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尤初怔了下。
她直覺秦肆是喝多了,可是他身上沒有一點酒味。
即使是親耳聽到,她也很難想象這種話會從秦肆的嘴里發出來。
她拍拍他的背,柔聲說,“別害怕,要不睡會兒好不好?”
她沒有直接回答。
秦肆也沒有再問,他也沒有做聲,過了很久,尤初都快要睡著了他說了聲好。
然后躺在她身邊,頭一直在她頸窩,直到天亮。
秦肆醒來時,不,是睜開眼睛,他并沒有睡著。
最后這點相擁而眠,算是貪念。
已經六點半,窗簾緊閉,臥室依然沒有半點光,尤初睡的香甜。
秦肆撐起上半身看著她,足足看了十分鐘。
腦子里閃過她說過的很多話。
【我又不愛他…】
【我真的一點不喜歡他…】
【不喜歡,我怎么喜歡得起來,我那么想帶著孩子從他身邊離開…】
唇角一絲苦笑,一再重復,看來是真的對他毫無感覺,一心想離開。
秦肆在她額頭愛憐的吻了吻。
他輕手輕腳的出門,重新到書房。
撥通了季驍的電話。
……
今天禮拜二,尤初沒想到秦肆在家。
一套黑色的西裝,駿冷高雅。
板寸下的臉頰英氣逼人。
那樣的高貴,好像半夜那句話根本不是出自他口。
“過來。”秦肆對她勾勾手指,她走過去,坐在他身邊。
秦肆指著雜志上的醫院,“我已經聯系好了最權威的婦科醫生,還有東洲最好的月子中心,所有生育需要的東西我都命人準備妥當,到時邢森會告訴你。”
“……”尤初悶悶的說,“不用你弄。”
秦肆,“送上門的好處不用白不用。”
“……”
“過幾天還有幾套別墅以及幾輛車轉移到你名下,就當是給你的獎勵。”
“…”
“季悅以及你父親,我都會處理好,不會讓他們在你生育期間去找你的麻煩。”
尤初感覺怪怪的,他跟在交代后事一樣。
秦肆側頭看她,他的眼睛里都是紅血絲,“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
“沒有了,我能不能一個人扶養孩子,我……”
“孩子出生后我會做親子鑒定,我現在不想聽你一面之詞。如果孩子是我的,我一定不會讓你獨自撫養,如果不是,我會給你一筆錢,確保你的生活保障。”
“……”
秦肆,“沒有別的要求?”
尤初搖頭,她茫然不解,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再想想,比如說你姐姐曾經交代過你什么,你不想用我來完成?”
尤初一愣,“你…你怎么知道?”
秦肆說,“你從來不對我笑,那一次你拿著雞蛋笑著朝我跑來,說不離開我,我就知道你該利用我了。”
尤初心里一驚,原來他當時就知道了。
可他竟然從沒提起過,也把她留在身邊讓她利用?
秦肆放下雜志,暗聲道,“不必吞吞吐吐,想用我的身份做什么,我給你這個機會,甚至我也能親自幫你做。”
他今天怎么了?
怎么這么奇怪?
尤初想了想直言不諱的說,“我想找秦山報仇,他殺了我媽媽。”
“好,需要他的死訊么?”
尤初嚇一跳,下意識的摁住他的手,“你不要亂來,我雖然很想他死,但是我更希望是司法判定他坐牢。”
秦肆問她,“你媽媽死了多少年?”
“15年。”
“你有什么證據能夠把秦山送進監獄?”
尤初想了想搖頭,“殺我媽媽的人,大腿根有一個小黑蛇的紋身,秦山有。”
秦肆溫聲說,“這算什么證據,這種紋身誰都可以紋,而且隨時隨地。”
尤初蹙眉,她知道,就因為知道所以才難辦。
秦肆骨節分明的手掌順了順她一頭秀發,沉黑的眸把她嬌俏發愁的模樣盡收眼底,說,“仇,我給你報,你好好安胎。”
尤初掀了掀長睫,玲瓏剔透的雙眸都是不解,“你怎么了?是出什么事兒了嗎?”
秦肆,“沒有。”
“你……”尤初想到是不是他胸口的傷有什么后遺癥,永遠好不了了。
她去解他的襯衫扣子,秦肆一把抓住她的手,啞聲說,“怎么?”
“我看看你的傷。”
秦肆臉色不太好,襯的這臉有一種極致的病態吸引力,他勾唇似嘲弄似逗趣,“別弄的像關心我,尤小姐,保持嘴硬心狠,對你我都好。”
尤初惆悵百結。
秦肆捏了捏她的手,然后又一寸寸的放開。
起身。
“我先去公司,晚上回來帶你去個地方。”
他走了。
尤初茫茫然的坐著。
過了會兒邢森和邢媽媽買菜回來了,尤初問,“邢森,秦肆是不是出事了?”
“沒有吧,我不清楚。”
“你不是他的保鏢嗎?”
“我不是,我沒有完成過肆哥單獨交代的事情,是他身邊人負責,我一直是負責您的安全。”
這是怎么了?
…
入夜。
尤初等秦肆等的睡著了,秦肆說帶她去一個地方,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她都不知道秦肆什么時候回來了,等迷迷糊糊時,她已經被秦肆抱在了懷里,并且正在往外走。
她半夢半醒的囈語了一聲,“秦肆…”
秦肆拍拍她的肩頭,磁性的男低音,“乖,睡吧,醒了你就夢想成真了。”
是嗎?
尤初窩在他懷里繼續睡。
嶄新的保時捷行駛在中央大道,最后停在了醫院附近的居民樓前。
此時是夜里十二點,街頭車輛稀少,就連夜燈都萎靡不振。
秦肆下車,季驍也從暗處走出來。
兩人對望。
許久都沒說話,氣氛無聲流淌。
半晌后,秦肆道,“人給你送來了。”
季驍看了眼車內,隱隱約約能看到睡著的尤初。
秦肆說,“我已經聯系了你的老板,重新恢復你的職位,并且年薪翻倍,以及無論公司出現任何動蕩,只要你不提出辭職,他永遠不得開除你。”
季驍說,“你在保我榮華富貴?”
“難道讓尤初跟著你吃苦受罪?”
季驍沒說話。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我媽在哪兒了。”
秦肆終究是沒能忍住,終究拿尤初換了他母親。
他迫不及待的想見一見母親,迫不及待的想抱一抱她。
他這一生被愛、被照顧的日子太少太少,自從媽媽離開秦家,他也就成了孤家寡人。
季驍道:“可以,但你要保證,不得騷擾我們,不得騷擾她。”
秦肆:“我會履行我們昨晚約定好的,絕不食言。”
這一次他真的放棄她了。
車內,倒在椅子上的尤初,纖白的手指死死的抓著座椅。