡有人給他斟酒。他總是自己拿著個酒壺,喝沒了就自己倒。

  朝中有人見過太孫這般行為的,都覺得他肆意灑脫,不拘小節,紛紛對著太孫敬酒。

  不多時,大殿上的一眾人,許多已經開始面色潮紅。比如太孫,比如董相。

  宴會結束時已是深夜,太孫命人送寧白二人出宮。只是他們二人沒想到的是,太孫安排的人是朝露宮的那個小姑娘。

  小侍女一言不發地跟在寧白二人身后,直至快到宮門口時,小侍女才開口道,“人多眼雜,不好說話。一個時辰后,奴婢前往寧府,替太孫向兩位公子問些話。”

  說罷,那小侍女微微頷首,轉身離開,對寧白二人沒有半分留戀。

  董相也被人扶著走了出來,他從臉紅到了脖子根。雖然路都走不穩,可他還是不時想要摟一旁南宮樂山的肩。

  “今兒你在殿上,怎么跟個啞巴一樣。”董別古碰了碰南宮樂山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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