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恪心里突的一滯。
他們初識之時，她被綁走，她讓他救她，他說用他換她。
而今她用她換了旁人，對他說不用救她了，甚至為了大局，她讓他殺了她。
她真的變了很多，從手無縛雞之力，遇到事情只會六神無主的公主，變成手能執劍，精明能干的公主。
“是要殺她還是放我走，你選吧。”女人看向云恪狠笑道。
“你想走？做夢！”蕭如夢沒讓云恪開口道。
可她剛說完，只感覺全身很軟，后知后覺自己被下軟骨散了。
“我既同意你當人質，自然得留后手。”女人笑道。
蕭如夢也跟著笑道：“我既來當你的人質，早就視自己的生死于度外，還怕你的后手嗎？”
她說完，唇角流出鮮血，帶著挑釁的神色的看著女人。
女人見此，完全沒想到蕭如夢要一命換命，在她失神的瞬間，蕭如夢眼底劃過一抹笑意，手掌乏力朝女人打去。
女人立即反應過來，退后拉開和蕭如夢的距離出掌抵擋。
可是蕭如夢不敵女人，云恪連忙上前幫忙，可即便加上他以及周圍的暗衛的力量，都還不及女人。
她一出手，云恪便看出來了，驚道：“天山的功夫？你是天山的人？！”
女人哼笑一聲道：“你們今晚誰都別想活著離開這個院子！”
隨即和他們打起來，招招致命，就在女人即將打向蕭如夢的面門時，一道更強大的掌力朝女人打去。
女人反應極快，但即便翻個兩個跟頭，也沒能完全躲開對面的掌力。
“傾歌！”云恪眼睛放光道。
慕傾歌目光冷冽，死死的盯著對面的女人，她抽出腰間的軟劍，指向剛狼狽站穩的女人道：
“前朝公主？你還會天山的功法？”
女人將上涌的血重新咽回去，嘖了一聲道：“慕傾歌你還真是討厭！”
云恪他們正想上前，卻被慕傾歌攔住道：“退下，你們應付不來。”
她話音剛落，對面的女人便攻了過來，慕傾歌將離自己近的蕭如夢推開，提劍迎敵。
兩人打得難舍難分，在云恪他們的眼里，就是兩個影子在打架，因為他們只看得到影子。
兩人的招式內功心法都一樣，但不同的是，慕傾歌的招式更快些，內力更高些。
大約過了五百余招，女人才開始處于下風，又過了一百招，慕傾歌把女人蒙面的黑巾挑了下來，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
長得是挺美的，這個年紀仍然風韻猶存。
女人沒給慕傾歌多想的機會，再次朝她的命門攻去，慕傾歌千鈞一發躲開，就著這個姿勢，與地面平行，三百六十度旋轉刺入了女人的心臟。
女人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心口處的劍，口里的血不停的涌出，在慕傾歌抽劍后，便倒了下去，氣絕身亡。
“傾歌，她怎么會天山的功法？”云恪上前問道。
慕傾歌搖頭道：“這也是我疑惑的。”
她說著，蹲下去在女人的臉周圍找了找，并沒有找到人皮面具。
“看樣子，這就是她的真實面容了。”蕭如夢也走過來道。
“為了以防萬一，讓青龍過來再確認一遍。”慕傾歌起身擦劍收劍道。
沒一會兒，青龍過來檢查完后，對慕傾歌道：“主子，她確實沒有帶人皮面具，這是她的真實面容。”
“可是她是真的幕后之人嗎？”慕傾歌看著尸體皺眉道。
“主子是覺得她不是真正的前朝公主？”青龍問道。
慕傾歌搖頭道：“不確定，她布了這么大的一盤棋，怎么可能就死在這里，太草率了。”
“那現在要怎么辦？”青龍問道。
“先帶回去，看看衛軒揚和朱雀能查出什么。”慕傾歌道。
“是，主子。”
“那個……王妃，還有什么要我做的嗎？”蕭如夢問道。
慕傾歌看向她道：“長公主和七皇子都在長安宮，你快過去吧。”
蕭如夢點頭，想到疼自己的父皇就這么沒了，眼眶蓄淚，快速離開了。
云恪看著蕭如夢離開的方向，心情五味雜陳。
青龍松了一大口氣道：“終于有過了一個難關。”
“今晚大家都累了，收拾完就去休息吧。”慕傾歌看向青龍和云恪道。
青龍，云恪：“是。”
收尾的工作交給他們，慕傾歌沒什么不放心的，接下來也沒有什么需要她動手的了，便這么徒步回了王府。
她臉上沒有任何除去敵人的喜悅，也沒有摯愛離去的悲傷，她只是面無表情，沒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在計劃什么，只覺得她在這黑夜之中，極其可怕。
“王妃回來了。”魏嬤嬤一直在王府門口守著，見慕傾歌回來了欣喜道。
“回來了。”慕傾歌點頭道。
她余光看到同樣一身是血的歆棠，對魏嬤嬤說想吃點東西，眸光才看向歆棠。
“王妃，剛才若非歆棠姑娘，我們對上幕后之人的人，恐怕沒那么輕松。”為首的侍衛道。
“多謝。”慕傾歌頷首后，便抬步進了王府。
歆棠跟在她身邊問道：“幕后之人呢？”
“我殺了。”
“她是誰？”
“前朝公主。”
歆棠對這些事從來不怎么關心，對這個突然出現的身份也是摸不著頭腦。
“那下一步我們要怎么做？”她問道。
慕傾歌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與你無關。”
說完，便繼續往自己的院子走。
“幕后之人死了，你不應該開心嗎？還有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歆棠有快步跟上她的腳步問道。
很難想象這是之前他們說孤僻乖張的歆棠師姐。
慕傾歌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進來院子，讓人把遠門關上。
她直奔溫泉，把這一身的臟污和疲憊洗去。
她閉著眼睛，靠在池子便，自言自語道：“有什么可開心的。”
殺了幕后之人又如何，能換回她的夜亦宸嗎？
即便她殺光所有人，夜亦宸也回不來了，永遠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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